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因愛而生勇與憂(1 / 2)

十二月下旬的禮拜天, 珍卿班上有個同學過生日,請大家到西點屋吃下午茶。店裡的芝士蛋糕和紅茶,都還不錯。

米月跟珍卿抱怨, 說姚鈴兒太可惡, 見天背後人嚼人壞話,編些無中生有的事敗壞人。

珍卿曉得米月所指為何,校內有關她與施先生的流言,傳得異常誇張。庶務長與教務長, 都找過她與施先生, 雖然沒查出來什麼,鑒於影響不好, 他們似乎有意調開施先生。

珍卿也覺得姚鈴兒討厭,但笑麵佛似的阮小檀,其實更討厭。

姚鈴兒她們總搞事, 看似阮小檀都沒參與, 珍卿總覺得跟她脫不了乾係。

姚鈴兒跟阮小檀這路人, 挺會膈應人的。既然不曉得適可而止,那她也不能再客氣下去。

隻對付她們本人,那就太小兒科,而且有暴露的危險。

珍卿決定從對方家庭入手, 樂嫣比較了解姚鈴兒家,誰比較了解阮小檀家呢。

珍卿聽慕先生提過阮小檀之父,這個人喜歡附庸風雅;而傅律師作為業內人,肯定也了解同為律師的阮父。

珍卿暗暗想著她的計劃, 還是得以不暴露為前提。

此時的氣氛歡樂洋溢,其他同學一邊吃喝,一邊放肆地歌唱說笑。

裴俊矚還跑去彈《生日快樂歌》, 大家一起為過生日的同學唱歌。

等唱完生日歌,大家又在小舞池亂舞,然後,米月、樂嫣拉起其他人跳起Line Dance.

那個請客的同學,笑著笑著忽然哭起來,她說她馬上要退學嫁人。但是她很高興,有許多好朋友陪她過生日。這是充實快樂的一天,是人生中值得銘記的一天。

珍卿聽得很有觸動。身邊的同學要退學結婚,在後世很不可思議,但珍卿到這裡已習以為常。

這場生日宴的後半場,難免有點傷感。

四點多的時候散場,珍卿坐上車沒走一會,看見對麵馬路上的盧君毓,他身邊的女生,好像是阮小檀。他們像是從咖啡館出來。

盧君毓想也不想,就從馬路對麵跑過來,非拉珍卿說點話才有意思。

珍卿不想跟他糾纏,坐在車上壓根沒下來,以目示意盧君毓:“你這樣丟下女伴,恐怕不夠紳士吧。”

盧君毓回頭瞅路對麵的阮小檀,含糊地說:“不是我約的她,她有事叫我幫忙,軟磨硬泡的,我不過意,就出來見見她。”

珍卿“哦”了一聲,無意打聽他跟阮小檀的事。

她又瞅一眼對麵,阮小檀似乎在哭,珍卿歎著氣說:

“你好歹善始善終吧,我跟她本不友好,你拋下她來找我,對我可沒什麼好處。”

說著珍卿叫黃大光走,盧君毓目送她遠去。對麵的阮小檀,也哭著坐上車離開。

珍卿猜測阮小檀的事:真是奇怪,她什麼還沒做呢,阮小檀家就像遭了事。

她恍惚地回到家,抬頭聽見有人叫“小妹”,一見是三哥,她下意識綻開笑臉。就見三哥舉起相機對著她。

這個照片以後洗出來,珍卿自己也滿意得很,大家也覺得照得很出色。杜太爺還趕時髦,洗了張橢圓形照片,特意放在她的房間。

不得不說,三哥隨意捕捉的畫麵,光線從枝罅間射下來,大自然最精湛的打光,照亮她最真心的笑容。

她沒法欺騙自己,一看見三哥,她的笑是發自內心的。

珍卿其實也有點著急,她給自己定了時間點:隻要她月經一來,變成一個大姑娘,她就鼓起勇氣,給三哥表白一哈哈。

可是,月經它總是不來,它總是不來啊!不來的話,她總莫名覺得,自己本質上還是個兒童,她真不好意思,以一個兒童之身,叫三哥跟她談戀愛。

這真是叫人乾著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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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卿第二天去上學,學校被好多重磅消息引爆。

第一件重磅消息,據說阮小檀的爸爸,背後陰姚鈴兒爸爸,導致姚爸爸被流氓大亨找麻煩,如今日子過得很難受。若說姚家日子還隻是難受,阮家就是水深火熱——他們是流氓大亨重點報複對象。雖然大家都不知道,他們怎麼得罪了流氓大亨。

第二個重磅消息,姚鈴兒一早來學校,就跟阮小檀廝打一場,罵她是biǎo子養的賤/貨,根本不配做她的朋友。由此大家才知道,阮小檀原是庶女,她媽媽還是個jì女。

也怨不得全校為之嘩然,原來的阮小檀,像高潔不可侵犯的聖女,那麼多人仰望膜拜,她一人把全校青春少女,都遮掩得黯淡無光,到頭來身世卻如此不堪。

對於阮小檀,校內落井下石的人很多,蓋因阮小檀脫離人民群眾,她的人緣並不好。

中午在食堂的時候,姚鈴兒和嚴麗麗,故意拿腳絆阮小檀,阮小檀努力忍受著,一言不發地含著屈辱難堪的眼淚。

裴俊矚和米月認為,姚鈴兒和阮小檀搗這麼多鬼,叫煩不勝煩恨不跟她們打架,礙於校規又不能。如今看見始作俑者反目,真是大快人心。

樂嫣和熊楚行,自然也會覺得快意,但她們的個性和教養,讓她們不會過分刻薄。

珍卿倒格外地沉默,她曉得被人攻擊出身,被人看得低人一等,是怎樣如鯁在喉的感覺,所以,她並不覺得多麼快意。但是叫她同情阮小檀,她還沒有那份聖母心。

阮、姚二人反目成仇,阮小檀從此跌落凡塵,很多人明裡暗裡拍手稱快。但阮小檀還未走到絕境,她畢竟有不少護花使者,學校裡的男先生,有那憐香惜玉的,趁佳人落難正好獻殷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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