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征服者(2 / 2)

“不好意思Rankin,你輸了。”季柏年一步一步走到了對方的麵前,將對方的五官看得更加清晰,優雅立體,隱隱透著被克製的爆發力。

他要是陷入瘋狂,一定很迷人。

這個男人真的……很眼熟,可他怎麼也想不起在哪裡見過。

“你想怎樣?”Rankin撐著球杆問。

“我想你吻我。”季柏年靠在他的耳邊說。

他以為Rankin會生氣,或者把他推開。但沒想到Rankin側過了臉,那一瞬間季柏年的心臟提到了嗓子眼,他以為Rankin會吻他,沒想到對方淡淡地說:“我有愛人了。換一個吧。”

季柏年沒有因此而懊惱,反而讓他燃起把對方從所謂“愛人”那裡搶過來的決心。

“那就送我回家,陪我喝一杯。”季柏年向後退了一步,拉開距離,給對方空間。

“我可以在這裡請你喝一杯。”Rankin低聲道。

季柏年哈哈笑了起來,“這裡的酒都太差了。你一個大男人,我又不敢把你怎麼樣。願賭服輸,你的膽子這麼小嗎?”

Rankin撐著球杆,沉默地看著季柏年,“可以,我送你回家,陪你喝一杯。但如果你下一次還來糾纏我,我會揍你。”

季柏年勾起嘴角笑了,“話不要說的那麼絕對。”

其他幾個人聽到他們的賭約內容之後,都紛紛起哄和吹口哨。

Rankin走到了季柏年的麵前,朝他伸出手。

“什麼?”

“車鑰匙。”

“不能坐你的哈雷回去嗎?”

“我的哈雷不載人。或者你願意打車、坐公交、走路我都沒有意見。”

季柏年把自己的跑車鑰匙扔給了對方。

Rankin沒有給季柏年打開車門,而是自己坐到了駕駛席上,發動了車子,一手搭著車門,一手扣著方向盤,一臉漠然地等待著季柏年。

季柏年才剛坐進來,Rankin就忽然發動了車子,“安全帶。”

冷淡至極的三個字響起。

季柏年本來還擔心對方一直騎機車,開不來跑車,卻沒想到他不僅很老練,而且非常遵守交規,無論季柏年問他什麼,Rankin的回答都很簡短。

“你的愛人男的女的?”

Rankin始終目視前方,“與你無關。”

“那問個和我有關的。他好看,還是我好看?”

“他。”

“他是乖的那種,還是浪的那種?”季柏年撐著下巴問。

“又乖又浪。”Rankin側過臉,笑容裡帶了點惡劣意味,“反正不是你這款。”

“他身材好嗎?”

“沒見過比他更好的。”

“長相呢?”正好他們的車開過一個商場,LED屏幕正在播放顧蕭惟的防火公益廣告,“比起這男人呢?”

Rankin看了一眼,“差不多吧。”

聽到這裡,季柏年笑了,對方沒有說顧蕭惟是男的,說明他可以接受男人。

“你那是情人眼裡出西施。”季柏年撐著下巴笑著說。

車子開到了季柏年的彆墅,一開門就能看到一片狼藉,看來之前有不少人在此徹夜狂歡。

季柏年轉過頭來問:“下次一起來玩?”

“玩?我還在想你這是遭了賊,還是被抄了家。”Rankin走過那些倒落的酒瓶,把扔在沙發上各種亂七八糟的衣服扔到了一邊,大剌剌坐了下去。

他的腿很長,向後一仰,小腿都要抵在茶幾上了。

“要喝什麼趕緊來。”Rankin拿出手機來看了看時間,“我還要去接人。”

“接你愛人嗎?”季柏年走到了客廳的吧台,拿出了酒杯、好幾種看起來就不便宜的酒、調酒壺、冰桶。

隻見季柏年動作瀟灑地調製了兩杯金色的酒,最後撚了一點食鹽撒在上麵。

他將兩杯酒端了過來,一杯給了Rankin,一杯自己喝了一口,然後笑了一下。

似乎是在對Rankin說,你看,隻是酒而已,我喝都沒有問題。

Rankin無所謂地接了過去,放到了嘴邊。

季柏年露出一抹笑,這杯酒可是他從前調給顧蕭惟的。顧蕭惟跑了,他不會讓Rankin再從他的手心裡跑掉。

“忘記問了,你叫什麼來著?”Rankin把酒放回了茶幾,指尖在酒杯邊上輕輕彈了一下,夾在邊緣的櫻桃酒被彈進了酒裡。

“我叫季柏年,記住了?”

“你調的這酒叫什麼名字?”

“嗯……‘征服者’。我保證你喝一口,從味蕾到大腦,都會被它征服。”

Rankin勾了勾手指,季柏年在他的身邊坐了下來,直接把胳膊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怎麼了?”

“你很喜歡我?”Rankin撐著下巴,側過臉來看著季柏年。

“喜歡,當然喜歡。不然我用得著費這麼大的力氣接近你?”

“你能喜歡多久,明天就變心的那種?”Rankin抬下巴又問。

他的脖子和喉結很迷人,季柏年正要伸手去觸碰就被對方死死扣住了手腕,那雙眼睛裡冰冷的目光讓季柏年瞬間想起了許多年前拒絕自己的顧蕭惟。

“很久。”

Rankin忽然笑了,“這杯‘征服者’我請你。”

“什麼……”

季柏年還沒反應過來,Rankin忽然拿起了那杯酒,冷不丁灌進了他的嘴裡,而且還是一整杯!

“咳咳咳……咳咳……”

季柏年立刻起身,要衝去洗手間,但是卻被Rankin用力摁回了沙發上。

“你……你乾什麼!放開我!”

Rankin的臉上沒什麼表情,“你剛剛才說自己喜歡我。我不過喂了你一口你自己調的酒,你跑什麼啊?”

“放開!”季柏年的臉上已經開始泛紅,他為了拿下Rankin,剛才在酒裡放的料很足。

“坐下啊,我們聊聊。你把料放在哪裡?波旁威士忌?金龍舌蘭?應該不是那些酒裡,畢竟你經常要用,萬一不小心給自己用上了怎麼辦?也不是食鹽,畢竟你剛才喝的那杯裡也有……啊,我知道了,是奎寧水。我看清楚了,你和我的酒杯裡用的奎寧水是不同的。我這杯是新開封的。”

Rankin勾起嘴角,雲淡風輕地看著驚慌失措的季柏年。

心跳越來越快,季柏年很清楚自己就要壓抑不住了,他用僅剩的理智思考,忽然明白自己並不是獵手,而是Rankin的獵物!

“你到底是誰!是誰派來的?有什麼目的!”

Rankin笑了一下,這該死的男人壞笑的時候讓季柏年想要撲上去,“你猜啊。”

他在等,等著季柏年發作,自食惡果。

“放開我!放開!你是林天浩派來的?是不是?”

“林天浩?那個做了你好幾個月男朋友卻被你騙走競標底價失去幾十個億項目的……可憐男人?”

Rankin靠近了看著季柏年的眼睛說,“不是他。”

季柏年愣住了,“你……你怎麼知道我和林天浩的事情……你調查過我!你到底是誰?廖銘?”

“廖銘?那個跟你一起做生意差點被你套完家底的人?不是他。再想想。”

季柏年的心頭一陣冰涼,這個人對他乾過的事情一清二楚。

“馮煬嗎……”

“哈哈,你總算想起馮煬了啊?你還記得自己對馮煬做過什麼嗎?”Rankin微笑著問。

他一邊臉優雅如良玉,另一邊臉上是薔薇刺青,看似妖嬈卻帶著不容動搖的果決。

季柏年從沒有像現在這樣渴望另一個人,“我……我隻是喜歡他而已……沒想到他膽子那麼小……他是自己摔倒的……摔在碎玻璃上劃破了臉……”

“你不給他喝大料,他能站不穩?”Rankin搖了搖頭。

“我補償他了……他現在用那一筆錢活得也很好……Rankin我對你是認真的……你跟他們不一樣,真的不一樣……放開我好不好?”季柏年那雙桃花眼裡泛著淚水,確實很容易讓人心疼又心軟。

但前提是……如果不知道他是一條毒蛇。

季柏年好幾次想要湊過來親Rankin,都被Rankin給拎開了。

那是一種不容靠近的距離感,無論季柏年如何費勁地想要抱住對方,對方坐在原處,卻用一次比一次更狠的力量將他推開。他高高在上,周身是冷冽的氣場,而季柏年的每一次靠近都是自不量力。

“Rankin……Rankin……彆這樣……你試一試吧,我比他好……”

妖冶的薔薇刺青讓季柏年瀕臨瘋狂。

“你還給誰調過這種配方‘獨特’的‘征服者’?”Rankin的目光徹底冷了下來,就像深色的玻璃珠,隨時會冰裂開。

“……沒……沒有了……”

“撒謊。”Rankin垂下了眼,“顧蕭惟呢?”

那一瞬間,季柏年被雷劈中似的怔在那裡。

“你……你……怎麼可能……”季柏年死死地盯著Rankin,終於明白自己為什麼總覺得這個男人眼熟,“你是……洛嶼!”

他討厭甚至於惡心洛嶼這個人,他在許多年前他曾經故意去活動現場見過洛嶼,隻是一個長得好看的男人罷了,沒有氣場、沒有氣質,畏縮地躲避媒體的關注,根本和眼前這個人大相徑庭!

後來他因為經濟案件進去之後,隻有對顧蕭惟的恨,洛嶼完全被他忽略了,因為那個人不配。

可是當他回到紙醉金迷的世界之後,那些大佬的嘴裡每每提起洛嶼就像提起什麼高檔藝術品,隻能隔著櫥窗觸摸,什麼江引川把他保護得有多好。

但季柏年卻仍舊不把他放在眼裡,他看著LED屏幕上洛嶼莞爾微笑的優雅樣子,就覺得好笑——這就是顧蕭惟喜歡的款式,乾淨高潔,顧蕭惟隻是把洛嶼變成自己喜歡的樣子罷了。

在季柏年的心裡他永遠是那個畏縮的loser。

可眼前這個男人,他的野性、他的冰冷、他的距離感,他打桌球時候每一分每一角都是魅力,還有那一晚在巷子裡把他扛起來扔回跑車裡的力量……怎麼可能會是洛嶼?

“來啊,說說。顧蕭惟怎麼會喝你調的這個什麼鬼‘征服者’啊?”

“……你想知道?那就吻我啊!”季柏年擠出自己認為最吸引人的笑容,蠱惑對方。

男人嘛……有幾個能管住自己的?

洛嶼笑出聲來,“你不說就算啦。我可以坐在這裡慢慢欣賞,本來我們聊聊天,你還能轉移一下注意力的。既然你不想轉移,那我陪你等你胃裡的料儘快消化啊。哦,要不我幫你錄一個,給你做紀念?”

其實洛嶼不屑給他錄像,隻想要他承認做過的那些垃圾事情。

“你敢!”季柏年現在難受透了,他拽住了洛嶼的袖子,“我告訴你……”

“嗯,你最好跟我說實話,不然等我問了顧蕭惟,發現他說的跟你說的不一樣,我就去找廖銘,看看廖老板想沒想明白自己當初怎麼破產的。”洛嶼看著季柏年,笑得更燦爛了。

但看在季柏年的眼中,那是純潔熱烈與陰暗瘋狂形成的對比,比魔鬼還要可怕,卻又讓他無法挪開目光。

“他……想為你爭取一個角色……是《茶道》裡的一個不起眼的配角……”

洛嶼的目光涼了下來,他終於知道顧蕭惟為自己爭取的第一個試鏡角色的代價是什麼了。

“《茶道》裡的探花郎?”

“是……”

“說啊,你在哪裡給他喝的酒?然後你對他做了什麼?”

“在我家裡……我請他喝了杯酒,但我沒對他做什麼……他就待了五分鐘,說身體不舒服就走了……我想拽住他,但是他的力氣很大,把我推開了……我額角上的疤就是撞在茶幾上磕破的……”

“他走不遠的,然後呢?”

“他把自己鎖在車裡,無論我怎麼拍車門他都不肯開……他在裡麵叫著……叫著你的名字……哈哈哈,他那個時候叫的也是你的名字……真的太可笑了……我怎麼求他把門打開,他都不肯……他把自己關在車裡會憋死的……”

“然後呢?你他麼的不會把窗給他敲開嗎!”洛嶼的怒火飆升,拳頭握緊,這些事,季柏年如果不說,顧蕭惟永遠都不會說。

“我想了……我想到敲開窗子了……我敲的時候,他就已經昏過去了……他鎖車門之前就叫了程飛來……程飛有他的備用車鑰匙……他開了車門把顧蕭惟帶走了……”

聽到這裡,洛嶼深深呼出了一口氣。

“就因為他在失去理智的時候叫過我的名字,你就覺得他喜歡我?”洛嶼又問。

“他給你寫過信……寫過很多的信……掛號信……他畫過很多你的樣子……戲裡戲外……”

洛嶼的心頭一顫,他不知道怎麼描述自己的感受。

“他願意給我寫信,為我畫畫,還為了我喝你的酒,卻從沒有來見過我——是不是因為你?”洛嶼一把拽起了季柏年的領子,咬牙切齒地問。

季柏年哭了起來,“我隻是對他說……如果他去找你,我就讓薄文遠把你送給其他老板……但我從沒有真的讓薄文遠那麼做……”

因為無論歐俊韜還是季柏年,他們這些有害垃圾,看不起薄文遠這種濕垃圾。

而薄文遠是真的乾過讓洛嶼去陪酒的事兒,也是那件事兒讓顧蕭惟報了警,並且有了顧慮,在他沒能把季柏年送進去之前,顧蕭惟從沒有來跟他說過話。

“除了給我寫信,為我喝酒,還有其他的什麼嗎?”洛嶼又問。

“他……畫了很多的你……其他的我不記得了……你贏了,洛嶼你贏了……你不但擁有他……你也擁有我……”

季柏年又靠了上來,洛嶼卻立刻起身,單手扣住季柏年的肩膀,走的時候順帶把季柏年扣回了沙發上。

洛嶼低下頭來看著他,他臉上的薔薇刺青仿佛綻放出無數的倒刺,死死刺入季柏年的腦海裡。

“我不需要你。還有,看清楚我的樣子,這才是顧蕭惟唯一會愛上的人。而你,永遠無法變成我的樣子。”

說完,洛嶼拿起手機晃了晃,季柏年發現剛才他們的對話被錄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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