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慢慢在清竹園內的一間廂房裡住了下來。
在陸硯安進宮之後,她找來趙躍,讓他幫忙把院子裡的土翻新一下。
“我要種花。
陸硯安的院子很雅致,不管春夏秋冬都帶著一股極清冷的味道,翠竹遍地,青石板路,沒有什麼人氣。雖然看起來非常有格調,但實在是不怎麼溫馨,一點都沒有煙火之氣。
好。“
趙躍當然希望自家大公子跟大奶奶趕緊和好,他立刻扛來鋤頭,替蘇慢慢翻地。
蘇慢慢穿著新製的春裝,蹲在泥土邊,拿著手裡的小鋤頭,慢吞吞地挖坑。
她先挑了幾株顏色鮮豔的繡球花試試。
在蘇慢慢一個人住的時候,她也在陽台上養了很多花,隻是可惜,一盆都沒有養活,就連聽說隻要插根就能活的太陽花也被她養死了。
蘇慢慢一度認為自己在種植方麵沒有天賦,也可能是她身上的風水影響到了花開。
“這根得埋得深一點,水也要澆透。”突然,蘇慢慢身後傳來一道聲音。
她轉頭看過去,隻見榮國公竟然不知何時站在了她身後,表情嚴肅的告訴她哪裡出錯了,活像她初中部的教導主任。
蘇慢慢愣了愣,然後立刻揮舞著小鏟子把坑挖得更深了一點。
與此同時,榮國公提了一桶水過來,在蘇慢慢將繡球花種好之後,他就給花澆水。
澆得透透的。
說實話,蘇慢慢沒有跟老年人相處的經曆,而榮國公也沒有跟小媳婦相處的經曆。
因此,兩個人一個挖,一個澆,雖然共同完成了所有的繡球花栽種,但全程連一句話都沒有說過。
“這花的顏色很漂亮。”終於,榮國公硬著頭皮憋出來一句稱讚的話。
蘇慢慢選的是大紅色的繡球花,這樣明豔的赤紅,就像盛開的烈日。
“謝謝。”蘇慢慢也硬著頭皮回了一句。
兩人活像社恐見社恐。
榮國公輕咳一聲,用指腹點了點繡球花,然後深深看了蘇慢慢一眼,最後轉身離開。
蘇慢慢不懂榮國公這是什麼意思,直到三分鐘後管家將府中的賬目拿過來,說日後宅子的進出都由蘇慢慢負責後,蘇慢慢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被榮國公接受了。
“大奶奶,公爺說了,府中倉庫裡麵的東西您要什麼都行。”管家硬是將鑰匙塞給她,蘇慢慢不要都不行。
“我真管不了。”
她就是一敗家老娘麼,窮的隻能喝白粥了還要購物的那種人。
“大奶奶您就拿著吧,彆辜負了公爺的一番心意。”管家又勸。
蘇慢慢實在受不住,隻好接了。
見她拿了,管家趕緊告退,走到清竹園門口,就見自家公爺正躲在門口探頭探腦。
“咳咳。”榮國公的視線跟管家對上,趕緊站直身體,左顧右盼。
管家上前,喜滋滋道:“公爺,大奶奶拿了,這下您就不怕大奶奶再離開大公子了。”
“嗯。”榮國公不好意思地點點頭,羞赧的往前走。
管家笑眯眯地跟在榮國公身後,“這事奴才一定要去告訴大公子。”
榮國公立刻道:“絕對不能告訴他,你就說是你給的。”
管家:……他哪裡有這麼大的權利。
從清竹園出來,路過花園裡那條背陰的長廊。
“咳咳咳……”榮國公走出幾步,被涼風吹了,又開始咳嗽。
管家趕緊上前關心,“公爺,雖然天氣暖和了,但您也要多穿點。”
“我知道。”
雖然上次榮國公借著蘇慢慢假孕的消息看似身體健康了一陣,但畢竟年紀大了,各種身體疾病初步顯露,再加上陸錦澤逝世的消息,更是讓這位老人心中產生了一塊不可治愈的心病。
.
蘇慢慢跟榮國公忙活了一上午,總算把那一片繡球花種上了。
這些都是移栽過來的,聽說到了夏日就能盛開了。
“也不知道是多久沒見了。”遠遠傳來一道聲音,蘇慢慢轉頭,看到拿著藥包站在院子門口的烏華塢。他雙手環胸,指尖挑著藥包帶子嗎,斜斜靠在門框上,顯出一股少年痞氣。
“你回來了怎麼也不來找我?”烏華塢將手裡的藥包順勢遞給趙躍。
蘇慢慢拍著土站起來,“你怎麼過來了?”
“怎麼,我不能來?”
“沒有。”
蘇慢慢往裡屋去淨手,烏華塢跟在她身後,“陸硯安正陪著六皇子伺候聖人呢。”
蘇慢慢想到六皇子那副小大人的樣子,難道縱馬案真的跟他有關係嗎?
“聽說你在查縱馬案?”蘇慢慢轉頭詢問烏華塢。
“是啊,怎麼,陸硯安跟你提過了?”
“嗯。”蘇慢慢洗完手後抹上護手霜,“有查到什麼證據嗎?”
“有啊,幾封書信,一塊玉佩。書信是代寫,看不出筆跡。”
“那玉佩呢?”
“這玉佩作為信物,雖然珍貴,但也不算稀有,真要查起來很費勁。”
烏華塢自顧自倒了茶水,他在屋內環視一圈,最後落到小娘子身上,一臉的八卦,“你跟陸硯安怎麼了?”
蘇慢慢抹著護手霜的動作一頓,“什麼怎麼了?”
“先分居,後分房。”烏華塢饒有興致地翹起二郎腿,然後一臉興奮道:“你們要和離了?”
“讓你失望了,我跟陸硯安隻有喪偶,沒有和離。”
烏華塢看著蘇慢慢盯著他的那股幽幽的眼神,下意識哆嗦了一下,“你這個女人也太狠了吧?”
“這就叫‘婚姻是愛情的墳墓’。”
烏華塢:……雖然他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但這句話確實是這樣用的嗎?
“對了,你說的玉佩是什麼樣子的?”
“喏。”
烏華塢隨手取出一塊玉佩扔在桌上。
蘇慢慢湊過去看了看,視線在它乳白色的玉質上頓了頓,腦中突然冒出一個想法。
“有沒有什麼方法能測出上麵的指紋?”
“指紋?那是什麼東西?”
蘇慢慢抬起自己的手,指著手指頭上麵的紋路上,“指紋。”
見烏華塢還是一副不怎麼懂的樣子,蘇慢慢隨手沾了一點印泥,然後在白紙上按了一個手指印。
“哦,這個呀。”烏華塢點頭道:“你是說指印。”頓了頓,他垂眸看向那塊玉佩,“你的意思是,要驗上麵的指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