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抽了隆哥的煙，怕是以後扛不住腥風血雨了。”嚴野還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白穎的目光微涼，緩聲道：“——誰是你的老板？”
嚴野聽完之後，隨手拿起一根煙。
按照劇本他把煙點著了之後冷不丁送隆哥嘴裡去了，隆哥被嗆著之後確定沒有問題，嚴野才抽了另一根。
但看了顧蕭惟和洛嶼的這場對戲之後，林導的眉毛皺了起來，直接喊了“哢——”。
緊繃著的氣氛瞬間輕鬆了下來。
顧蕭惟的助理小琴跑了過來給他送水。
“顧哥，喝水嗎？”
顧蕭惟還沉浸在剛才的氣氛裡，一抬眼就看見對麵的洛嶼正在跟飾演隆哥的演員聊天，兩人哥倆好的樣子，如果不是因為麵前的煙盒隻是道具，這兩人能當場對著抽煙。
他還記得白穎的那句“誰是你的老板”，他被白穎的眼神勾著，仿佛潮濕悶熱裡燃起一場大火，燒了個通透。恨不能天翻地覆了，讓那個人失去遊刃有餘的能力，露出倉皇失措的表情來。
“我才說了兩句台詞，不渴。你去問問洛嶼……還有其他的演員要不要喝水。”顧蕭惟說。
“嗯！好的！”
小琴直接來到了洛嶼的麵前，“顧哥問你要不要喝水！”
洛嶼怔了一下，看向顧蕭惟的方向，顧蕭惟卻低著頭正在看劇本，眼睛垂著，剛才的肆意張揚被收斂了起來，仿佛顧蕭惟和嚴野是硬幣的兩麵，截然不同卻又能隨時翻麵。
“謝謝。”洛嶼一笑，小琴就跟著開心了起來。
小琴又把水分給其他幾個演員，大家紛紛道謝。
“那個白穎……呃，洛嶼你過來一下。”坐在屏幕前的林鉞朝著洛嶼招了招手。
“啊？我嗎？”洛嶼趕緊起身，朝著林鉞跑過去。
洛嶼心想是自己對角色有哪裡沒理解到位嗎？
可他剛才跟顧蕭惟的那場對手戲，他自己覺得還挺過癮的啊。
這十年沉澱，他應該發揮出來了。
他剛走到屏幕前，林鉞就示意旁邊的助理導演讓一下位置，把小馬紮拉過來讓洛嶼坐下。
“林導，是我哪裡沒有演好嗎？”洛嶼看向林鉞。
旁邊的華編劇正端著筆記本電腦劈裡啪啦敲打鍵盤，瘋狂輸出。
“你先不要自我否定，我和其他劇組人員都覺得你演得很好。跟隆哥對戲時候的高高拿起輕輕放下，演得很對味。”林鉞的聲音很溫和。
“那就是跟嚴野的戲不對？”
林導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跟嚴野的戲，就更加超出我們的想象了。小顧的戲和氣場，那不是一般演員能接住的。你不但接的好，還演出了試探和對峙的感覺來。”
“那……到底出了什麼毛病？”洛嶼急切地想要知道自己到底哪裡沒理解好。
“不不不，是我跟華編劇還有副導演都覺得白穎跟嚴野的這段對峙的張力透屏而出，這還沒有經過後期剪輯，我們都已經覺得很精彩了。就是因為你倆對手戲掀起的這個高峰，如果接下來嚴野把煙戳進隆哥嘴裡而不是跟你保持對峙，這個高峰就下去了。觀眾的這個心緒啊繃不住。所以我們決定要改一下。”
“哦。”
洛嶼茫然地點了點頭，然後又看向顧蕭惟的方向，顧蕭惟倒是紋絲不動地繼續看著劇本。
難道隻有自己的戲份要改嗎？不應該把顧蕭惟也叫過來嗎？
終於，華編劇的瘋狂輸出停了下來，遞給了林鉞看。
林鉞看了一會兒，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拿給洛嶼一起看。
“你就照這個演下去。”林鉞說。
洛嶼看了一下，眼珠子差點掉出來，“這麼……這麼野的？這要跟顧蕭惟說一聲吧？”
林鉞很斯文地笑了一下，但洛嶼卻覺得他看起來有點敗類。
“不用，讓他知道了，他的反應就不是我們想要的效果了。我們就是要他的臨場反應。”
效果？兩位大佬想要個啥效果？
洛嶼看了看林鉞，又看了看華編劇，“你們想要的效果……是白穎被嚴野揍死嗎？我毫不懷疑嚴野會把茶幾掄起來砸在白穎的腦袋上。”
林鉞笑了起來，連手中的保溫杯都跟著輕輕顫，“不會不會，你要相信顧蕭惟的修養。”
洛嶼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臉，“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