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因著二房這堆爛攤子,袁氏整整忙活了七八日。
無非是像模像樣的盤問了好幾日,然後打發了一眾丫鬟婆子了事。
她雖是大房大太太,委實是不好過多插手二房的事兒的,更何況,這一來,她與姚氏妯娌二人關係還不錯,於公於私,她總該會偏袒一二。
這二來嘛,姝雀院的那位可是二老爺的心肝,現如今因著替他們老秦家延續香火,差點要去了半條命,即便這裡頭真有些什麼醃臢閹事兒,那又如何,難不成由她這個做大嫂的去將人家的小妾給處置呢?
那二老爺可不得恨死了她去?
其實,老太太未曾自個親手處理,而是將事交到了她的手中,未嘗不是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意思。
因著二房這一通鬨劇,高高燃起,低低收場,最終導致的結果無非便是二老爺與二太太姚氏徹底撕破了臉,二人皆對對方恨之入骨,而姝雀院的那一位得了寵愛,卻失了子嗣。
至於這裡頭到底誰種的因,誰又得了怎樣的果,除了她們自個,旁人便不得而知了。
“此事真的就這般了呢?”
這日,秦玉樓過來給袁氏請安時,這般問著。
因著那日那樁事兒恰好是當著她們姐妹四個麵前進行的,夫妻之間因著後院這般噪雜之事兒,竟然當著女兒們的麵鬨到了這般地步,她們幾個除了四妹妹秦玉瑤年紀稍微小點,其餘三個均是到了婚嫁的年紀了。
往日裡夫妻間便是真的有個什麼齷蹉,要打要罵也是關起了門來進行著,是以,縱使曉得二房一直不□□寧,也不知竟然到了這般地步。
秦玉樓去探望過秦玉蓮與秦玉瑤幾回,秦玉蓮日日守在姝雀院,姝姨娘已無大礙了,隻是傷了身子,還非常虛弱,得靜養些日子,秦玉蓮日日寬衣解帶的伺候跟前,整個人也隨著憔悴了不少,眼窩瞧著都往下陷了。
見了秦玉樓,當即便紅了眼,拉著秦玉樓的手,嘴裡隻反複道著:“大姐,若是那日夜裡我去請了大夫,若是第二日我沒丟下姨娘去了顏家的話,姨娘興許便不會如此,我我是真的不知”
秦玉蓮細聲哽咽著,又是內疚又是自責,這一回不僅失去了弟弟,連自個的姨娘差點也
不僅僅是秦玉蓮,便是連一向鬨騰驕縱的秦玉瑤仿佛一日之間也長大了不少。
袁氏歪在羅漢床上,聞言,隻挑眉看著秦玉樓道著:“此事不這般了還能如何了,難不成真讓你二嬸或者那個誰其中一位自請下堂不成?”
秦玉樓聽到袁氏這般意有所指的道著,略略思索,便知這裡頭果真是有些齷蹉的,不由問著:“這樁事應當確實與二嬸無關罷,二嬸雖脾氣有些暴躁,但女兒那日
見二嬸一臉義正言辭,瞧著倒不像是在說謊?”
秦玉樓說著,見袁氏麵色疲憊,曉得母親近來為著這攤事兒費了不小心神,忙遞給了杯茶送到了袁氏手中,袁氏接了吃了一口吃,目光看向窗外,忽而隻緩緩地道著:“其實你二嬸這人就是性子烈了些,且最是容不得人,但行事做派倒還算光明磊落,想當年,你二叔院子裡多少鶯鶯燕燕,你那二嬸就敢當著你二叔的麵直接往一個懷了兩月的通房嘴裡灌藥,這麼多年雖吵吵鬨鬨的,但是還是頭一回鬨到這般地步,那日瞧著你那二嬸的神色,這回怕是真的傷了她心呢?”
何止是傷心,怕是死了心罷?
袁氏素來在秦玉樓跟前有什麼便說些什麼,橫豎女兒也大了,也素來不忌諱。
秦玉樓聽了卻是暗自吃驚,隻到底是二房的家事,她也不便多問,半晌,隻忽而靠過去摟著袁氏一臉感慨道著:“還是爹爹與娘親好,咱們大房就安安生生、和和睦睦的——”
袁氏聽了卻是“哼”了一聲,挑眉道著:“就你爹?他敢!”
秦玉樓隻笑眯眯的道著:“是的,爹爹如何敢做出這般寵妾滅妻的事兒來,便是真的敢,也定是舍不得的!”
袁氏聽了女兒的打趣,隻微紅了臉,伸著手指頭過來作勢要擰她的耳朵,麵上裝作嚴肅道著:“沒個正經,如何與你娘說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