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一網打儘(1 / 2)

錦堂香事 浣若君 5573 字 7個月前

河風呼呼的刮著, 羅根發一力的催促著,周圍一圈子渭河縣的老人們,就是想早點把羅根旺給葬了。

葬了, 就等於蓋棺定論了。

而眼看三更, 準備去打墳的人一人一把鋤頭,一人吃一碗羅秀娟和張菊幾個做出來的燴菜湯就白饃,就準備要起身了。

“你們不能就這麼把我爹給葬了。”羅念堂忽而說道:“我娘是絕不會殺人的,凶手當另有其人, 你們這樣做是不對的。”

錦棠凍的吸著鼻子,要看念堂還會怎麼做。

便她扯出殺人凶手來,讓事件水落石出,酒肆最終也是歸在念堂的名下,念堂不受儘屈辱, 不看清誰是好人誰是惡人,他的心依舊向著大房, 酒肆實質上就還不是她的。

所以,錦棠要把念堂逼到山窮水儘處。

而如今,就是念堂的山窮水儘處, 因為, 他才是二房唯一的男丁,如今由他來掌家了。

念堂忽而站了起來, 指著羅根發說:“大伯昨兒夜裡還當著我的麵, 抽了我娘一扁擔,或者就是大伯您, 是您想要我家的酒肆不成,於是殺了我爹,嫁禍給我娘的。”

要拋去偏見和偏愛,其實事實的真相是很容易分辯的。

羅根發今日請的人,當然是格外篩選過的,隻會向著自己的可靠人手,他使個眼色,孫三兒這些人也不聽他說的,吃罷了燴菜湯,拿白饃擦淨了碗裡的湯汁兒一口嚼掉,揩把嘴,扛起鋤頭便是個要走的架勢。

念堂於寒風中忽而就哇的哭了出來。

他打小兒和羅根旺感情最深,羅根旺癱瘓在床的這一年,也是由他親手照顧,知道爹的無力和努力,比錦棠傷心不知多少倍,哭著便去扯那些人的腿。

孫三兒恰是上一回,叫陳淮安扒光了衣服扔冰封的渭河裡凍過的那位,心裡藏著惡呢,故意的照準小念堂的腿就踩了過去,一腳踩完還不夠,假裝個絆摔的姿勢,膝蓋又重重往念堂的脊背壓了上去。

爹死娘下大獄,隻剩下弱姐幼弟,此時不欺,更待何時,所以,孫三兒是可著勁兒的要欺負了。

念堂在大哭,錦棠就哪麼冷冷的看著。

她也是被逼到窮途末路時,才看清楚了世人假麵下的真相,念堂早晚也得明白這一切不是。

恰就在這時,身後也不知誰狠踹一腳,將他於這凍的硬梆梆的地麵上踹了個口啃屎,門牙都磕掉了幾顆。

“人總是要葬的,今夜就葬,但大伯怕是不能戴孝送終了。”

念堂回過頭來,便見身材高大的姐夫,一手撩著袍簾,腿還抬在半空,是個踹人的姿勢。

陳淮安到此時才趕來,身後還率著一大群的衙役。

他踹了一腳還不解恨,指著齊高高道:“去,把那孫仨兒給我扒了衣服,扔河裡去,凍不上半個時辰,不準他上來。”

孫仨兒嗷的一聲,扔了鋤頭便跑。

羅根發還沒明白過來怎麼回事兒了,叫衙役將雙手一反剪,才明白過來自己是叫人給當成凶手了。

他自認事情做的絕密,眼瞧著衙役們又去拘他家羅秀娟了,這才明白過來事情的嚴重性,篩著膀子叫道:“你們必定是抓錯人了,真正毒死我兄弟的是葛牙妹,證據確鑿的,你們抓我作甚,抓我家閨女作甚?”

陳淮安上前一步,道:“大伯,到牢裡去找何媽,她把什麼都給吐了,您可真是……真是夠蠢的。”

羅根發要不是真缺銀子,也不可能貪圖酒肆,要不是叫何媽誘著,說哪藥無甚痛苦,反正羅根旺人也廢了,媳婦還偷人,死了也是解脫,他也不會哪麼乾的。

殺人害命的事兒真的敗露出來,可是要償命的。

從方才開始就心神不寧的羅根發,此時才真正的嚎哭起來,掙紮扭打著,想要去護自家的羅秀娟,而羅秀娟其實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她隻是聽何媽說,灑點子白色粉沫在羅根旺的餃子醋裡,酒肆就能歸到他家了。

傻丫頭而已,隻當是個簡單不過的事兒,誰知最後,她才是下毒的凶手。

多周密的事情,誰知道到頭來害人又害已的。

秀娟也不過一個大姑娘,卻是親手下過毒的人,這下可好,一輩子的牢獄逃不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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