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氣!
榮校尉將幾個人叫到自己的廳裡,問道:“你們的功課都學得如何了?”
小高上前叉手答道:“正在學追蹤。”
榮校尉道:“正好,有個活要給你們,試一試你們的手段。”
他點了幾個人,也包括元崢,還有小高,女孩子裡的小秋等,想了一下,又問:“細穀呢?叫來。”
細穀是個黑瘦而高挑的女孩子,是這裡年紀最大的一個,卡在線上,十二歲。公孫佳給外甥選伴讀的時候沒有選她,倒不是因為她年紀太大,而是因為她的綜合成績十分拉胯。她的文課學得不錯,武藝就稀鬆得回回吊車尾,險險過關。比起同齡的旁的女孩子,她是練過的,更靈活些,放到童子營裡,她就顯得很菜。
榮校尉本來想給公孫佳寫個報告,不如讓細穀以後就做作個女仆的頭兒之類,管點小賬她是可以的。完全看不出來隻是學了不到一年的寫、算,字是稍差一點,但是腦子是挺好使的。眼下這個差使,細穀來做就挺好的。
榮校尉給四個人分派了任務——元崢長得太出色,把臉一遮,就與小高兩個人在府外接應。小秋和細穀設法混進陳府裡去,看看能不能打探什麼消息。
榮校尉沒有告訴他們,在陳府裡還有自己的人手,純是為考驗他們:“能混進去,就算合格。這也是考驗,計入年終大考。”這跟升什長、百夫人,選進府裡進修等等都直接掛鉤。
四個人的熱情都很高。
榮校尉還特意點了元崢:“能掩住你那張臉,你就算合格了。”
元崢看出來榮校尉不大喜歡自己,不過也沒關係,公孫府的環境就是這樣,長官再不喜歡自己,隻要自己沒犯規,頂多苦點累點,該得的一點也不會少。他也就麵不改色地一揖禮,表示自己明白了。
四個人被帶到一間屋子裡,套上了日常的衣服。小高看了元崢一眼,直搖頭:“你這也太惹眼了。”元崢用頭巾將頭發裹緊,取了個鬥笠戴上,說:“出去我拿灰抹一抹臉就成。咱們就在那府門外,你前門、我後門。對了,咱們合計一下。”
細穀一挑眉:“指望你們嗎?”
小高問:“你想怎麼辦?”
細穀道:“傻了吧?蹲門口能看出什麼來?那得有校尉的眼力才行。還有,突然間前後門都多了人,叫人怎麼想?”
元崢認真地說:“我們年紀幼小,他們不會注意。”
細穀搖搖頭:“你果然是個小孩子,你這樣子,就算塗花了臉,我還是能一眼看出來你與眾不同來。你這身姿,連我們這裡受到訓的都不如你。何況扔到大街上?還有小高和小秋,你們的身板兒也太挺了。”
小秋嘴快:“是你拖遝。”
幾人爭辯了一回,也還沒有個定論,做這個事兒,他們也是頭一遭,最後也隻有一個先過去看看的結論。他們不知道,榮校尉也不會讓他們白白送死去,已通知了自己的眼線,盯一下他們。
四個人照細穀的意見,雇了輛大車,先窩在車裡進城,看一看情況。
進了城,小高、小秋有些懷念,元崢安靜地觀察,細穀從未進過京城,竟也很坐得住。看了一陣,細穀問:“你們看,怎麼樣?”
元崢道:“我混進去。你們接應。”
細穀道:“我混進去。”
兩人爭執起來,互相問對方怎麼做,都不肯告訴對方。小秋道:“彆爭,你們都去做來!”
細穀道:“好!”
讓車轉到僻靜的地方,細穀將頭發稍稍抓散,又抿了抿。衣服也撕下幾條,又係了係。下車之後三彎兩轉,問了兩句,直奔車子方才經過的一個人員聚集的地方去。那兒有好些人,分作幾類,吆喝著:“做工。泥瓦工。”、“糊裱匠。”之類的。
得,原來是打零工。細穀一看就是個能做活的貧苦人家女孩子的模樣,很快接了個零工,對車上的人揮了揮手。示意讓他們走。
小秋與小高再問元崢,元崢道:“走,咱們找個僻靜的地方去。”
車子又出了城,元崢指了城郊一處半荒廢的小破廟提著包袱率先進去了。破廟東廂還算完好,元崢提了提手裡的包袱。將包袱打開,支起一麵鏡子來。小高吃驚地問:“你要乾嘛?裝俏丫環嗎?你要死!”
元崢白了他一眼:“你對師傅這麼說話的?”
小高一噎,元崢是他文化課的補習老師,就憋屈!
元崢不再理他,就著一張布滿灰塵的桌子將鏡子支了起來,取了一柄剃刀,慢慢將一頭卷毛剃了個乾淨!他梳頭的手藝不錯,這剃頭竟然也無師自通了起來,頭頂竟沒有刮壞。
小高大吃一驚:“你瘋啦?”
元崢一挑眉,除了外衫,又從包袱裡揀了一件白色的僧袍來換上。再換一雙僧鞋,眨眼間,一個嬌媚的胡姬不見了,眼前立了一個清俊的小尼姑!
標誌性的小卷毛一剃,他的五官不搭上卷發,雖然立體而優美,卻沒有配上卷發的時候有那麼濃的異域風情了。勉強可算是一個有些胡風胡貌的小尼姑。
將一串念珠掛在腕子上,再取個木魚來敲了兩下,元崢道:“阿彌陀佛,貧尼靜慧,兩位檀越有禮了。”
小高下巴掉地在上,摔碎了!
元崢輕輕一笑,出家人的聖潔中帶了點胡風的嫵媚:“出入內宅,當然是僧尼最佳。細穀姐姐,想岔了。”
作者有話要說:公孫佳的很多常識哈,她真的是斷處的,還在補,一年時間,沒補完。等她補個差不多,就……
為陳亞點個蠟。
燈下看小美人做尼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