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琬本來想先去塔回關,徐烈的將軍府沒能搬空一直讓她心頭癢癢,總覺得那些銀子正在苦苦等著她。
不過顧燕急卻說,“塔回關不急。”
宋琬問,“為什麼?塔回關不是更近點?”
他們現在正處於距離塔回關百裡外的一處鎮上客棧裡休息。
顧燕急幫宋琬倒了杯水,淡定道,“禹王府銀子更多。”
宋琬聽了,猶豫都不帶猶豫,狠狠點頭,“好!那我們先去禹王府,回來路上再順便打包將軍府!”
宋欽咳嗽提醒妹妹,“這裡是外麵,阿琬你收斂點。”
宋琬左右看看,挺胸胸保證道,“放心吧,他們聽不見我說的話。
她手托在桌子上,撐著下巴繼續道,“而且二哥難道你不想嗎?人家都把你欺負成這樣了,不拿點治病銀子說不過去吧。”
宋欽還是道,“這裡畢竟不是我們的地盤,萬事小心點總沒錯。”
宋琬以為他是害怕了,離禹州隻剩下幾天的路程,二哥該不會是想起在王府遭受的事,被折磨出陰影了?
想到有這個可能,宋琬表情都嚴肅起來了,她煞有介事地拍了拍宋欽的肩膀。
宋欽不明所以,妹妹這是又怎麼了。
緊接著宋欽就聽到她來了句,“二哥你彆怕,你隻管萬事往大點來,我會保護你的。”
她突然一副“我懂你是害怕了”的眼神,讓宋欽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他哪裡看起來是害怕了,謹慎不代表怕。
宋欽內心很是無語,論有一位腦回路清奇的妹妹,該如何是好。
顧燕急在一旁,始終忍著沒笑,這種時候,他不能落阿琬的麵子。
被親妹妹小瞧的宋欽還是沒忍住開口反駁,總不能在朋友下屬麵前裡子麵子都沒了,“我們就這麼幾個人,一座王府值錢的東西可不少,你這細胳膊細腿的,你搬得完嗎?”
宋琬沒想到現在還有敢小瞧自己,她朝宋七看了一眼道,“宋七你說。”
宋七也學宋欽咳兩聲緩解尷尬,論兩位主子起內訌該幫誰的問題,他毫不猶豫選擇了宋琬。
不過宋七知道適可而止,隻隱晦道,“當初在忻州,大小姐一次性搬的是我和顧武三趟的總和。”
他沒提到底搬多少,應該算是給二少爺留麵子了吧?
平時能說會道的宋七也沒想到有一天會陷入這種兩邊都不好得罪卻又必須得站一方的情形。
宋欽是知道宋七的實力,顧武是顧燕急的貼身暗衛,想來也不會差,所以他這個妹妹一年多沒見是去學了什麼絕世武功了嗎?
明明以前也就偶爾半夜跑到他或者是大哥的房間,偷偷把他們舉起來,練練臂力而已。
他和大哥從最開始的震驚到抗拒,直至最後無聲妥協。
說起這個,宋欽就又更無語了,還記得母親剛生下阿琬的時候,他和大哥都以為是個香香軟軟的妹子。
結果這個香香軟軟的妹子才六歲就把自己院子裡的石凳抱在懷裡不鬆手。
後來再大些,就從石凳變成石桌,然後是侯府門口的石獅子,最後母親怕她砸到腳就不許她舉。
她倒好,偷偷跑去二叔一家的西園,用大哥從外麵給她帶的小吃去賄賂阿瑗阿玥兩個,直接舉起妹妹們來。
這件事還是宋欽意外發現的,當時他也沒多大,看到妹妹力氣比自己還大,當時多少有些不服氣,覺得祖宗偏心,為什麼隻遺傳妹妹,卻落了他和大哥還有父親祖父。
最重要的是,他期盼了那麼久香香軟軟的妹妹,就這麼沒了。
好在幾年後,母親又生下了一個妹妹,當時他特地跑到父親的營帳,說要回家看妹妹。
當時的他不過是十二三的少年,剛被父親帶到身邊不到半年。
最後宋欽如願以償,第二個妹妹經他幾年觀察,確實是香香軟軟的妹妹。
隻是他那會總覺得阿琬看小妹的眼神好像帶了那麼一絲躍躍欲試。
現在回想起來多年前的這幕情景,宋欽倏地反應過來,她當時不會是在想,自己終於有親妹妹可以舉起來玩了吧。
隻是計劃趕不上變化,後來祖父把阿琬也帶到西北邊境,所以沒有妹妹可以舉,就來找他和大哥了。
宋欽越想越感覺是這麼回事。
宋琬見宋欽似一副講不過就想跳過去的態度,以為他想甩手不乾,頓時不願意了,“二哥你的病還是我治的呢,你都沒付診費!所以到時候二哥你必須得搬,而且你搬的那份還得分我一半!”
宋欽聽到她說的話,心拔涼拔涼的,“我是你親二哥,至於分這麼清?”
宋琬哼哼,“親兄弟還明算賬呢,更何況我們也就是兄妹關係,還不是兄弟。”
宋欽:“???”
他明明記得祖父當初有給阿琬找女先生啊。
“反正你的到時候得分我一半。”宋琬嘀咕的聲音,所有人都能聽到。
宋七顧武熟練地轉頭裝作看外麵,宋十二經驗不足倒是想張嘴替宋欽說兩句,奈何他嘴太笨,不會說。
宋欽:“……那我怎麼沒見你和顧燕急分這麼清!”
憋了半天,可算給他找到破綻了。
誰曾想,顧燕急心是個偏到極致的,他慢悠悠道,“我不藏私房錢。”
宋琬一聽,恍然大悟,“對哦,二哥你要是到時候不付診費,我回去就和二嫂嫂說你偷藏私房錢!”
宋欽:“……”
這個妹妹還能不能認了。
就這樣,一路上伴隨著宋琬和宋欽的吵鬨聲,五天後,他們來到禹州城十裡外的亭子林。
“大胡子那點伎倆肯定騙不了徐烈太久,我們得快點把禹王解決了。”宋琬盯著禹州城門,眼神火熱。
顧燕急假裝聽不懂她話中意,摸摸她頭,順勢道,“阿琬說的對,必須快點解決禹王。”
那封用特殊方式穿的信,如無意外,這幾日也該到京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