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三哥緊抱著珍卿, 回頭問吳二姐要不要緊。
謝董事長鬆一口氣說:“幸虧還隻在皮下。”他們看醫生做緊急處理,處理好趕緊送醫院。
大房兩口子帶孩子們走,本就帶走兩個聽差;陸sì姐在下麵鬨事, 謝董事長叫一個聽差, 先送陸sì姐回去。著實沒想到會遇見這種緊急事故。封管家總算趕過來,萬幸是有驚無險。要不然不曉得怎麼收場。
封管家說車已經備好。謝董事長要去盯著吳二姐,臨走前緊緊擁抱珍卿,捧著她的腦袋, 在她額頭上親吻, 很動感情地說:“我的乖乖,今天多虧有你, 母親一輩子感謝你!”
謝董事長叫小兒子照顧小妹,等緩過勁兒送小妹回去。杜教授也過來看珍卿。
三哥把腿軟的珍卿抱進包廂,給她按摩一下四肢, 又拉她起來慢慢地走動, 走了一會, 她臉上紅潮退些,頭腦也清醒一些。
一直難以置信的杜教授,對他閨女表現得如此神勇,還是覺得難以置信。他記得她暴揍過元禮, 可她今天麵對的可是持槍的歹徒啊。
杜教授追問珍卿的心跡,三哥叫杜教授彆問,珍卿剛才救人心切,是激發了身體的潛力, 她現在明顯很疲憊虛軟。
見小妹還顯得恍然,三哥對著她溫聲絮語:
“現在一切都彆想,我們都沒事了, 你保護了二姐姐,你是好樣的。我一會打電話回去,晚上就能吃糖醋肉、炸紫蘇肉、水晶蹄蹄、老鴨湯、醬牛肉,還有連花酥、玫瑰糕……你想吃什麼,應有儘有”
珍卿哭著睡著了,她也說不清為什麼哭。
一個小姑娘英勇救人的事跡,被飯店的好事之徒傳出去。陸三哥準備帶珍卿回家,飯店的前堂,早被聞風而來的記者和看客堵住。
陸三哥在東方飯店有股份,飯店的人積極配合他,把該清場的地方清過場,在飯店人員的掩護下,他們帶著珍卿順利坐上車,
回到楚州路住宅,珍卿睡得特彆深,怎麼叫也叫不醒,三哥隻好一路把她抱回房間。
杜太爺嚇了個半死的,他這一天天的,總擔心珍卿有個好歹,沒想是怕什麼來什麼。
三哥和杜教授編個謊,說路上有兩個苦力爭jì女,當馬路上打得頭破血流,珍卿有些怕血,冷不丁看見被嚇到了。
杜太爺似信不信的樣子。
一路跟著三哥上樓去,珍卿被安頓在床鋪上,老媽子仔細檢查過,說一點外傷沒有,也叫了醫生來看過,說珍卿是運動過度,可能還受了點驚嚇,休息一夜就好,也沒給她開藥。
說了沒大礙,杜太爺卻神情凝重,追問珍卿到底是怎麼被嚇到。
杜太爺和杜教授編的話,他是一筆一劃都不信,最後他發了脾氣:
“這妮兒我還不曉得!她一小膽子大得出奇,啥事兒她不敢乾?!啥地方她不敢去,她才上啟明那一年,在墳地裡頭睡了一夜,事後一點不覺性。一個妮兒,膽子比男人家還壯,在我們睢縣誰不看她例外?!
“她要是托生個男娃兒,那是當大將軍的好材料,你們說她是個啥人,啥事兒能叫她嚇著!!哼,還糊我!”
杜教授聽得目瞪口呆,追問:“她一個嬌小姐,咋睡到墳地裡,你是不是打她了?”
坐在床邊的陸三哥,也頗覺聳然,這聽著像是天方夜譚。
他看著睡顏恬靜的小妹:她的頭發披散下來,像溫馴的黑色海藻,靜靜地映襯著她的臉寵,她恬靜酣然的臉,讓她整個人顯得柔美無害。
陸三哥心想,這張臉的主人,睡過墳地而夷然不懼。
雖然他早就知道,她不像看起來那麼溫順。可她總在刷新他對她的印象,叫他總不能完全認識他。這種感覺叫人不曉得怎麼形容。
金媽過來悄聲說,一位姓蔣的先生打電話,說是關於二小姐的事。
陸三哥握著珍卿的手,起身在她額頭上輕吻,杜太爺看得目?欲裂:他往誰腦袋上亂親呢,她長個腦袋是叫你胡親的嗎?
但杜太爺不及說點什麼,陸三哥匆忙下樓接電話。
杜太爺不知道一句話,叫活得久了啥事都能見到,不過他現在正是這樣的感覺。有人當眾“非禮”他孫女,按說他應該生氣。
可想一想,登徒子親的是自己老婆,好像也爭不出個一二三。
杜太爺悵惘而糾結,在房裡來回溜達不吭聲,一向溫婉的杜教授還在發急追問:“你說呐,是給她打多狠,她才離家出走嘞!”
杜太爺與兒子有心結,之前都默契地回避著,才沒鬨出什麼風波來。
今天難得見這一回,杜太爺心裡覺得好尋常,沒啥特彆的情緒反應,父子之情被時間消磨,比較有限。
杜太爺冷哼譏笑:
“還有臉問?!你早乾啥嘞,你親閨女,十幾年不聞不問,心狠呐,心比我狠呐。”
說著他打量杜教授,很不滿意地說:“你有啥好追究嘞,我還不曉得你,你給自家吃這肥,你看珍卿瘦成啥樣?!還有臉問!”
杜教授聞言理虧,訥訥地不說話了。
看他丟了魂似的,杜太爺又憤憤了:
“你給她三表叔的信,叫她看見了,你王八吃秤砣鐵了心,說以後啥也不管她,妮看了信哭成那樣。我一小給她帶大,少見她哭……”
杜太爺想起那情景,忍不住抹了眼淚,覺得人一老眼淚窩窩淺。杜教授也失魂落魄的。
睡到晚上八點鐘,珍卿饑腸轆轆地醒來,杜教授良心發現,難得願做個好老爹,看著珍卿吃完飯,還一直守著她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