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 28 章(2 / 2)

隻為了讓他們更順利些。

如此,才能測試出陸硯安的真實實力。

摘星樓是一次針對陸硯安的試探。

如果陸硯安為了救人出手了,那他就暴露了。如果陸硯安為了隱藏自己沒有出手,那麼摘星樓一事,便會死許多無辜的人。

蘇慢慢忍不住心底發寒。

身為男主,陸錦澤這個人的心計隨著劇情的發展,正在慢慢展露。

作者將這稱之為對環境適應之後的成長。

未來,她跟陸硯安的路會更加艱難。

陸錦澤身後,江畫紗看著那份地圖麵色慘白。

她察覺到了蘇慢慢對她的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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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星的武功沒十三好,十三能悄無聲息的隱蔽到陸錦澤的書房上麵,她卻不能。

晚星站在屋子門口,聽著裡麵十三跟陸硯安的對話。

“主子,大奶奶拿著皇宮地圖去找陸錦澤了。”

男人側躺在榻上,久久沒有說話。

他隻是不斷地轉著手裡的佛珠,似乎是想從這幾十顆珠子裡獲得平靜。

可惜,他失敗了。

陸硯安猛地一下攥緊佛珠,整個人是緊繃的,說出來的話卻像是參透了什麼的佛子一般,平靜到令人動容,“如果是你,你也會選擇優勢更明顯的那一個,不是嗎?”

十三一愣,不知道陸硯安是什麼意思。

“十三隻會忠於主子。”十三將頭垂得很低。

男人卻一句話都不再說了。

他靜靜地躺在那裡,像一下子就失去了生命力的死水,那麼靜,那麼深,那種絕望感,就連鈍感的十三都能感覺到。

“主子,其實摘星樓一事,您不是早就算到是陸錦澤設下的局嗎?”

因此,為了救人,是陸硯安自己選擇暴露的,既然已經暴露,那這份皇宮地圖被送到陸錦澤麵前也就沒有意義了。

要說唯一的意義的話,那就是……表忠心。

這是大奶奶向陸錦澤靠攏的投名狀。

屋外,聽到一切的晚星暗暗攥緊自己的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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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星是逃荒過來的。

那年,她跟著父母還有弟弟逃荒到了京城。

這麼大的京城,繁華至極,熙熙攘攘,魚香肉美,卻沒有他們一家人的容身之地。他們跟其他難民一起擠在破廟裡,到處都是餓得麵黃肌瘦的人,他們白日裡出去乞討,晚上就躲在破廟裡睡覺。

難民太多了,上頭的人說是影響美觀和治安。這些貴人不想著給他們喂飽飯,反而嫌棄他們臟亂。

巡防營開始趕人,輕的是罵,重的是打,打死也沒事,反正都是沒有背景的難民,隻要給他們安上一個□□的罪名,就能名正言順的搪塞過去。

麵對這樣的暴行,他們開始四處的躲,白日裡也不敢出來要飯了,直能等晚上巡防營的人走了以後再出來。

那年冬天很冷,晚上的京城裡根本就沒有什麼人會出來,就算是有人出來,那也是做苦活的人。

這些人沒有錢,自己都吃不飽,哪裡還管得了他們這些乞丐難民。

就這樣維持了半個月,甚至還有人硬生生餓死了,就餓死在到處散發著珍饈美味的京城大街上,死在那令人魂牽夢縈的肉香裡。

那個時候的晚星還沒開始讀書,直到她入了榮國公府,跟在大公子身邊讀書後,才明白那個場麵叫“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爹娘撐不下去了。

他們聽說有人將女孩送進了宮當什麼宮女,能吃飽飯,能活命,他們沒門路,就抱著弟弟,將晚星帶到了大街上。

也想賣。

淩冽寒冬,小女孩跪在那裡,身上的衣裳破破爛爛的,頭上被插了一根歪歪斜斜的草。

那個時候的晚星還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她隻知道,有人路過打量她,眼神讓她惶恐和不安。

她伸出手,扶正自己頭頂上的草,然後朝爹娘笑了笑。

她想,這樣是不是能要到更多吃的?

爹娘看著她,臉上的表情變得很古怪。

“太瘦了。”

一個女人妖嬈地走過來了。

她穿著漂亮的衣服,梳著華美的發髻,身上散發著好聞的味道。她的嘴唇像血一樣紅,臉像雪一樣白。

爹看到那個人,愣了愣,然後轉頭看她。

晚星對上她爹的視線,她爹的眼神之中透出自責和悲憫。終於,他爹轉頭麵向那女人,說,“隻要三百文就好了。”

那個時候,三百文能買幾個饅頭呢?

晚星記不住了,她隻知道,女人嗤笑了一聲,然後還價到了一百文。

弟弟還小,剛會說話,躲在她爹懷裡喊餓。

她爹一狠心,一咬牙,一百文賣了。

那女人俯身朝她看過來,像掰開牲口的牙齒一樣掰開她在嘴,還跟她說,“日後跟了我,就不必再過窮日子了。”

晚星不想過富日子,她不怕苦,她隻想跟爹娘在一起。即使一起吃樹根,吃樹皮,她也不覺得苦。

可她爹娘不要她了,他們抱著弟弟,拿著一百文錢去買饅頭了。

那麼白,那麼大的饅頭,剛剛出爐,散發著香味。

晚星眼睜睜地看著,她身邊的女人笑了笑,“傻丫鬟,等你跟我回怡紅院,想吃多少饅頭就有多少饅頭。”說完,女人伸手來牽她,晚星猛地一下躲開她,然後朝她爹娘的方向跑過去。

她爹看到她了,將饅頭一卷,然後帶著她娘和弟弟跑了。

晚星餓久了,追了一段路就追不上了。

她悶頭撞到一個拐彎的馬車,馬車停了下來,馬車夫上前將她從地上扶起,並跟坐在馬車內的人道:“是個女娃娃。哎呦,頭上還插著根草呢。”

馬車簾子被人挑起,那是一個蒼白瘦弱的少年。

他生得極好看,晚星這輩子就沒見過比他還好看的人,像仙人從天下掉了下來。

晚星呆愣在那裡,直到那個女人追上來。

她一把攥住晚星的胳膊,朝那少年道:“衝撞了小公子,是奴的不是。”

少年微微頷首,朝馬車夫道:“你送她去醫館看看。”

他的聲音也好聽,溫潤柔軟,像夏日潺潺的流水,淌過晚星的心尖。

“不必了,不必了。”女人擺手。

“我想找我爹娘!我要找我爹娘!”晚星突然掙紮起來,又哭又鬨,跟剛才呆愣愣的樣子判若兩人。

其實是她的負麵情緒積攢久了,直到現在才爆發出來。

女人幾乎抓不住不管不顧掙紮起來的晚星,她抬手,一巴掌抽上晚星的臉。

那一聲脆響,讓少年皺起了眉。

“你乾什麼呢?”馬車夫趕緊把晚星拉過來護到身後。

那女人尖著嗓子,顯然是被晚星弄得脾氣上來了。

“她是我買來的,我想怎麼打就怎麼打!”

“多少錢買的?”少年從始至終都坐在馬車上,可他說出來的話卻無法讓人忽視。

“五百文。”

“是一百文!”晚星搶話。

“給她五百文。”少年道。

馬車夫給了女人五百文,女人神色詫異地瞪大眼,似乎是覺得自己要少了,可在看到凶神惡煞的馬車夫和少年身上頂級的衣料後,自知麵前之人身份高貴,自己惹不起,便嘟嘟囔囔地拿著銀子走了。

“你要找你爹娘?”少年轉頭看向晚星。

晚星點頭。

“帶她去找她爹娘。”

馬車夫應了,領著晚星去找爹娘,那少年就地下了馬車,披著大氅,戴上厚實的氈帽,遮住大半張臉,懷裡抱著一個暖爐子,走入隔壁的一間茶室。

茶室內有雅間,他就靠在窗戶口,看著馬車夫領著小女孩四處詢問,最後終於在不遠處找到了她的爹娘。

可那對夫婦看到她就跑,馬車夫抱著晚星去追,直追到城門口處,少年便看不到了。

他摩挲著手裡的茶盞,黑長眼睫垂下,眉間的紅痣被風吹得紅豔,像為這世間落下的一滴血淚。

半個時辰後,馬車夫回來了,懷裡還抱著晚星。

小女孩哭得雙眸紅腫,麵頰坨紅。

馬車夫道:“她爹娘不肯要,說跟著他們也會再被賣,實在是養不起,隻要給口吃的就行了。”

少年垂眸看她。

晚星縮在馬車夫身後,淚眼婆娑。

他問,“那你願意跟著我嗎?”

晚星的視線往下移,落到桌上的糕點上。

少年唇角彎起,將糕點往她的方向推了推道:“吃吧。”

晚星上前,抓起來狼吞虎咽,甚至趁著少年不注意的時候還往身上塞。

少年安靜的等她吃完,還讓馬車夫給她倒水。

少年帶她回家去了,晚星第一次看到那樣漂亮的地方。她洗了澡,換了衣服,手裡握著那些藏在身上的零碎糕點,被推進了一座滿是竹子的院落。

正是夜,圓月高懸,外頭冷得很,裡麵卻極暖和。

晚星低頭,看到了好幾個炭盆。

還有蓋著被褥躺在床上的少年。

“你以後就叫晚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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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公子就是晚星的命,是她的光。

為了她的光,晚星願意付出一切。

晚星換上夜行服,用黑布蒙住自己的臉,然後從抽屜裡取出了一柄匕首。

她本來是擅長使用雙彎刀的,隻是雙彎刀太明顯了,因此,她選擇了用匕首。

幸好,她要殺的那個人手無縛雞之力,根本就沒有辦法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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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慢慢睡前一定要去一趟廁所,這就是可悲的尿眠體。

屋子裡的廁所是陸硯安用的,蘇慢慢推開門,去用外麵的廁所。

她走在房廊上,麵前突然出現一個黑衣人。

“晚星?”小娘子打著哈欠叫出了她的名字。

晚星一愣,下意識伸手摸了摸自己臉上的黑色布條。

確實遮住了她的臉啊,她是怎麼認出來的?晚星震驚。

“你穿這麼黑乾什麼?”

晚星單手背在身後,握著匕首。

她站在房廊裡的陰暗角落處,努力平靜自己被認出來的心情。

“啊,你是不是有任務?”蘇慢慢了然,她建議道:“如果那個人你認識的話呢,我建議你不要穿這麼貼身的衣服,很暴露身型。”因為你胸大,所以g吧?這是g吧!

“還有啊,不要再半遮麵了,真的很容易被認出來。”

反正電視劇裡麵的這種裝扮真的一眼就能認出來,也不知道為什麼拍得那麼弱智。然後作者應該是照著電視劇寫的,反正這裡麵的情節都跟當年某些電視劇的弱智劇情非常相似。

包括裝扮。

“你這專業度不夠啊。”

蘇慢慢本來想給她推薦一個好東西,比如絲襪套頭,誰也認不出來係列。可這裡沒有絲襪,她想了想,其實羅襪也成,中間挖兩個眼露眼睛,就是搶劫銀行專業裝備。

“對了,如果你是要去捅人的話,我覺得你可以先跟醫士學一下理論知識,比如人體解剖,了解一下內臟位置,這樣才不會產生捅了十幾刀人還沒死的情況,你彆不相信,這個是有實例支撐的。”

來自於某某新聞,醫學生連捅渣男十幾刀,被判輕傷。最關鍵的是,電視劇裡太多捅了一刀沒死回來報仇的了。

比如某某男主被紮了沒死,還得到了奇遇,被什麼世外高人所救,伴隨著隆重的音樂出場,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中卷土重來之類的。

為了避免陸錦澤使用他的主角光環,蘇慢慢仔細思考不如還是把頭割下來更好?

“啊,對了,你是要做什麼任務啊?”給晚星出謀劃策了好一頓的蘇慢慢這才想起來問這件事。

晚星將身後的匕首拿了出來。

“殺你。”

蘇慢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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