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出來,天天看?
莫名的,林灼灼想起成親前一夜嬤嬤給她的那種小冊子了,那般繡出來,簡直像是……給小冊子增添了一幅圖。
臊死人了!
“才不要呢。”林灼灼臉蛋鮮紅似血,果斷拒絕。
拒絕啊?
盧劍從來不怕被拒絕,他想做的事,總有法子辦成功。既然敬酒不吃,那就隻能給她……吃罰酒了。
於是乎,黑影閃電似的一躥,林灼灼完全沒看明白發生了什麼,下一刻,整個人就飛起來似的,再之後,像是被一團火包住了。待回過神來,林灼灼才驚覺,她已經離開了涼涼的牆壁,來到了床榻中央,被四表哥兩隻火一樣熱的長臂緊緊箍著,窩進了四表哥熱乎乎的懷裡。
“真不肯繡?”盧劍輕輕撫著林灼灼散在後背的秀發,笑道。
因為貼得緊,林灼灼能感受到男人輕笑時胸膛的震動,一起一伏,莫名的心底有些慌亂。
“我……我……”林灼灼結結巴巴,出於害臊,還是不大願意去繡初吻圖。
然後,林灼灼就再次感受了一遍初吻的滋味。
四表哥的頭猛地湊過來,他的唇迅速堵住她的。沒來由的,林灼灼此刻顯然比初吻那日要心慌多了,大大的心慌。
大抵是那日發生在白日,今日則在夜深人靜的黑夜,且是在最最讓人容易想歪了的榻上,床帳還是垂落下來的,隨便發生點什麼,都容易讓小姑娘心慌。
在四表哥嚇唬她,闔上雙眸,故意使壞地搭上他腰封,作勢解開時,林灼灼終於嚇得服了軟,趕緊求道:“我繡,四表哥,我繡!”
“你真的肯繡了?沒誆騙我?”盧劍動作一頓,喘息道。
“真的。”林灼灼握住盧劍去解腰封的手,急忙應道。
“好,你儘快繡好,一式兩份,一塊你自己留著,一塊給我,咱倆一起鋪在枕頭上,夜夜枕著。”盧劍鼻尖碰著林灼灼的,提出自己的要求。
林灼灼哪裡還敢反抗,連連點頭應下。
“這就乖了嘛。”盧劍輕笑出聲,聲音是那種低低的,十分曖昧的那種。
林灼灼長舒一口氣。
卻不想……
盧劍笑罷,去解腰封的手並未撤回,而是言而無信地繼續。隻見沒幾下,“哢嚓”一聲腰封就解開來,然後“咚”的一聲拋去了地上,緊接著,盧劍還一把坐起身,大有一股要拽去外袍的架勢。
一連串動作,做得行雲流水。
“四表哥?”林灼灼卻是驚到了,不敢信地盯著四表哥,小手緊張地攥住身側的褥子。
盧劍除去外袍後,跪在林灼灼腰側,見她緊張地攥住了床褥,好笑似的朝她低頭道:“你緊張什麼?我隻是太熱了,想涼快涼快罷了。你想到哪去了?”
說罷,拿著外袍,揚手扔去了床榻那頭。
“我承諾過,成親前不會對你做過分的事情,便一言九鼎,絕不會做。你放心便是。”說著這話,盧劍毫不避嫌地再次躺下,與林灼灼並肩躺在一塊,他和她的頭共枕一個枕頭。
真真正正的同床共枕。
林灼灼:……
看了看四表哥隻著中衣中褲的身子,再看看自己隻著了薄薄寢衣的身子,這樣的兩人躺在一塊,即使不做彆的過分事,本身也很……過分了,好嗎。
盧劍似乎也察覺到了自己的過分,遂,張張嘴給了個理由:“我的王府還在修繕,怪我提前沒打好招呼,今天從河南巡視歸來,竟正好在修葺我的寢殿。”
言下之意,他的寢殿還在修葺,沒地兒住,便來借她的床榻住。
林灼灼:……
這般厚皮臉的解釋,還真是頭一回聽說。
“四表哥,咱倆畢竟……還未成親,這樣,這樣同床共枕不好吧?”林灼灼身子往外挪了挪,稍稍離開點四表哥滾燙的身子,然後紅著臉小聲開了口。
“你打小一個人睡慣了,我也打小一個人睡慣了,成親後卻要夜夜睡一起,我怕咱倆會不適應。想了想,趁著我寢殿修葺期間,咱倆提前適應一下同床共枕,也挺好的。”盧劍長臂一勾,又將林灼灼嬌小的身子給勾了回來。
林灼灼:……
這回算是領教了厚顏無恥的最高境界。
不僅言語無恥,動作也無恥。
言語無恥,盧劍承認,但是動作無恥,他卻是不認的。因為,為了避免走火,再次將林灼灼嬌軀勾回來時,兩人倒是未像先前那般緊緊貼著、嚴絲無縫,而是留有一定的間隙,兩人隻是胳膊擦著胳膊地躺著。
丁點都不過分。
林灼灼:……
“睡吧,我為了趕回來早點陪你,整整快馬奔馳了兩天,累得很。早些歇下吧,我明日還得早起上朝。”盧劍輕輕說罷,就緩緩闔上雙眸,麵朝林灼灼,大手握著林灼灼小手,親密地入睡了。
~
被四表哥這般一攪合,林灼灼哪裡還睡得著?
尤其,四表哥身子熱乎乎的,像是一座大火爐,本就悶熱的夏夜,再添上這麼一個男性火爐,哪個怕熱的小姑娘能安穩入睡啊?
反正,林灼灼熱得很。
先前被四表哥纏得太緊,太過害臊,完全沒去想“熱”這一檔子事,眼下見四表哥閉上雙眼,呼吸勻稱,似乎睡著了,林灼灼先頭的“熱”就又回來了。
瞅了瞅,她的團扇在那頭的床角。
因著小手被四表哥的大掌握著,不好起身去夠床角的扇子,小腳試著去勾了勾,也沒夠到。熱得實在沒法子了,林灼灼隻得偷偷兒拎起領口,上下起伏扇著風。
好在,這樣扇了幾下,胸口涼快不少。
卻不想,這樣一個小動作發出的衣裳悉索聲,竟吵醒了已經睡著的盧劍。盧劍微微睜眼的那一刹那,林灼灼領口還在上上下下地扇,恰好一顆扣子不知何時開了,裡頭的風光一覽無餘。
那處的風光,看得盧劍不自覺地喉頭一個滑動。
若是擱在白日,喉頭上下滑動是幾乎沒有聲響的,但夜深人靜,喉頭滑動的聲響也放大了起來,鑽入了林灼灼耳裡。林灼灼立馬手上動作一頓,好半晌,才後知後覺地轉頭看向四表哥,然後就見四表哥視線火熱,正黏在某處。
林灼灼羞地連忙雙手捂住,頓了頓,索性背過身去,良久,才咬唇喃喃道:“四表哥,我……熱得睡不著。”
這算是解釋她方才扇領口的動作了,是熱得想扇,而不是故意賣弄風騷……勾引他。
盧劍正想問,這麼晚了,她怎麼還不睡。猛地聽了這話,盧劍立馬想起什麼來,果斷起身下榻,拿起床頭小幾上的大蒲扇,給她來回扇了幾下。
頃刻間,林灼灼感覺到了一絲絲涼風,是先前睡夢中享受過的“從雪山之巔吹來的那種涼風”,完全不同於碧嵐扇過來的暖風。
林灼灼驚異極了,同樣是扇風,兩者區彆怎的這般大?
莫非是腕力不同所致?
帶著好奇,林灼灼果斷轉過身去,驚見床頭小幾上不知何時多出了兩塊巨大的冰。
冰塊擱放在小幾上,四表哥搖著扇子來扇風,風從冰塊上掠過,夾著冰的涼氣一塊撲在林灼灼身上,霎時,清涼一片。林灼灼身穿輕薄的碧綠寢衣,衣擺輕輕搖曳,感覺自己似乎成了池塘裡不斷享受涼風的碧綠荷葉,說不出的涼爽。
很快,林灼灼不熱了。
“四表哥,你怎麼想到用冰的?”林灼灼驚喜道。
在大武王朝,酷暑的天,都是生生硬扛,頂多打了冰冷的井水幫助降暑,還從未見過用冰的。盧劍這一舉動,算是首創。
盧劍一邊搖著扇子,一邊笑道:“我知道你是個怕熱的,春天時便一直在琢磨該怎樣做,才能給你降暑。直到這幾日才琢磨出了這個法子,我自己試了幾夜,很是清涼舒服。一回京,便立馬給你送來兩塊。”
林灼灼見四表哥如此為自己著想,先是心頭化了冰糖似的甜,甜滋滋,後是崇拜地望著四表哥,萬分佩服四表哥的聰明腦瓜,強大的腦子就是與旁人不一樣啊。
用冰降暑都能想出來,簡直絕了。
林灼灼來了精神,挪到床榻邊,探出纖細的手指,擱在冰塊上,哇,好凍。又忙縮了回去。
見到林灼灼這樣孩子氣的動作,盧劍輕笑出了聲。
林灼灼:……
怎麼感覺自己被嘲笑了呢?
“不許笑我。”林灼灼嘟嘟嘴,又探手摸了摸冰塊,悶熱的夏夜,時不時摸摸冰塊,太降暑解熱了。再說了,這冰塊可是四表哥特意為她才想出來的,有著這層甜蜜在,哪怕被四表哥嘲笑了,也忍不住去摸。
“沒笑話你,隻覺得你很可愛。”盧劍笑著摸向林灼灼小腦瓜,柔聲道:“好了,靠近冰塊睡,就會比較涼爽,用不著時不時觸摸它。你怕熱,就睡外頭吧,我睡裡頭。”
說罷,盧劍從林灼灼嬌軀上爬過,自覺躺去了悶熱的裡側。
見林灼灼還趴在那摸冰,盧劍索性強行摟了她一塊躺下,貼耳催促道:“快睡吧,三更天了,再不睡,你明日眼下要烏青了,醜。”
後背貼著男人火熱胸膛的林灼灼:……
她也想快點入睡啊,可她一個未出閣的黃花大閨女,這樣貼著一個男人胸膛睡,怎麼睡得著?
好在,下一刻盧劍非常自覺地拉開了距離,一寸寸拉開,直到不再彼此貼著,哪哪都不再貼著。隻手指輕輕勾著她長長的秀發。
正年輕,正血氣方剛的他,懷裡抱著一個絕世大美人,他血氣上湧也是睡不著的。彼此身子不再緊貼,稍稍留出點空隙,奔波幾夜、很是疲憊的盧劍倒是很快進入了夢鄉。
沒多久,林灼灼就察覺身後沒動靜了,唯有均勻的呼吸聲。悄悄反過身去瞧,隻見月光下,盧劍長長的睫毛下垂,睡容很是俊美。
對著這樣一張進入夢鄉的俊臉,林灼灼看著看著,心頭突然騰起一股叫幸福的東西,忍不住輕輕笑了。笑過後,大抵是太困了,漸漸地,也闔上了雙眸。
就這樣,麵對麵,一對未婚小戀人幸福地踏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