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2 / 2)

秦夫人 姀錫 5116 字 8個月前

秦玉樓笑嘻嘻的直躲著,埋著臉往袁氏肩窩裡鑽著。

袁氏伸手摸了摸秦玉樓的發鬢,一臉寵愛,半晌,默了片刻,隻忽而又感慨著:“這後院女人多了,規矩亂了,是非恩怨便也多了起來,橫豎無論做了些什麼,每個人還不都是為了自個麼?或為了錢財權勢,或為了寵愛,又或者是為了兒女們,其實誰對誰錯,哪裡又能辯得清楚”

說到這裡,袁氏忽而一陣感慨,許是因著許久這些日子瞧了噪雜事兒,有感而發吧,袁氏隻看著秦玉樓難得一臉認真的道著:“樓兒,娘與你說,他日你若是嫁了人,當了家,一定要好生謹記,這後院的規矩無論如何也得立起來,且妻為主,妾為奴,這裡頭的分寸得拿捏好了,便是再如何不喜,你也須牢記,後院那些個妾氏便是再如何受寵,充其量也不過是個奴才罷了,男人有時候就是個賤骨頭,你越是

將那些個玩意兒放在眼裡,日日放低了身段與之去明爭暗鬥,他們反而卻越發稀罕對方,而你若是將其當作低到塵埃裡的螻蟻,完全不屑一顧,好似多瞧一眼都是汙了自個的雙眼,久而久之,他們便又如何來的興致?”

秦玉樓難得瞧見袁氏如此一本正經,覺得稀罕的同時,仔細去領略那番話,竟然覺得說的甚有道理。

想到這裡,心中不由一動,隻抬著那雙略帶笑意的鳳眼看著袁氏,忽而問著:“娘,您便是這樣待筱姨娘的麼?”

袁氏毫不掩飾的道著:“沒錯”

說著,低頭看了秦玉樓一眼,似乎有意提點道著:“不過就是個妾氏而已,隻因一來她是你祖母提拔的,二來她畢竟為了秦家開枝散葉,這三來嘛她倒也是個老實本分的,便是衝著這三點,娘雖不喜,卻也不會過於苛刻於她,可是咱們大房除了娘,伺候你爹的便唯有她一人,可是她卻並不受寵,尤其是近年來,你爹基本不去往那頭了,樓兒可知其中緣故?”

秦玉樓從袁氏身上爬了起來,想了片刻,隻道著:“這一來嘛,自然是娘讓爹爹明白了什麼叫做‘妻為主,妾為奴’,且爹爹是讀書人,自是段得清明,這二來嘛,娘拿捏得當,從未將筱姨娘放在眼裡,對於筱姨娘而言,娘威望過高,姨娘並不敢造次,而於爹爹而言,因著深受娘的影響,若是過於寵愛姨娘,一則顯然是降低了自個的身段,二則有辱沒娘的尊貴,且咱們秦家家風嚴謹,爹爹乃是長房長子,又自幼熟讀聖賢,最是忌諱如此了”

“至於這第三嘛——”秦玉樓衝著袁氏曉得意味不明:“自然是咱們太太溫婉賢淑,討人歡心呢——”

袁氏一臉瞪了秦玉樓好幾眼,又伸手過來要戳她的腦袋,母女倆個鬨了一陣,袁氏這才一臉欣慰,隨即,又一言不發的直盯著秦玉樓,忽而道著:“該嫁呢,可以去禍害彆人呢——”

秦玉樓:“”

袁氏原也不是隨意說說的。

待忙完府中的這一陣,那日過後,果然又馬不停蹄的加入了為秦玉樓相看婆家的陣營中,且這一回,瞧著不再是隨意瞧瞧了,似乎,是真的上心了。

因著,近來元陵一眾世家夫人圈裡皆在傳言著,知州顏家似乎與福建巡撫提督陸家攀上親事了,那巡撫提督陸家可是握有實權在手的,儘管遠在福建,但手中卻是手握十數萬水軍,掌握著整片海運,及整個東邊的漕運,深受今上器重。

袁氏不過是在府中忙碌這十來日,結果剛消停便猛地聽聞了這個消息,隻氣得連日派人將一封絕交信給顏府送了去。

信中沒有一句話,唯有一塊素淨的帕子,被一刀裁剪成了兩塊。

當日,顏夫人便立馬匆匆趕來拜訪,袁氏正在氣頭上,直接將人給晾在前院了,待顏夫人走後,袁氏怒氣衝衝的將秦玉樓喚到了院裡。

秦玉樓見這回袁氏果真是動怒了,便有些惴惴的將那日在顏府的情形略微說明了。

猶豫了一下,到底未說那日“私會”顏邵霆的那樁事兒,因為顏邵霆回了元陵十日,一直還並未到秦家拜訪。

袁氏聽了,隻氣得恨不得將顏家給撕碎才好。

在袁氏的心中,她其實最中意的還是顏家,一來兩家交好,這二來嘛,秦玉樓與顏邵霆自幼青梅竹馬,瞧著邵霆那小子打小便對樓兒好,她十分中意,女兒若是嫁了過去,離得近不說,且知根知底的,兩小兒又合得來,將來定會和和美美。

儘管顏夫人這兩年態度有些微妙,但終歸未曾表態,本想著此番待邵霆回了元陵,兩家再從長計議。

卻不想,那個離家不過才兩年的世侄,到底是長本事了,眼界高了。

他們顏家不娶。

她們秦家還不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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