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陝西行省的秀才之中,葛青章居於第七,而陳嘉雨後來居上,居然考了第六。
至於陳淮安。
放榜之時,康維楨從最後一名開始往上找,找來找去找不到他,找到第六時,捉到陳嘉雨,他已經在滿頭冒汗了。
按理來說,陳淮安這個杜鵑抱來的大女婿,在他這兩年的親教親授下,成績也有了莫大的進步,不該連榜都上不了的。
再往上找,康維楨已經不抱希望了。
兩年苦心攻讀,陳淮安於讀書上用的心,大約隻有康維楨知道。
但他的文章並不在一般的世俗規範之中,總於天馬行空之處,又有神來之筆,在世俗的框架之外,遠見高識,非一般人能欣賞。才華橫溢,仳離開合,但是,不對考官的胃口。
所以,康維楨不怕他的文章有問題,就怕同考官們淺見薄識,要把他刷下去。
誰知桂榜之首,赫赫然,就是渭河縣陳淮安六個大字。
看到他名列第一,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康維楨這一屆學生,才算叫他心滿意足。
桂榜之首,光西安府,就要獎勵他大筆的銀子,另,因為是今科解元,官府於他的家人們就不收任何稅賦,而且還要附贈於他一百畝田地,叫他能從中取租為用,或者讓他家人耕種之,也是為了讓一個人材,從此無後顧之憂,能夠安心讀書。
陳淮安此時早上京城了,出麵受贈的,自然就隻有羅錦棠。
知府王世昆王大人親自從秦州府下降,送的喜報。因為康維楨的指引,喜報沒有去陳家,而是一路,就送到了羅家酒肆。
羅錦棠當壚賣酒,供夫讀書考科舉,在整個陝西省,因為提學陸平的四處傳唱,都算得上是一段佳話了。
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錦棠本在酒窖裡忙碌,叫葛大順並一群婆子簇擁著從地窖裡上來,便見知府王世昆笑的胡須亂抖,一張喜報已經捧了上來。
錦棠此時倒不著急,也是早有預料,連忙命著葛大順從櫃台裡摟了一籮子的大錢出來,皆是串成串的,見者有份,人手一串,賞送喜報的人,也賞圍觀的鄉鄰們,一籮又一籮,至少三五千枚大錢,嘩啦啦的就賞了出去。
賞罷之後,送走了人,將王世昆迎到二樓坐下,錦棠特地把念堂也叫了上來,替知府大人斟茶,遞酒。
“王大人,我這錦堂香,算是咱們秦州府第一大酒坊了。你也知道,酒品不比桑麻與田地,十成之中,要取三成的稅。
我一年賺著一萬兩銀子,三千兩都得交成稅。 “
酒稅,曆朝曆代都是屬於重稅。
“我的酒肆不論走的再遠,根在渭河縣,在秦州。我聽人說,擁有舉人功名的人,經商可以酌情免去稅賦,不過酒不比桑麻,能夠全免,也不知,徜若這酒肆是在我名下,可以減免多少稅款?”
王世昆回道:“徜若酒肆是在你名下,這酒坊的稅收,至少可以減到一成。”但是為了州府的財政稅收,這種事情官府知道,卻不會主動提及。
錦棠笑著說:“雖說從三成減到一成,大人能收到的稅似乎是少了,但您得知道,徜若我能有更多的銀子投入產業,賺出來的利潤是翻倍的,羊毛雖細,在於多,高梁杆子夠粗,但用處不大,我的酒肆,恰也如此。”
隻要州府肯支持她發展起來,擴大酒坊,她給秦州府納的稅賦,不會變低,隻會更多。
王世昆倒是個明白人,十分痛快的說道:“徜若酒肆真在羅娘子名下,憑著陳淮安的喜報,本府從此隻收你一成的稅。但這必須得是酒肆在你名下的情況之下。”
錦棠側首,深深的看了念堂一眼,允道:“好。”
送走了王世昆,再回到寬闊,敞亮的二樓,就隻有錦棠和念堂兩個了。
念堂其實早也看出來了,姐姐從羅老太太手裡把酒肆要過來的時候,其實就一直在想,要把這酒肆過到自己名下去。
他瞧著姐姐站在窗邊,極難開口的樣子,也是頗難為情的,低聲說:“姐姐怕是有為難?”
錦棠是確實為難。
這酒肆本該是念堂的,但是以羅念堂溫默的性子,絕對守不住它。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求營養液是為了個榜單,確實可能吃相難看,令有些讀者們討厭了。
從今天起,隻要給營養液,5瓶以上,作者依舊會發紅包,但也不是特彆刻意的求,畢竟榜單我是真上不去,一章文1毛,5瓶營養液我送你2毛,就算是,作者免費贈送紅包的讀者2章文了哈。
有不想給的就不給了。以及,發紅包後的留言,是係統自贅的,與我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