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臣們的情況，皇帝不可能不知道。
皇帝一直暗中看在眼裡, 等到封筆之後, 又是忙了幾日, 在除夕之前, 他把一眾兒子都召集起來，打算做個演講。
此刻, 南書房中, 太子、二皇子一眾皇子一溜溜的排隊站好, 好似正在等候長官檢閱的士兵。
“最近，你們的表現讓朕很失望。”
墨和風從龍案後麵走了出來, 背著手繞著兒子們轉了一圈。
除了最右邊的墨紹珩, 前麵六人臉上表情肉眼可見地變得更加緊張，個個垂頭不敢直視。
突然，墨和風問道：“老九, 能修煉之後，壽命是否有所增加？”
墨紹珩還在走神，猛不丁地叫他, 趕緊把飄散在天際的思維收回來，回道：“具體能增加多少壽命我不得而知, 但隨隨便便活過一百歲是不成問題的, 按照我給的功法等級劃分，修煉到第五階，起碼能活到兩百歲。”
背對著的墨和風突然轉身，目光挨個盯視了一眾兒子一番, 說道：“壽命如此長，你們現在著什麼急？”
太子等人一臉慚愧，個個低著頭臉色漲紅。
“你們以前爭著搶著，現在心中大概視手上的權利和義務為負擔了，但這世上並沒有那麼好的事情，既想當皇子，又想不負責任，說破天也不行。”
“現在，我們都隻是摸索著前進，許多東西都不懂，所以不能著急，要慢慢地來，我們有得是時間。等到二三十年後，你們身上的責任可以交給你們的下一代時，那時候就可以卸掉身上的責任，認真修煉了。”
“有句話叫前人栽樹後人乘涼，你們還有兒女，難道就想著自己修煉，不想著妻兒子女嗎？要讓後人乘涼，育苗、播種、庇佑樹苗成長不可或缺……”
墨和風語重心長地講了許多，反正一句話就是要讓兒子們把心態放平，以前怎麼做的，以後就怎麼做，然後在這基礎上慢慢地增加某些新事物。
這些說完了之後，墨和風才講述他最近修煉的心得體會。
“最近，朕看了不少書，尤其是秦漢以前某些關於練氣士的書籍，當然這些都是傳說。但朕分析過後，覺得我們就應該是傳說中的練氣士，老九隻是幻夢中被人教授過這些知識，其他一概不懂，朕是打算著重培養，增強大夏的實力，所以要有統一的說法和書籍。”
“以後，可以修煉的人就稱之為練氣士，空氣裡那種五顏六色的顆粒，就稱之為靈氣，我們經脈裡修煉出來的稱之為靈力，而天賦就稱之為……”
墨和風還沒有想到，想征求兒子們的意見，便說道：“你們覺得稱為什麼？朕暫時沒有想到。”
不過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墨和風轉頭看向墨紹珩，問道：“老九，你確定不是所有人都能修煉？”
墨紹珩點頭道：“是的，不是所有人都能修煉，聽說能修煉的人是萬分之一，還是百萬分之一，總之能修煉的人相比於總人口是稀少的。”
墨和風點了點頭，繼續說道：“天賦就是一個人能不能修煉的根基，既然如此，那就叫靈根吧。”
墨紹珩忍不住鼓掌，他原本打算是等真正成係統之後，再來重新定義，但萬萬想不到皇帝爹這麼給力，他一個人就解決了。
不光是太子、二皇子他們不知道墨紹珩鼓掌做什麼，就連墨和風也不明白。
“這些以後再說，現在你們可以開始培養自己的心腹，三個月後，朕看看有多少人可以修煉，然後再調整計劃。”
八皇子激動地問道：“父皇，那是不是可以教我王妃修煉了呢？”
墨和風點了點頭：“可以，但叮囑你們的王妃，不得透露出去。朕有規劃，不能允許任何人走漏消息。”
太子、二皇子等人漫不經心地點頭，他們和自己妻子的感情沒有老八夫妻好，所以並不著急。
他微微眯了眯眼，轉頭又看向墨紹珩，問道：“老九，有什麼東西可以測試天賦嗎？”
墨紹珩點頭道：“有是有，但我不知道怎麼做，也不知道我們的世界有沒有那樣的材料，隻能等以後再來研究了。”
‘我們的世界’，墨和風心中咀嚼這五個字，點了點頭：“行，以後找人研究。”
墨紹珩突然想起姐姐來，便問道：“父皇，我可以教三姐姐修煉了吧？還有母妃？”
墨和風微微思量了一下，點頭道：“可以，但叮囑她們，最好不要傳出去。”
但其實墨和風已經做好消息被泄露的準備了，因為像他三女兒，和駙馬感情甚篤，她不可能瞞住駙馬，而駙馬還有自己的父母、兄弟。
這場皇帝父子的聚會從早上到午後，未時左右，一眾皇子才出了南書房，然後他們一致往後宮跑。
而墨和風這裡叫來了李慈和富安，這是他未登基時就跟著他的兩個奴仆，可以說或許某一天他的兒子會造反傷害他，但他們倆不會。
這麼久以來，李慈和富安都不知道皇帝和皇子們在做什麼，他們心中也很好奇的。
今天，他們終於被皇帝允許知道了，兩個人暈乎乎的，而皇帝後知後覺地發現，他沒法像老九教他那樣教他們，因為他的是雷靈根，靈力具有閃電的作用，即便他放出的靈力隻有少許，還是會把人電暈的。
墨和風麵無表情道：“李慈，你去衍慶宮找老九，等老九從衍慶宮出來，傳他來南書房。”
他之前完全沒有想到這點，那就隻能讓兒子出手了，當然不隻是李慈和富安，還有金吾衛統領、副統領及禁軍統領等，他必須把大夏的軍事力量武裝起來。
今天先教李慈和富安，等他篩選出一批金吾衛和禁衛，再讓兒子來教。
衍慶宮這邊，墨紹珩就像表演雜耍一般，好不容易才取信了麗妃，麗妃人有點暈乎乎地接受了兒子的教導。
反正墨紹珩覺得她應該沒有記住靈力運轉軌跡，先讓她修煉試一試，等她冷靜下來，徹底接受之後，他再重新教她。
“母妃，你可以多看看人體奇經八脈的書籍，把人體的穴位記住，總歸以後有用。”
麗妃忙不迭的點頭表示知道了，等到兒子前腳走出衍慶宮，她立即就讓芳若和梅兒去給她找醫書。
然後，她坐在那裡發呆，腦子裡一片空白，隻能重複一句話：練氣士，啥玩意？
墨紹珩被李慈在衍慶宮外攔住了，知道是父皇讓他教李慈和富安，他二話不說跟著回南書房了。
教李慈和富安並不費心費力，也就前後一刻鐘左右，他答應了過幾天來教金吾衛統領及禁軍統領，這才離開皇宮。
本來想直接去忠勇侯府，想到這是臨近過年，姐姐還不定忙成什麼樣子，就隻好放棄了，打算等過年這段時間忙過了再說，最多也就初七初八左右。
天色昏暗，依舊夾雜著大片大片的雪花，墨紹珩放出精神力，打算再細致地觀察一下天地變化。
馬車前行的速度並不快，駛出皇宮的範圍之後，來到一條繁華的街區，街上店鋪都開著門，掌櫃、小二即便穿著厚厚的棉襖，依舊縮著雙手，但臉上招呼客人的笑容卻依舊很殷切。
墨紹珩有留意到，空氣裡的靈氣鑽入人體內部之後，大部分又順著呼吸流瀉出來，但總有一部分留在了人體當中。
其中，成年人留住的靈氣最少，年紀越大留下來的更少，未成年及小孩子留住的靈氣最多，有一個擺攤的小攤販，他懷裡抱著一個兩歲大小的小男孩，他看到那些靈氣爭相進入他的身體裡，流瀉出來的卻不到十分之一，這讓他有些驚訝，他認真看了這對父子倆，記住小孩，打算等等可以招收孩子教學時，推薦這小孩學習。
相比於墨紹珩教導麗妃的快速，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和八皇子教導各自的母親，本身他們自己也一知半解，所以講說解釋起來不如意，讓藍貴妃她們糊塗的腦袋越加糊塗，不過教她們像他們之前那般修煉還是可以的。
但要記住一點，葉貴妃、藍貴妃她們都上了年紀，最年輕的也都是三十多歲了，若是不走捷徑，和他們一樣修煉的話，隻怕花費的時間很長，且若是沒有耐心，說不定根本入不了門。
一路觀察，墨紹珩一路沉思，幾乎是等他回過神來，馬車就已停在了王府門口。
進了王府之後，他直接回了正院，明天就是除夕，賈敏很忙，幸好修煉之後，不管是體力還是精力都有了長足的進步，讓她有更多時間了。
等下人們下去，墨紹珩和賈敏開始選擇第一批教授修煉的人。
“青棋、雁書、染畫和百合。”這是賈敏的四個大丫鬟，隨著她出嫁這兩個月來，她們的表現非常好。
然後便是二等丫鬟，賈敏思考過後，說道：“二等丫鬟，我這幾天再觀察一下。”
墨紹珩點了點頭，他開始篩選他的人，其中連尚、趙華已經入門了，可以讓他們挑選府裡的小太監，而護衛那邊，就需要他仔細斟酌了。
還有，高正誼、李大川他們，他們雖然隻是外來投效者，其實和撥給他的護衛性質一樣，他最常接觸的就是高正誼、李大川這最開始的六人，後麵他們自己招收的人，他知道有哪些人，但都沒有怎麼接觸過。
其實不用篩選，他隻需要選擇李大川六人，其餘人讓他們去選，因為他們對自己的直屬手下最是了解。
確定了名單，但沒有立即執行，打算等過年這幾天最忙碌的日子過去之後再說。
除夕有宮宴，和去年沒什麼兩樣，但不管是後宮嬪妃，還是朝臣們，心情卻不一樣。
朝臣們麵上言笑晏晏，但個個都在用眼角餘光窺視皇帝、太子和諸位皇子們的表情，隻是觀看了許久，除了發現諸位皇子們穿得沒有他們那麼厚實之外，其它一概沒有發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