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棠白了陳淮安一眼。
便見他從懷中摸了張紙出來, 展了過來。
“你選選, 這哪個名字更適合咱們兒子?”
錦棠掃了一眼, 上麵列著一排排的名字:良誌、秉君、秉寧, 佑安……
她一把將紙揉了,瞪了陳淮安一眼道:“萬一要生的是女兒,我問你, 這哪一個名字能配得?”
陳淮安指著自己的臉, 道:“你陳家二大爺的種兒就絕不可能是哭哭啼啼的小丫頭, 保準是大胖小子, 不信咱們瞧著。”
錦棠再白了他一眼, 葛牙妹已經端著菜進來了。
酒糟小黃魚, 手抓羊肉, 白菜燜粉條,裡麵還有肥瘦夾花的五花肉片子, 另還有一份用酸辣椒炒的小山藥蛋子,山藥先用油煎過,再拿酸辣椒一燴, 配上一人一碗蒸成軟糯的大米飯。
葛牙妹不愧是如今開酒樓的, 一桌子飯作的色香味俱全。
陳淮安還要讓丈母娘坐來著。
葛牙妹在廚房裡熱了粉粉白白一張臉, 通身的脂粉氣息, 笑道:“罷了罷了, 我最懂得遠香近臭的道理, 你們自吃去,我家裡還有幾個孩子要照顧呢。”
說著, 她站遠了再望一眼錦棠,自打懷孕來胖了許多,確實肚子鼓挺挺的。
“這保準是個兒子。”葛牙妹最後下了句斷言,喜的陳淮安眉開眼笑,把她給送出去了。
再回來,對著一桌子香噴噴的晚飯,倆人這才相對而坐,聊著家常吃起飯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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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為寧遠侯之後的林欽,此時還未搬入皇帝恩準其敕造的寧遠侯府,依舊住在陸家。
陸家其實如今也格外冷清。
陸寶娟與陳家老太太一起,自打年前就上了龍泉寺後麵的琅嬛洞天,在那裡虔心禮佛,據說是在給羅錦棠腹中的孩子祈福,不等到錦棠的孩子出生,是不會下來的。
而陸寶琳,從大年初二開始到旭親王府做客,不過十五元宵節,是不會回來的。
大年之中,尚未開朝,便陸府之中也是冷冷清清。
今夜,康維楨來府,正在陪林欽下棋。一人一盞酒,林欽執黑而康維楨執白。
“既是老丈人,你來測測,陳淮安會以什麼為開端,向國公們叫板?”對於即將由陳淮安掀起的血雨腥風,林欽似乎很好奇。
康維楨是陳淮安的先生,熟知他的思維與謀略,當然,也因為經常見陳淮安,於他的行動,可謂是了如執掌。
他道:“你知道恒國公劉鶴那個侄子劉律吧,據說,此人如今於私下,正在悄悄售買一種叫作阿芙蓉膏的東西,非但售給京城各公侯府第那些夫人小姐們,據說還在往軍中私授,以致於恒國公劉鶴的部下,多有吸食成癮者。
這還不算,他替劉鶴網羅大批追隨者,不止京城,整個河南河北,南淮之地,大批的地主員外,有良田的大戶們全都歸附到了劉鶴麾下,如此,可以避國家的田糧桑蠶之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