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生休要傷人!”張大遠和錢員已經殺了回來,兩人一蛇重新纏鬥起來。沈蕭和褚庭早就和其他容家人退出了這個院子。隻是容家下人不管大小一直往府外跑,而沈蕭、褚庭和容家夫妻還留在隔壁院子入口,靜觀事態變化。
“嘭!”大地震裂,屋牆傾塌,沈蕭眼睜睜看著白蛇甩出的張大遠直接砸到了她麵前的一道牆。
張大遠見到沈蕭,下一刻就要去前來抽她背上的劍,但是蛇口已經衝到他麵前,一口將他叼了起來。
“快,我定住它了,斬它!”趙東來此時符篆一飛,黃符落在白蛇額頭處,竟然真將它定住,蛇口裡的張大遠也掙紮著從死亡邊緣掉了出來。沈蕭知道他喊的是自己,當即也不在旁邊圍觀,手上古劍一拔,朝著蛇尾斬去!
隻見空中一道白練劃過,白蛇尾巴瞬間斷了一截,藍色的蛇血濺了一地,噴得張大遠臉上一片發藍。白蛇吃痛哀嚎著衝天而起,斷尾一甩,又是一片房屋倒塌,。
“快繼續,趁它病要它命!”不知是誰喊道。
然而就在這時,異變突生,井邊一直充當背景板的巨大榕樹卻突然動了,從地下突然湧出不少樹根,密密麻麻的纏向眾人。沈蕭首當其衝,立即被樹根淹沒,好在她有古劍在手,衝上來的樹根很快被她斬斷。
不過被樹根這麼一拖,白蛇已經趁著現在這個機會往牆外鑽了出去。
“快追!”眼見這邊已經占了上風,王姓驅鬼人一馬當先就要追上去。可他還沒走幾步,身體卻被巨樹給纏住,兩根胳膊粗的樹乾從他的琵琶骨上穿過。
榕樹將王姓驅鬼人往地麵一甩,正好將其他想去追的人全都擋住,隻能眼睜睜見著白蛇倉皇逃遠。
等到白蛇逃走,一切都塵埃落定時,巨樹也停止了舞動。
一切都安靜下來,麵對樹妖,整個院子裡的人竟然除了要追殺白蛇的王姓驅鬼人,其他都毫發無傷。
“樹妖……”容夫人還被嚇得發抖,“我們家竟然有兩隻妖怪。”一隻蛇精就已經給了她巨大的衝擊,現在平時看著人畜無害的樹竟然也成了精,這讓她渾身都在發抖。
“樹妖應該沒有惡意。”張大遠踉蹌著站了起來,他不是眥睚必報的人。剛才他被白蛇差點吃了,身受重傷。如果樹妖想殺他,他不可能還活著。
一向話少的錢員難得甕聲甕氣道:“如果它有惡意,我們在場的每一個人恐怕誰都逃不了。”
錢員這句話這才讓大家明白這樹妖有多強。
“它真的沒有惡意?”眾人還是不敢靠近。
有些東西不是言語就能說服的了的,張大遠也不準備開口。他直接盤腿坐下,恢複自己。趙東則躺在他身邊,一臉精疲力儘。
差不過半個鐘過去,見樹妖的確再沒其他動作,容老爺神色稍微放鬆了一點,而此時容夫人則有些期期艾艾地看著張大遠,最終還是一咬牙道:“各位,這樹既然停下了,可否請各位幫忙下井看看我兒?至少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哪怕有妖怪在旁,她心裡還是記掛著井底的兒子。
其實到了這麼一個地步,容夫人心裡已經絕望。最後那點希望,也隻是在沒見到屍體之前的最後一點掙紮而已。
“能去嗎?”其他人沒理會容夫人,而是看向張大遠。
張大遠看了看樹,自己試探性走到井邊,見樹沒有動靜,他這才點點頭,“我下井去看看。”
他這舉動讓沈蕭有些感歎,哪怕是在靈異世界,充滿俠氣的人還是有的。
張大遠下井之後,錢員就在井邊看著。一是照顧井下的動靜,二是防備有人落井下石。
很快的,繩子被拉動了,錢員當即把繩子往外拉。
接著張大遠出現在大家視線當中,而最吸引目光的卻是他懷裡抱著的一個少年。
和被水泡了許久的人不同,少年衣著整齊,皮膚白嫩,麵容淨秀,一身湖藍長袍連皺褶都沒。
“他還有氣!”人群中有人突然叫道。
大家頓時往少年的胸膛前定睛一看,見那胸膛果真起伏凹凸,的確還活著!
這個發現讓所有人都是精神一震。
張大遠出井之後,把少年往地上一放,道:“他還活著。”
容夫人當即不顧形象‘嗷’的一聲撲到了少年的身上,“令哥兒!”
誰能想到絕境之後再逢生路,院內人俱是一臉動容。
又等了一會兒,老淚縱橫的容老爺見兒子怎麼叫都叫不醒,不由擔心道:“張大師,為什麼我兒一直昏迷不醒?”
“我已經看過了,睡個幾天就好。”張大遠道。
得了張大遠的回答,容老爺心裡稍安。
在容家人確定容家神童還活著,而容夫人情緒也逐漸穩定了之後,院內的氣氛不再那麼凝重。隻是大家還有些害怕樹妖,這會兒全都坐在倒的差不多的隔壁院子裡。
“這樹這麼多年都沒傷人,包括剛才逃走的白蛇,也是在這居住多年都沒動靜,怎麼一夜之間全都暴露了?”褚庭此時開口道。
“對啊。”這個疑惑大家不是沒有,除妖歸除妖,誰也不想被當成傻子來耍,“容老爺,我覺得我們可能需要一個解釋。”
“就是。”王姓驅鬼人最慘,咬著牙的看向容老爺,一副一定要給個說法的表情。
“這……這我也不知道啊……”容老爺一臉苦色,“這院子是我兒子住的地方。在他失蹤之前,什麼事都沒發生。我兒性格和順,不可能有做什麼大逆不道之事,惹怒各路精怪……”
“什麼惹怒精怪,這分明就是那妖精動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心思,所以才故意把我兒擄了去。”在容夫人心裡,自己兒子是全天下最好的,怎麼可能會做錯事,要錯的也是彆人。
褚庭直接屏蔽了容夫人的話,對容老爺道:“這裡既然是容少爺的院子,那在容少爺失蹤之前,無論巨細發生了什麼事,都請告訴我們一聲好嘛。說不定這一切的緣由就在其中。畢竟那蛇精可是逃走了的,我們總要找出解決的辦法才行。”
這後麵半句其實是略帶威脅了。
聞言容老爺當即道:“我讓我兒的小廝過來同諸位說。”
很快的,小廝被尋了過來。他回想起自家少爺失蹤前一天發生的事,每一件乃至將少爺幾點如廁的事都說了出來。
“等等,你說你家少爺下令要把樹砍了?”沈蕭聽到小廝說砍樹,當即出聲道。
“把院子裡的樹?”
“對,少爺說著樹太大了,擋住了陽光,讓他書房都看不到光,所以下令我們把樹砍了。”
“……”聯想到剛才巨樹的威力,眾人皆是一陣沉默。
“看來症結是找到了。”褚庭道。
“抓我兒子的可是蛇精。”容夫人還想替兒子爭辯。
“蛇精是住在樹洞裡的。”張大遠道。見大家都看向他,他解釋道:“井底通向樹根,白蛇就住在裡麵。”
“這也就是說,因為容少爺要砍樹,白蛇所以才把人擄了?”
褚庭此時又問容老爺道:“容少爺這次回鄉探親,可有打算久住?”
“沒……本就打算住上十天半個月,就要奉師命去京城。如果不是發生這種事,本來今天我兒就該啟程的。”容老爺道。
眾人又是一陣默然。
容少爺要砍樹,白蛇抓走容少爺行的應該是緩兵之計,打算等時間到了,就把人放出來。一旦容少爺去了京城,到時候下人會不會繼續砍樹還另說。如果下人還繼續,施個小手段阻止也不是不行。不然的話,白蛇不會不傷容少爺分毫……
“這麼說來,是誤殺了?”有人道。
“什麼誤殺,人是人,妖是妖,誰知道妖安得都是什麼心。”容夫人一想到有兩隻妖怪住在容家,就一陣頭皮發麻,“幾位大師,這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這樹妖……”
“容夫人要滅這樹?”張大遠臉色還有些蒼白,“這樹沒害人之心,我沒法下這個手。如果夫人不願其在府中,我覺得還是請走比較好。”
“請走?”容夫人有些猶豫,“如果請不走怎麼辦?以後它還找上門來怎麼辦?”
“這……”這還真不好說,“可是我們道行有限,隻怕是砍不動這棵樹。”
“你們砍不動,那我來砍!”此時人群外有人高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