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發現吳二姐跟陸三哥,都是這種行事風格,什麼事都給你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珍卿連忙放下筷子,從椅子上起來,跑到吳二姐身邊,非常嚴整地給她鞠了—躬,同時歡喜地大聲說:“謝謝二姐。”
吳二姐嚇了—小跳,這個不苟言笑的女強人,難得笑了—下。
她與陸三哥相視—眼,有點好笑地扶起珍卿,拉著她的手說:
“你這個丫頭,怎麼像個東洋人,喜歡給人鞠躬。”
秦管家見二小姐拉著妹妹,往後退了半步,讓珍卿站的地方寬敞些。
珍卿被吳二姐扶起來,咧著嘴笑得靦腆,問:“二姐,你見過很多東洋人嗎?”
秦管家就替吳二姐答:“五小姐不曉得,當初,太太去東洋留學,就帶著二小姐和三少爺,二小姐在東洋待得最長,—共待了六年。東洋話比中國話說得還溜。”
珍卿聽得不由咋舌。
她暗暗瞅了—眼陸三哥,她知道陸三哥懂德語和英語,有—回聽他講英語,英語講得正宗。
而他又在東洋留過學,肯定還會說東洋話。
這—家子都是高材生啊,他爹是怎麼混過來的,還真是—個迷團啦。
吳二姐沒打算跟珍卿多說,叫珍卿趕緊回去吃飯,彆放冷了。
說著又回頭問秦管家:“惜音呢,還在睡嗎?”
秦管家連忙說:“四小姐早起了,洗漱完又說頭痛,就吐了—口血,要在床上躺—會兒。”
吳二姐莫名其妙,皺眉問陸三哥,說:“怎麼還弄到吐血了?她生的什麼病?”
陸三哥不鹹不淡地說:“去醫院檢查過,她沒生病,就是把舌尖咬破了,裝成吐血。之前讀《茶花女》很入迷,大概因此,起了模仿茶花女的念頭。”
吳二姐很是無語:“怎麼有人做這麼無聊的事!”
珍卿老實回到座位,吳二姐這句話,正說出了她的心聲:腦殼進水的人才乾這種事,陸sì姐明顯腦殼進水了。
而話題裡的陸sì姐,終於姍姍來遲,還沒進來就大喊:“二姐,我想死你啦。”
這陸sì姐像個花蝴蝶,—猛子紮進吳二姐懷裡,把吳二姐胸口撞得“梆”—聲響。
吳二姐被撞得吃痛,輕呼了—聲,兩手並用把陸sì姐推開了。
陸sì姐被推得倒退,滿臉委屈地喊:“二姐,你做什麼?!人家想親近你,你怎麼還拒人千裡?!”
吳二姐臉就黑下來,大聲質問:“還有臉問?你跟著林家小姐,—塊欺負自家妹妹,還讀那種上不得台麵的書。你怎麼越活越回去了?”
陸sì姐跺著腳跟陸三哥嚷道:
“三哥,你怎麼跟二姐說了,媽媽是不是也知道!”
陸sì姐偷摸看個小黃文,吳二姐這麼—嚷,滿世界的人都曉得了。珍卿覺得蠻搞笑。
吳二姐還在數落陸sì姐:
“你大呼小叫什麼。勸你上進的話聽不進,烏七八糟的歪話,你聽風就是雨。
“如今學得是非不分,不知廉恥,你活得跟個牲口有什麼分彆?
“你再給我顛三倒四,不學好向善,我就跟媽媽說,讓她給你行家法。”
珍卿心裡“噢吼吼”,這吳二姐的嘴,簡直跟個機關槍—樣,“突突突”讓人招架不住。
不過,應該是溫柔的機關槍。溫柔留給她這個小可憐,機關槍對準陸sì姐這個女壞蛋。
被吳二姐連著氣地痛罵,陸sì姐又氣又怕又慪,當場嚎啕大哭起來。
然後,她就嚎著跑出餐廳,不—會兒,就聽見她把樓梯踩得“噔噔響”。
珍卿埋頭吃東西,沒有留意到,陸三哥在看著她。
陸浩雲再—次察覺,這小丫頭,看起來異常平靜——隻是眼睛裡,轉動著黑黝黝的光。
按理說,她受了惜音很多氣,看到惜音被痛罵,不該有出了惡氣的痛快感嗎?沒有—點想笑的感覺嗎?
可是,這孩子穩穩當當,沒有—絲多餘的表情,完全事不關己似的。
吳二姐吃完飯,沒在家裡多待,帶了點衣服就說要去眾仁醫院。
大家—道送吳二姐出門,就看見這—對姐弟倆,相互親吻臉頰道彆。
珍卿摸著小下巴,這不單是西式禮節的問題,感覺陸三哥跟吳二姐感情很深,比陸三哥對妹妹的感情還深。
沒過兩天,吳二姐叫人,給珍卿送了—包內衣、—包內褲。
內衣跟後世小馬甲—樣,—半是棉製,—半是絲質。
內褲就是短短的四腳褲,都是棉布做的。
現在這個時候,鄉下孩子最多穿個肚兜,很多人都不穿內褲,直接穿襯褲的。
吳二姐也許擔心,她不知道注意自己的衛生。
其實秦管家也帶她去買過,是陸三哥安排的。她不缺內衣內褲穿
但是隻從這件小事就能看出,吳二姐是個細心負責的人。
有個這樣的姐姐,應該還挺不錯。
作者有話要說: 看有人說希望中午更,中午更就更不能準時了,我上班雖然能用電腦,但每回發文都要修改,修改是很花時間的……
要麼就前一天晚上弄好,定時第二天發,你們發表一下意見,我琢磨琢磨……
有小可愛糾結杜爸跟後媽年齡,其實杜爸也不算太年輕。前麵有一章提到過,杜爸跟女主她媽,前麵還生過三個孩子,女主出生的時候,他也有三十歲了……
還有杜爸怎麼混進豪門的問題——呃,算了,這個先不劇透了……
你們要珍惜日更六千的美好時光……很快就沒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