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顧蕭惟的回答剛落下,洛嶼的手忽然伸過來,拇指貼在顧蕭惟的唇上,忽然吻了過來。
沒有角度變化,單刀直入,卻讓人動彈不得。
當顧蕭惟感受到來自洛嶼的壓力時,對方的手捏著他的下頜,強硬地向上帶了一下,顧蕭惟下意識仰起頭來,身體失去平衡,向後倒去。
洛嶼也跟著倒下,他趕緊鬆開顧蕭惟,雙手撐在對方的兩側,在即將撞上的時候,穩住了。
顧蕭惟的表情有些惶然,可很快又聚焦在了洛嶼的臉上。
“你之前不動如山,這一次怎麼倒了?”
洛嶼笑了笑,正準備起來。
小子,你裝得再像,也還不是我的對手。
大概是因為洛嶼的取笑太明顯,顧蕭惟急著起來,兩人冷不丁碰了一下。
洛嶼捂著自己的嘴向後坐到了對麵的床上,“那什麼……是你的鍋啊!你撞的我。”
顧蕭惟卻站了起來,慢慢地靠近洛嶼,那雙幽深的眼睛一直與洛嶼對視,像是要勾住洛嶼的心神,不允許他回避,隻可以專心致誌看著他一人。
洛嶼的胳膊肘撐在後麵,向後退去,但顧蕭惟卻不緊不慢地壓境。
“可以了啊,還演呢?”洛嶼剛才咬到了自己,說話都有點兒大舌頭。
顧蕭惟隻是看著他,一言不發。
洛嶼知道顧蕭惟不是那種嘴皮子被碰一下就上躥下跳的人,更何況他們剛才在對戲呢。
這家夥不知道是戲癮發作,還是勝負欲又起來了。
剛才自己的表演多半刺激到了他的某根神經,就像畫家忽然畫性爆發,不管是什麼地方,拿起筆哪怕眼前隻有衛生紙,都要潑墨揮毫。
行,那我配合你的表演。
洛嶼的肩膀顫了一下,手肘失去力量倒了下去。
顧蕭惟果然抓準了機會,眼見著籠罩在洛嶼身上的身影就要壓下來,洛嶼忽然抬起了手,勾住顧蕭惟的脖子,向下一壓,臉一側,把對方摁在了自己的臉邊。
“還演麼?”洛嶼好笑地問,“這出戲你跟女主角已經靠著牆了,可沒有那麼多空間讓你發揮。”
聽到這句話,顧蕭惟直接放棄了所有支撐,倒在了洛嶼的身上,良久,洛嶼的耳邊傳來一聲很輕的歎息。
“學長果然高手。”顧蕭惟說。
“我?高手……”洛嶼心想,高手也看對誰。
也就是因為對方是顧蕭惟,知道對方什麼戲都能往下接,自己才能如此放肆。
沒等洛嶼輕拍他的肩膀,顧蕭惟就自己爬了起來,坐在了洛嶼的旁邊。
“不過確實,學長你剛才的方式,更適合嚴野和女主角的站位,直接吻上去,突然又直白,不給女主和周圍人反應的時間。這種突襲本身就帶著一定惡作劇的成分,像是故意要看女主角驚慌失措,又不會因為有其他的舉動而導致油膩感。而對於監視著嚴野的人來說,嚴野是在‘欺負’女主,而不是和女主談情說愛。”
聽著顧蕭惟這樣一本正經的分析,洛嶼有點想笑。
“這部劇裡的吻戲應該就這一段,沒其他的了吧?”洛嶼問。
“還有就是最後嚴野跳船逃生,在水裡差點溺死,女主角開船來救他。”
“是嗎?”洛嶼往後翻劇本,但是沒看到,估計華星雲還沒有完全修改出來,“可彆是女主跳下船去救嚴野,然後來個水下度氣?”
“這個太……常見了。不符合華編劇的審美。”
“那這個吻就符合了?”洛嶼的指節在那一頁劇本上彈了彈。
“至少……有劇情張力。”
“那倒也是。”洛嶼把劇本還給了顧蕭惟,剛要說現在時間還在,可以把方秦叫回來。
誰知道顧蕭惟直接就向後倒了下來:“我有點累了,要不我們休息吧。”
洛嶼想起剛才他在自己的桌邊都能趴著睡覺,應該是真的累了,也不忍心讓他來回走。
“行,你先睡。我去洗漱一下。”
等洛嶼從浴室出來的時候,發現顧蕭惟已經躺進了被子裡,側著身背對著洛嶼,估計已經睡著了。
在《反擊》劇組的這段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終於到了白穎這個角色即將殺青的日子了。
洛嶼和顧蕭惟站在林鉞麵前,認真聽他的意見。
“你倆這出戲都對過了吧?”林鉞向他們確認。
“嗯。”顧蕭惟點頭。
“對過了。”洛嶼回答。
“好。洛嶼,你的白穎要表現出來對嚴野那種複雜但又單純的感情。你知道他是臥底,你知道他這一次到了死局,你倆按道理是死敵,但你不希望他死,你想著的大不了他這次任務失敗了,回去繼續做他的小警察,能留一條命就好。直到……”
洛嶼接著導演的話往下說:“直到這一次我要死了。既然要死了,不如助他脫離這死局。既然我注定離不開這片淤泥,希望他能前途光明。我們兩個裡有一個能離開,就不算輸。”
“對,就是這種執念讓你堅持到了最後。”林鉞說完,又看向顧蕭惟,“小顧,你的嚴野是已經做好赴死的準備,他們說你是條瘋犬,你想說大不了就瘋到最後。但你沒想到白穎會來救你——”
顧蕭惟接著林鉞渲染的情緒繼續往下說:“那一刻我明白過來,我和白穎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是同一種人。我們都想要掙脫白仲行、掙脫命運寫給我們的劇本。既然如此,我會和他一起反抗到底。”
林鉞點頭道,“對,就是這種豪氣。”
今天的戲以武戲,也就是打戲開始。
具體的武打動作,陳指導在昨天就對顧蕭惟和洛嶼進行了培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