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經過霍元擎如此淺淺一點撥,紀鳶卻瞬間懂了,原來,這筆銀錢並不是貪汙來的不義之財,而是,是用他們的身價性命換來的,紀鳶定定的看著那一遝銀票,嘴角微微抿起。
恰逢此時,霍元擎將所有銀票整理好了,隨手往紀鳶跟前一遞,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現在,還收麼?”
“收。”
紀鳶一字一句重重道。
從霍元擎手中接過這遝銀票,這一次,紀鳶隻覺得手中的這幾張紙票沉甸甸的,第一次覺得,原來銀票的熱度能夠灼燒了手心,緊緊捏了,少頃,紀鳶隻跟下定了某種決心似的,抬頭看著霍元擎緩緩問道:“公子的手下可都安置好了?鳶兒也想要為他們儘一份心意,不知公子可否允諾?”
霍元擎聽了微微有些詫異,片刻後,隻微微挑眉道:“如何儘?”
紀鳶緩緩呼出了一口氣,低頭,從手中這厚厚一遝中抽出了一張,片刻後,握緊了拳頭,又抽出了一張,一抬眼,見霍元擎似笑非笑的看著她,紀鳶咬緊了牙關,又一口氣抽了兩張出來,正要一鼓作氣的交給霍元擎,然而正在此時,一時不知想到了什麼,又將抽出來的那幾張銀票重新放了回去。
霍元擎嘴角一抽。
還未來得及緩過神來,卻見紀鳶扶著霍元擎的臂膀緩緩起了。
霍元擎連忙搭把手去扶她,道:“去哪?我抱你過去。”
紀鳶搖了搖頭,道:“公子稍等一會兒,鳶兒去去便來。”
說完,立馬下了榻,來到櫃子前,從荷包裡取了鑰匙將櫃子打開,將最裡頭的一個匣子打開,匣子裡頭唯有裝了三樣東西,一樣是當年小尹氏給她留下的那個木蘭簪,一個,是嬤嬤送給她的那個銀鐲子,還有一個是不久前霍元擎給她保管的那枚庫房鑰匙,如今,又將這一萬兩銀票放了進去,一道鎖上了。
末了,從旁邊的木箱子裡取了兩千兩銀票出來,來到這大房不到一年,這個小木箱子裡的銀票竟然積攢了小半箱,瞧到這裡,紀鳶狠了狠心,又連著抽了兩張出來,一鼓作氣的交到了霍元擎手上,看著他,略有些肉疼道:“這裡有三千兩,公子拿去幫襯一下大家罷?”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道:“權當給那些將士身後的的···老弱婦孺添些體己罷。”
霍元擎緊緊盯著紀鳶的臉,良久,伸手握住了過來,連人帶錢一道握住了,難得沒有任何打趣及笑話的意思,隻一本正經道:“好。”
銀錢一事終於解決了。
兩人說了許久,紀鳶見沒多久霍元擎便要入宮,隻想著怕是還是許多事情要辦,唯恐他誤了用膳的時辰,當即派人將早已經備用好的午膳傳了進來。
紀鳶自己用過了,隻手把手的伺候著霍元擎,霍元擎許是真的有些餓了,隻狼吞虎咽了一陣,偶爾得空之餘,往碟子裡挑揀一兩筷子喂給紀鳶吃,兩人說說吃吃,時辰過得極快,不過,自打收了那三千兩銀票後,霍元擎便瞅見紀鳶一直有些心事重重,心中笑話了一陣,還以為她還一直在心疼了,一問,隻見對方踟躕良久,忽而開口問道:“公子,鳶兒是想問問有關那魏姑娘的事兒,她···她現如今如何了···”
聽到紀鳶如此一問,霍元擎的臉色漸漸淡了下來。
難怪這日覺得打一踏入這木蘭居起,氣氛便不似以往,雖然院子裡熱熱鬨鬨,雖二人濃情蜜意,可相比以往,不過七分爾爾,原來並不是他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