“老板, 我可以動手嗎?”
鬼傘帶著有些期待的眼神看著蘇子墨。
蘇子墨看了看依舊坐在店裡的客人,在知道這位客人已經不是活人, 也不可能為“安於一隅”增加營業額之後, 蘇子墨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該做什麼, 畢竟無論是貪財逐利、罪有應得還是可憐受騙,在對方離開人世之後都沒有什麼再說的必要了。
這麼想著, 蘇子墨就對鬼傘點了點頭, 默認了他的行動。
然後蘇子墨就看著鬼傘走到店鋪的大門前, 雙手拉住兩扇玻璃門的門把手,然後猛地向後拉開, 讓那些原本堵在店門外麵的鬼影瞬間找到了店鋪的入口, 直接毫不猶豫地向店內衝了進來。
店鋪外麵原本應該是快要下雨的陰天。
可不知道為什麼,蘇子墨卻突然覺得店鋪外麵的光亮了起來,甚至讓他忍不住伸出手遮住一些陽光——明明隻是打開了店鋪的玻璃門而已。
更讓蘇子墨吃驚的是, 那些以店鋪的客人為目標衝進來的鬼物並沒有穿過鬼傘的阻攔, 隻是在拚了命一樣衝向鬼傘之後……就這麼消失不見了。
蘇子墨很難描述自己看到的場景,因為他看到的就是鬼傘打開店門之後,整個人依舊攔在店門口,正麵迎向那些衝過來的鬼物。而那些鬼物卻好像是被鬼傘直接吃掉了一樣, 衝進鬼傘的身體之後就突然不見, 就連一直茫然坐在店裡的客人, 都像是感覺到了什麼一樣,回頭看了一眼。
“鬼,真的能夠吃鬼?”蘇子墨其實在張小晴的幻境裡聽鬼傘說起過一次“吃鬼”的事情, 但那個時候蘇子墨並沒有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隻覺得所謂的“吃”應該和他從小到大所知道的“吃”不一樣。
可當那些厲鬼鑽進鬼傘的身體裡再也出不來之後,蘇子墨突然意識到,那些鬼可能真的被原本就來曆不明的鬼傘給……吃掉了。
“很久沒有這麼做過了,多虧了這家店才能吃到這種原生的。”鬼傘的語氣輕描淡寫,就好像剛剛吃了一隻普通的散養雞。
“那你……”
“我好像又想起了一些和噩夢世界有關的事情。”
蘇子墨還沒來得及繼續追問,就因為鬼傘說的話而停了下來。
“噩夢世界就好像是一個捕蟲網。”之前明明一副不了解“噩夢世界”模樣的鬼傘,這會兒卻有些肯定地說,“這個捕蟲網會被吸引那些身上帶著怨氣但本該直接從這個世界消失不見的鬼,之後這個捕蟲網就會將那些鬼一個個捕捉進噩夢世界,囚禁在一個個供人欣賞的玻璃格子裡,搖身一變就成了考驗曆練者的那些噩夢世界”。
“被囚禁起來的鬼物無法消失,也無法在噩夢世界裡完全宣泄自己的怨氣,久而久之那些鬼物身上的怨氣愈演愈烈,使得原本普通的靈魂漸漸都變成了厲鬼。”
“很多厲鬼其實和曆練者一樣都急於找到解脫的方法,但很多時候的曆練者都更喜歡用暴力不動腦的方式去戰鬥,所以厲鬼們也一心想要通過向曆練者宣泄儘怨氣來尋求另一種解脫,這種宣泄的方式就成了噩夢世界裡各種殘酷的戰鬥。”
“除了厲鬼和曆練者之外,很多曆練世界裡的東西可能也因為和鬼氣接觸時間久了而變成鬼器,甚至有一些厲鬼也選擇躲在高等級的鬼器當中,一件又一件地從噩夢世界流出,甚至從曆練者的手上流出,最後幾經周轉來到了我們現在這個現實世界。”
“唉……”鬼傘突然看著店鋪外麵歎了口氣,“這個世界的噩夢世界才出現沒多久,鬼器的威力並不強大,甚至數量都還不多,所以很多人還沉浸在非常普通而且平靜的生活中。但如果那些被帶到現實世界的鬼器一件接著一件複蘇和反噬,那麼鬼器複蘇可能造成的可怕厲鬼事件,很快就能讓這個世界從平靜的生活中驚醒,最終和彆的世界一樣淪陷成地獄。”
“之前我就覺得很奇怪。”蘇子墨微微收緊眉宇,“你總是喜歡用‘這個世界’四個字,現在又說什麼‘和彆的世界一樣淪陷成地獄’……鬼傘,你究竟是從哪裡來的?”
“嗯?我這麼說過嗎?”鬼傘突然又開始一臉裝傻的表情,“老板,真是對不起,我好像隻有在飽餐一頓之後,才偶爾能夠想起一些以前的事情。”
鬼傘再次變得一問三不知,蘇子墨問不出結果也隻能將這個問題放在一旁獨自思索。
可有些糟糕的是,剛才鬼傘的侃侃而談完全吸引了蘇子墨的注意力,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原本一直都好好坐在店內椅子上的那位客人……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不見了。
蘇子墨立刻離開店鋪向外望去,但行人來來往往的新城街上哪裡還看得見之前那位鬼客人的身影?
“她會去哪裡?”蘇子墨自言自語地思索著。
“就算這個世界的鬼故事再少,也遠遠超出普通人的想象範圍,老板你一個人可管不了所有鬼物的事情。”鬼傘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回到了櫃台後麵,有些愜意地調製著果茶,像是將他自己之前說的話全部忘得一乾二淨了一樣。
蘇子墨正想要說些什麼,卻又聽見換了他那張電話卡的“厲鬼通話”響起了通訊的鈴聲,而且電話的鈴聲竟然還是彭彭所彈奏的曲子,也不知道店裡的這些家夥什麼時候完成了這麼多的小細節。
“喂?”蘇子墨接通電話之後,就聽到電話那頭傳來了女傭小姐葉檸的聲音,聽電話那頭彙報了一會兒之後,蘇子墨也將之前發生的事情拋在了腦後,鬆了一口氣說,“找到花小婉他們了?”
葉檸打電話過來不為其它的事情,就是因為蘇子墨從張小晴的噩夢世界離開之後,就委托她去調查當初那三個惡作劇者的下落。
因為知道三個人的名字,還有當初高三學生從天台一躍而下的新聞,所以葉檸沒花費多大功夫就找到了他們的下落。
之所以彙報得晚了一些,還是因為葉檸在努力搜集更多和這三個人有關的信息。
聽完葉檸的仔細彙報之後,蘇子墨卻覺得其中最重要的信息隻有一個,那就是這三個人現在仍然在同一所大學的不同專業就讀,葉寧也查到了具體的學校名稱和所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