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蕭做了個夢, 夢裡褚庭距離她越來越遠,她想伸手去抓他,誰知抓了個空。她心裡一揪, 人也猛地睜開了眼睛。
看著遠方的夕陽,沈蕭鬆了口氣。
原來是夢。
回過神, 她忙去看身邊的褚庭。
還好, 褚庭還有呼吸, 就是人還沒醒, 額頭也很燙。她隻好將外套脫了下來, 去旁邊的角角落落裡去汲取之前殘餘的雨水,等衣服濕透,她才又□□回來給褚庭敷上。
一來一回, 反反複複。因為那個夢境, 沈蕭不敢再睡。她手緊緊抓著他, 靜靜地等待黎明到來。
星河漸起, 又月隱星沉。
熬了一個通宵的沈蕭突然察覺褚庭的手指頭動了動, 她忙側過身體看他, 果然見他眉頭緊緊皺起。
應該是痛的。
知道痛就好,知道痛說明人還活著。
“褚庭?”她在他耳邊輕聲叫著, 一聲聲地喊他。
而此時的褚庭也感覺人在黑暗中, 隱隱約約聽到有人在呼喚他的名字。他努力循著那個聲音走, 突然間意識到自己是睡著,當腦海中這個指令發出後, 他猛然睜開了眼睛,刹那間光明彙聚, 他回到了人間。
他的腦海空白了幾秒, 人也有些乏力昏沉。他聽到旁邊有人在驚喜的說“你醒了”, 不由扭頭看去,就觸及到沈蕭眼裡流露的歡喜。
那是一種什麼樣的眼神呢,褚庭形容不來,但此時此刻,他很動容。
就和從前不知聽誰說得那樣,人其實可以什麼都不怕。不怕黑,不怕孤獨,不怕風霜,不怕高處不勝寒,可若是遇到這樣的情境,身邊能有另一個人陪著,這就是莫大的幸福。
在眼下這種深淵中,他很高興沈蕭在他身邊。
“來吃點東西。”沈蕭見他看著自己,忙從口袋裡掏出已經半化的巧克力。她掰了一小塊塞進他嘴裡,“你繼續休息吧,沒事的,我給你守著。”
褚庭眨了眨眼睛,重新闔上眼睛繼續休息。
在醒了第一次後,褚庭的情況看上去漸漸有所好轉。之前搜集來的食物,那些能量高有營養的,沈蕭儘量節省著給褚庭,自己則吃那些乾掉的蔬菜葉子。
一天,兩天……褚庭終於恢複了一些。但此時兩人餓得幾乎說不了話。
此時距離距離15天才過去了八天。
也就是說他們還有一周的時間要度過。
水罐裡的水已經即將喝完,幸好又來了一場秋雨。沈蕭把外套打濕,然後擰水進水罐裡。至於食物,隻能是能省就省。
隻要挺過接下來的一周就好了。
當他們把所有的食物吃完,距離這個地圖結束還有四天。
此時沈蕭手裡還有最後一塊沒拆封的巧克力。
這巧克力正是在診所裡遇到的那個士兵給的。
她不知道對方給什麼給她食物,大概是出於善意?虧欠?又或者是想彌補?沈蕭不敢輕易相信除褚庭之外的人,她擔心這巧克力有問題,所以始終沒有拆開。
可現在,這是他們最後的食物。
這巧克力有巴掌大,橫著數有八個小格子,豎著有四個,每一小塊大概1平方厘米大小,一小塊就足夠她維持一天的能量。她和褚庭兩個,隻吃這個應該能撐到時間結束,如果他們沒有被發現的話。
“要吃嗎?”沈蕭問褚庭,“這是一個大兵給的。包裝沒有破損,上麵沒有針孔,嗅起來也沒有異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