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彆的婦人, 凍傻了,濕衣服在身上穿著難受,自然就脫了。
當然,瞧見一盤子香甜的大熱糕,也就大口吃上了。
錦棠捧起了一塊糕,狠狠咬了一大口在嘴裡,這才開始解衣服。
沉賢師太瞧見了,勾唇笑了笑,轉身,掩上門, 這就出去了。
錦棠隻待她一走,便將吞到嘴裡的那塊熱糕吐到了地上,隨即也收回了解衣帶的手。站起來, 便開始瞧這間房子。
不過極簡單的一間屋子, 一張架子床,床上雖有鋪著褥子,但是沒有被子,連紗帳都未掛著。
另一側就隻有一張漆色斑駁的桌子, 以及一條舊凳子而已。
總之, 這是間極簡樸的屋子。
錦棠上輩子也曾掉過放生池,也曾在這屋子裡換過衣服,還不止還過一次。
但她不曾吃過糕,因為她的舌蕾敏感,頭一口嘗下去, 便嘗出哪糕是用酒糟蒸出來的,因放了太多的紅糖,聞著格外的香,但這種攙了酒糟的熱糕,酒味極重,隻要吃上半塊,抵得上一斤陳釀,隻怕得醉死在這兒。
便陳杭誣賴她的那一次,也是在這間尼寺,這間寮房裡。分明反鎖的好好兒的寮房,她都不知道陳杭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忽而就衝到了她麵前。
他也不做彆的,隻是抓著往她嘴裡灌酒,似乎想要把她灌醉過去。
當然,錦棠最終還是掙紮著拉開門,逃了出去。
後來的事情暫且不表。
錦棠也知道今日陳杭肯定沒有隱在這寮房裡,但這寮房裡必定還藏著個男人,以偷窺女子為樂的男人,而哪個人,肯定就是跟陳杭,以及這沉賢法師沆瀣一氣,害婦人們的男人。
所以,她腰間一柄匕首,極慢,極仔細的觀察著這間屋子。
忽而,錦棠發現不對勁了。這屋子雖說後麵隻有牆,但似乎比一般的大殿要淺許多。
而後牆鑲著一處櫃子,門半掩著,當是從裡麵能看到外麵的。
因它不甚突出,伸在牆外的就隻有一尺見長,顯然藏不得人,所以錦棠從未注意過這大櫃子。
她將匕首藏在背後,假裝不經意的,緩步上前,另一手拎起一隻花瓶來,忽而一匕首挑開櫃子的門,隨即,一個人從裡麵鑽了出來。
錦棠一看是個人高馬大的男子,嚇的當時手中花瓶一鬆就砸了過去。
“錦棠,糖糖兒,不要怕,是我,是我。”這身材高大的男子艱難的從裡麵鑽了出來,鬆了鬆長腿,長舒了口氣。
居然是陳淮安。
“你在這櫃子裡作甚?”錦棠道。
陳淮安側了側身子,錦棠才發現,後麵居然還有個五花大綁,嘴裡塞著隻臭襪子的男人,兩眼睜圓,正在唔唔兒的叫著。
錦棠瞧這人有些麵熟,怔愣了半天,道:“這是……”
“孫福海的弟弟,孫福寧,咱們秦州府的主簿。”陳淮安道:“他躲在這櫃子裡,大約是想等你進來,欺負你的。”
“為何?”錦棠追問。
陳淮安抽了抽唇角,似乎格外難以開口,一雙眼眸中浮起紅血沫子,望著錦棠看了半晌,道:“大概是,陳杭為了能得到縣令一職,把你賣給了孫福寧,是以,才會讓你上竹山寺來。”
兒媳婦換官職,原來是這麼回事兒。
錦棠忽而就拍著大腿笑了,指上陳淮安的鼻尖:“我早就說過竹山寺是個娼寮,沒人肯信,沒人肯相信我,人人都笑我,說我是因為我娘死了而瘋了,野狗一樣亂咬人。
而你,你整日在外吃酒,家都不回,多少回我想找你說一說,你轉身就走,從不肯與我多說一句。”
她最需要他的時候,他因為嘉雨的事情,不願意和她說話,要麼哄著她吃酒,除了床上哪點子事情,倆人之間幾乎沒有多說過一句話。
錦棠兩輩子的猜測,終於落到實處了。
狗屁的落水就會抱個好兒子,其實沉賢師太就是用落水騙著俗家女子們脫掉身上的衣服,然後再拿用酒糟蒸過的熱糕吃醉她們,供哪些嫖客們□□而已。
很多女子被奸完了,醒來便覺得有些不對,終歸婦人們軟弱,不敢說出去。
回去懷上孩子,還真當是送子觀音送給自己的呢。豈知哪送子觀音,竟然些是嫖客們。
隻是錦棠沒想到躲在櫃子裡的居然會是孫福海的弟弟孫福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