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婆媳矛盾(1 / 2)

錦堂香事 浣若君 6617 字 7個月前

倆人緊趕慢趕的往竹山寺走著。

嘉雨提著二十斤的一桶子清油, 總是追不上錦棠,氣喘噓噓道:“二嫂,你好歹停一停,聽我說句話兒,行不?”

錦棠於是放慢了腳步,輕輕唔了一聲:“你說。”

陳嘉雨依舊像昨天傍晚在羅家酒肆的後門上一般,歪著腦袋,兩隻圓碌碌清澈的大眼睛盯著錦棠:“你可從我身上瞧出不一樣來了?”

錦棠瞪了他一眼,道:“沒有。”

陳嘉雨於是又揚起頭來,指了指自己的喉結:“再瞧瞧, 可發現了否?”

錦棠上輩子就曾與陳嘉雨並肩上過竹山寺,也曾聽他說過這席話,當然也知道他說的是什麼, 是以仍是搖頭:“沒有, 什麼也沒發現。”

陳嘉雨換了隻手拎著油甕,道:“瞧瞧,我喉結有二哥的大了,這胡茬, 密不密。”

因為他遲遲不生喉結, 錦棠初嫁進來時,陳淮安曾帶著嘉雨,讓錦棠在他咽喉裡摸過一指頭,據說,孩子若遲遲不發育, 新嫁娘子的手伸喉嚨裡搔一下,他從此就會發育了。

陳淮安的浪蕩疏朗性子,全然不知道,錦棠一根指頭顫軟軟的摸進咽喉,於嘉雨這麼個少年來說,那一指頭意味著什麼。

當然,這種偏方,應當也是建立在,借助一個鮮活美麗的新嫁娘,激起一個少年的□□的基礎之上所來的。

從此陳嘉雨便如五月間蓄足了水的竹子一般,蓬勃發育,瘋長了起來。

隨著他生胡薦,張喉結,從少年轉變成個青年,陳杭很是生氣。

一個清秀白淨的少年,漸漸兒的要長成個男人了,他會生七情六欲,他會變成個真正的男人,然後想女人,這樣,他就不會像小時候哪樣,專心至致都撲在學習上了。

而更加可怕的是,有一回早晨起來,陳嘉雨發現被窩兒是濕的,他似乎是尿床了,但應該不是,因為哪東西粘粘乎乎的,還帶著一股子的腥氣。

那天夜裡,他切切實實夢到自己和這二嫂居然在一處,然後,他就崩了。

這事兒自然誰人都不知道,但他從小有個記手記的習慣,於是悄悄兒的,把它寫到了自己的手記之中。

不過,這並非嘉雨想和二嫂說的。除了想證明二嫂的手確實管用之外,他其實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跟她商量,這件事關係著他們倆的聲譽,他不知道該不該做,所以想跟二嫂商量一下。

但二嫂似乎不願意搭理他,一句都不想多說的樣子。

在錦棠看來,嘉雨這孩子發育的晚,到十六歲上才生喉結,變聲,隻怕也是從最近開始,才從一個小小少年,變成個真正的男人。

錦棠喜歡這性柔又天姿聰穎的孩子,就像喜歡念堂一樣,可是她不曾忘了這少年一筆一畫,把自己寫進他的手記裡,想起來便是一陣骨寒,當然就不想跟他多說話。

從重生之後,錦棠發現,徜若她的決定發生了變化,哪麼,隨之,很多上輩子會發生的事情,就不會再發生。

比如葛牙妹還活著,比如孫乾乾的死。

哪麼,若是她今天做了決定,不帶嘉雨一起出來,也許上輩子的事情的軌跡,也會有變化。

這一回她和嘉雨去竹山寺,會發生一件錦棠上輩子一直都沒能看透的事兒,為了不致事情有變化,她才會仍然和嘉雨一起同行。

若她記得不錯,嘉雨很快就要叫陳嘉利給叫走了。

果然,穿過正街,走到竹山書院門口時,陳嘉利氣喘噓噓的跑了來,喘著粗氣兒說:“嘉雨,張縣公必得要見你一麵才肯走,你快些兒的,跟我去見見他。”

*

陳淮安兩輩子,還是頭一回跟陳杭出門應酬。和陳嘉利,倆個人高馬大的兒子,一左一右,就跟在齊梅身後。

馬上就是知縣夫人了,今兒齊梅當然格外的高興。

她道:“聽著昨兒夜裡沒吵吵,看來你和錦棠兩個是真和好了。”

劉翠娥就跟在陳嘉利身邊,笑道:“可不是麼,錦棠和淮安兩個恩恩愛愛的,真叫人羨慕。”說著,拿眼珠子狠狠兒勾了陳嘉利一眼。

陳嘉利抹了抹腦袋,應付一笑,並不說什麼。

劉翠娥和陳嘉利,也是一筆難言的苦帳,說起來就酸澀。

陳嘉利就是個榆木腦袋,劉翠娥嫁給他五年了,倆人慢說白日裡,就是夜裡到了床上,也鮮少能聊上幾句,更何況,陳杭盯的厲害,一個月裡頭,基本隻準陳嘉利和她同一夜的房,還得掐好日子,算好劉翠娥能懷孕的時間,才肯讓同房。

便同房的哪一夜,陳嘉利忙著要種孩子,偶爾陳杭還在外頭聽著,倆人幾乎連一句話也說不上。

錦棠性子開朗,愛說愛笑,在家的時候,一個她,一個錦棠,再一個陳嘉雨,仨人可以沒大沒小的,擠在後屋子的炕上做活計,講笑話兒,談些有的沒的。

錦棠不在的這一個多月裡,可苦了劉翠娥,每到夜裡,隻能一個人伴著盞子油燈,悶悶兒的做繡活兒。

她雖也有二十了,膝下空懸,沒個孩子鬨著,除了整日受婆婆的氣和嘲諷,自己心裡其實也急,要有個孩子能整日玩著伴著,就不至於像如今一樣,每夜空落落一個人對燈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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