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消息?
沈家來人了, 沈家唯一的獨子沈眠到京城前來求學,沈家人特意想要趕上霍元昭的親事, 順便前來投奔霍家。
哪個沈家?來者何人?
山東定北候沈家, 沈氏的親弟弟, 霍元擎的前小舅子。
霍元擎前去給老夫人問安時,老夫人恰逢收到了打從山東送來的信件, 沈家人已經從山東出發了,不日便會抵達京城, 因在京城的宅子久無人打理,故此, 將會在霍家落腳幾日。
沈家與霍家乃是世交, 當年, 老定北候與老國公爺是軍營裡的戰友,而老夫人與那沈老夫人乃手帕之交, 兩家好得跟一家人似的,可惜後來沈家遷回老家鎮守山東三省, 兩家這才漸漸疏遠了,好在沈家臨走前, 兩家聯姻定了親,中間逢年過節一直靠著書信往來, 一直到孩子們漸漸長大,兩家正式結為親家後, 才複又恢複了往來, 並且親上加親了。
如今, 縱使沈氏已故,兩家的情誼卻猶在。
尤其,此番來的除了沈家小公子外,還有沈家年近六旬的沈老太太作陪,老夫人十分欣喜,聽了這個消息後,立馬吩咐人著手去打點院子。
老姐妹二十多年未見,未曾料到沒入黃土前還能見得一麵,自然是十分歡喜的。
這個消息其實跟紀鳶乾係不大,但是,霍元擎唯恐紀鳶屆時多想,而他又久不在府上,便先跟她打了聲招呼,因為,他似乎聽到老夫人笑的合不攏嘴的提了那麼一嘴,隻樂嗬嗬道了一聲:“嫣兒也來了···”
霍元擎當即皺了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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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還有一事兒,霍元擎去時,恰逢瞿老夫人也在,見霍元擎一來,不知是心虛還是怎地,沒說兩句,立即起身走了,瞿老夫人走後,老夫人歎了一口氣道:“罷了罷了,璋哥兒那孩子,哎···”
瞿老夫人特意來找老夫人說道,原來是因為那日一事後,璋哥兒執拗,已經連著幾日幾夜未吃未喝了,不過短短三四日,生生廋得脫了相了,瞿老夫人於心不忍,準備將璋哥兒魏衡撮合成一對,怎料,她那一向孝順聽話的大媳婦得知了,竟然一改往日作風,竟然跳起來反對,瞿老夫人如今這是一個頭兩個大。
特意來給老夫人訴苦來了。
老夫人以為是訴苦,霍元擎卻知,怕不過是試探及服軟罷,試探老夫人對於木蘭居一事究竟知不知情。
老夫人雖不問世事多年,對府中的一些個風吹草動卻是極為清楚的,那日鬨到瞿老夫人都親自前來接人,老夫人自然聽到了動靜,不過,那裡是大房,這麼多年以來,除了霍元擎的蒼蕪院,老夫人從未曾過問過大房的事兒,想了想,便也想到許是那衡姐兒前去木蘭居挑事兒之類的,見自有人做主,便未曾理會,心裡隻隱隱感歎著,還以為是個知書達理的,看來,是她老眼昏花,差點兒看走眼了。
正暗自感歎間,冷不丁從霍元擎嘴裡聽到霍家有後這一消息,隻覺得猶如在平地驚起了一聲炸雷,驚得老夫人差點兒沒直接從羅漢床上跳了起來,握著拐杖的手隱隱有些顫抖,撐著拐杖,緩緩起來,走到霍元擎跟前,一臉呆愣又欣喜的問著:“當···當真?”
霍元擎淡淡的勾唇,看著老夫人的眼睛,難得十分有耐心道:“當真,您要當曾祖母了。”
即便三日過去,每每想起此事,嘴角的笑意,依舊久久不曾散去。
霍元擎話音一落,隻見老夫人雙眼忽而紅了,臉上卻帶著笑,一臉歡喜,一臉欣慰,一臉滿足,衝著那霍元擎不住點頭道:“好好好,往後下了地底下,終於有顏麵見那死老頭了。”
邊紅著眼,邊笑著,想起了什麼,立馬將紫蘇喚了來,庫房裡的補品就跟不要錢似的,一件件點
著往外搬,一直到霍元擎領著補品走後,老夫人一屁股坐在羅漢床上,還隱隱有些未曾緩過神來。
不知過了多久,陡然想起了什麼,老夫人忽而眉頭一蹙,衝紫蘇道:“且去打聽打聽,那日在木蘭居究竟發生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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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霍元擎將瞿老夫人一事隱下,其餘所有的事,事無巨細的都用最簡短的詞彙跟紀鳶轉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