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程雪凝點了點頭,“還有呢?”
“他還說,不用去追捧彆人的光芒,要我成為能照亮彆人的人。”
程雪凝又問:“那你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嗎?”
霍蝶看向自己的媽媽,“我明白!”
程雪凝淺笑著點了點頭。
隻是整場晚宴,何慕都尷尬地坐著,隻有幾個模特來找自己合影。
一邊拍照,他視線的餘光看到洛嶼正和謝裳一起跳舞,謝裳連著踩了洛嶼的鞋子好幾下,洛嶼都笑著說“沒關係”,而且因為謝裳的鞋跟太高了,她想要的旋轉總是做不成功,洛嶼單手將她抱了起來,在原地轉了兩圈,謝裳的裙子形成一個緞帶般的圓,那畫麵恣意快樂,看的人不斷鼓掌。
當洛嶼走回去的時候還有點發暈,被顧蕭惟一把攔住了腰。
“玩瘋了吧?”顧蕭惟把洛嶼扶住了,卻沒有急著鬆手。
“是有點瘋……不過你放心,我知道自己的男朋友是誰。”洛嶼壓低了聲音,目光向上一抬,顧蕭惟的指尖下意識顫了一下。
洛嶼不是真的暈了,而是特地路過顧蕭惟的時候“暈”這麼一下。
果然,他站直了,從容自若地走了。
顧蕭惟忽然懷疑,洛嶼是不是在報複來晚宴的電梯裡自己對他的那一點點勾引。
晚宴在十點結束,洛嶼和顧蕭惟終於歸還珠寶,可以退場回家了。
當他們來到酒店大廳的時候,才發現已經有很多的粉絲和記者圍了上來,之前沒有拍到清晰的照片,現在他們像瘋了一樣,哪怕酒店出動了保安維持秩序,他們也此起彼伏,為了拍到第一手的照片。
電梯的門才剛打開,洛嶼就聽見一聲高昂的“洛嶼出來了——”在大廳裡回蕩,接著就是劈裡啪啦一陣聲響,腦袋都跟著震動。
“大家讓一讓,讓一讓啊……”保鏢大哥低沉的聲音響起,儘量為洛嶼隔開那些伸過來的手。
粉絲和記者們都太瘋狂了,形成巨大的牆,把他們擠得偏離了方向,葉盛宜的小身板也保護在了洛嶼的麵前,為他打掉了好些摸向他腰的手。
但雙拳難敵四手,拜倫派出的五個保鏢也沒能阻擋媒體的熱情,洛嶼差點被懟到牆上,眼看著鼻子就要撞上去,一隻大手伸過來,擋在了洛嶼和牆麵之間。
媒體還在向前湧,對方來到洛嶼的身後,另一隻手撐在洛嶼的耳邊,將他和媒體隔絕開來。
“沒事吧?”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帶著焦急和關切。
“沒事。”
“顧蕭惟!是顧蕭惟來了!”隨著某個記者的一聲高喊,這堵牆更加用力地朝著他們壓迫而來。
洛嶼心頭一顫,他沒想到顧蕭惟會過來保護他,無論受到怎樣的推搡擠壓,顧蕭惟都用力地撐著,小臂線條繃了起來,肩背就像護盾一樣把洛嶼擋住。
“唔……”
洛嶼好像聽到對方悶哼了一聲。
“怎麼了?你怎麼樣了?”
他焦急地想要轉身,顧蕭惟卻冷聲道:“彆動。”
一時之間,所有的喧鬨都遠離了,隻剩下被顧蕭惟圈著保護的感覺。
兩人的保鏢加在一起十個人,形成人牆,總算隔出了空間。
顧蕭惟扣住洛嶼的肩膀,帶著他朝著門口的方向快步離去,然而媒體就像潮水一樣跟在他們的身後,洛嶼小聲問:“我們上的了車嗎?”
“放心。”顧蕭惟壓低了聲音回答。
放心,這要怎麼放心啊?這大幫子人估計要跟著他們回帝泊灣了!
不知道是嚎了一嗓子:“臥槽——那是誰?是何慕嗎?何慕!聽說你即將成為拜倫的品牌代言人,是真的嗎?”
“什麼?何慕是代言人?不該是顧蕭惟或者洛嶼嗎?”
“誒?怎麼回事?”
這樣的傳言越來越真,某個大嗓門的記者忽然振臂一揮,“走啊!拍何慕去!問問他是怎麼當上這個代言人的!”
風向忽然就變了,洛嶼立刻不那麼“香”了,何慕才剛從電梯裡出來,就感受到了媒體久違的熱情。
洛嶼看著他們轉向速度之快,驚訝地合不攏嘴。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聲東擊西?圍魏救趙?”
顧蕭惟似笑非笑,“管它是什麼,有用就成。”
娛記們烏泱泱而來,何慕的保鏢立刻衝上去將記者們推開,雙發發生劇烈地“拉扯”,據說直到當晚一點多,何慕才坐上車離開。
聽到記者們高喊他是拜倫的代言人,何慕的心頭湧起一陣欣喜,他立刻打電話向自己的經紀人確認。
經紀人無奈得差點笑出眼淚來,“何慕,據我所知,也據你所知,洛嶼佩戴的‘奔月’才剛結束發布會就確認了買家。而你佩戴的‘月神’定價隻有‘奔月’的一半,截至目前為止還沒有賣出去。這說明了什麼呢?”
這意思已經很明顯了,拜倫壓根沒有考慮過他。
隻是這個消息是怎麼傳出來的?雖然在發布會之前何慕也找了水軍去製造輿論聲勢,但當經紀人看到洛嶼佩戴“奔月”的效果之後就緊急叫停了。為什麼這些媒體還傳得如火如荼?
如果被拜倫誤會這是他為了爭代言人的炒作,再出個聲明,不就丟臉丟死了?
此時的顧蕭惟和洛嶼已經平安坐上了保姆車,隻是兩人沒有在同一輛車上。
蔣師傅密切留意後麵有沒有跟拍,在市裡繞了好幾圈之後,這才把洛嶼送回了帝泊灣。
等回到家裡,洛嶼上樓,推開衣帽間的門就看到顧蕭惟已經脫下了西裝外套,對著鏡子正在解開領口的扣子。
洛嶼挑眉一笑,倚著門開口道:“你的扣子不該等我來解嗎?”
顧蕭惟垂眼笑了,把已經解開的扣子又扣了回去,然後轉過身來,攤開雙手,一副“等你來”的樣子。
他臉上的妝已經卸掉了,眉毛和睫毛上還濕潤著,捋在腦後的頭發錯落著被撥到了一邊,仿佛有什麼放肆的情緒脫離了嚴謹自律的外殼,湧出來。
洛嶼不緊不慢地走到了他的麵前,食指勾進他的衣領,顧蕭惟的目光越來越暗,側過臉想要吻洛嶼,但洛嶼向後一仰避開了。
“你什麼時候幫我解開。”顧蕭惟的聲音裡帶著一絲沙啞。
“我沒綁著你啊。你要我解開什麼?”洛嶼歪著腦袋問。
他的笑容和展示“奔月”的時候完全兩個極端。
發布會上的洛嶼高貴典雅又充滿夢幻色彩,但此時的洛嶼卻蠱惑至極,目光緩如抽絲。
顧蕭惟的步伐越來越快,甚至帶有壓迫性。
洛嶼一步一步後退,在他即將跌落樓梯的時候,顧蕭惟一把扣住了他的腰,將他帶了回來。
“顧老師,力氣挺大啊。”洛嶼懶得站直,直接把力氣都壓在了顧蕭惟的手臂上,半仰著頭看著顧蕭惟。
下一秒,洛嶼就很可憐地嚎了起來。
那是他佩戴“奔月”的位置,顧蕭惟竟然半點不留情,洛嶼眼淚差點都飆出來了。
“沒有承擔後果的勇氣,就不要挑動我的情緒。”顧蕭惟輕聲道。
洛嶼的心臟跳得厲害,良久才說:“我又不是不負責任的渣男。”
“你是我見過眾多渣男裡,最渣的那一個。”
說完,顧蕭惟又轉過身去自己脫襯衫,不想再被洛嶼拱火了。他的學長壞的很,從來都是放火了不管滅火。
當他把襯衫脫下來的時候,洛嶼看到他的後背上有一個圓形的痕跡,紅色已經泛開,周圍隱隱透著青。
“顧蕭惟,你背上有傷。”洛嶼的聲音沉了下來,快步走到顧蕭惟的身後,輕輕觸碰上那圈淤青,“你感覺不到疼嗎?”
洛嶼的觸碰讓顧蕭惟發癢,他動了動自己的肩膀,“還好,不是很疼。可能是被鏡頭給撞了。”
洛嶼這才想起顧蕭惟擋在他的身後,撐著牆為他隔開記者的情景。
這得多用力撞上來才能撞出這麼明顯的淤青來。
長這麼大,洛嶼還是第一次被人這樣保護過,心頭就像裝滿了燒熱的酒,愛意無處蒸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