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大婚(1 / 2)

第23章

謝氏和徐青青發現徐達情況不對,湊上前來詢問緣故。

徐達長長地歎口氣,先讓她們娘倆做好心理準備,才將皇帝的旨意跟她們講明。

“竟是燕王。”謝氏略有些意外,卻也不那麼意外,畢竟當初早知道會從二位王爺中擇一,雖說吳王的可能性大些,但燕王也不是沒有可能。

徐青青呆了,等腦袋裡開炸霹靂彈炸,半晌沒回神兒。隨後在和徐達的對視中,她已然從其眼神中讀到,他儘力了。皇命難為,做臣子的當然胳膊擰不過大腿。

這時候府外突然傳來劈裡啪啦的鞭炮響聲。

徐達打發人去問怎麼回事,徐輝祖喜氣洋洋地進門,躬身行禮道賀,又特意對徐青青說一句:“賀喜大妹妹,不久後便是燕王妃了。”

徐青青抽搐了下嘴角。她這位大哥平時不怎麼愛搭理她,這次好容易主動熱情一把,卻拍在了馬蹄子上,讓她更不高興。果然是氣場不和!

因為鞭炮聲,闔府上下都知道了大小姐被冊為燕王妃的好消息,紛紛道賀,一片喜氣洋洋。

徐達自然也要象征性地慶祝一下,闔府打賞。不過他曉得大女兒不怎麼不開心,以不可得意忘形為借口,嗬斥府內眾人都要低調。

隨後,他和謝氏單獨留徐青青在房內,夫妻倆你一言我一語輪番勸慰徐青青接受這個事實。徐達為此搜腸刮肚,把所有能誇人的好話都搬出來了,用來形容燕王如何與眾不同、出類拔萃、卓爾不群,如何英俊瀟灑、蕭疏軒舉。

“爹爹不騙你,諸王之中,唯有燕王修目美俊,且不失男兒英氣。他那模樣最是女兒家們喜歡的長相了。晉王雖然是更好看些,但他男生女相,反倒比不過燕王。”

“好看有什麼用,他脾氣不好。他殺人與眾不同,虐待人出類拔萃,折磨人卓爾不群。”徐青青歎道。

徐達:“……”

忽然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感覺大女兒說得都對。

“青青,這聖旨已經下,你便是再不中意燕王,咱們也無法抗旨。這抗旨不尊,可是要誅九族的,不單單咱們國公府上千口人要死,徐氏族人皆無一幸免。咱們總不能為一己之欲,把那麼多人都害死。再說這連死都拚了,又何懼於嫁給燕王?”徐達隻能拿最後一招勸徐青青了。

“爹爹,我嫁的,隻需要緩一緩罷了。”

徐青青當然明白這個道理,也知道距離婚期僅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她斷然沒什麼有效的招數可使。想死遁更不可能了,明朝刑罰嚴厲,作為錦衣衛前身的親軍,如今已經暗探遍布全國了。新封的燕王妃前幾天還活蹦亂跳的,說死就死了。這麼大的事皇家肯定會查,到底真死假死,人家一查便知。

即便她成功逃了,斷然不能再回平安觀,要畏畏縮縮地像個過街老鼠一樣活著,無依無靠,慘兮兮地四處流浪,並且依舊會有隨時被發現的風險,連累徐氏一家誅九族,而她自己則極有可能被判欺君罔上遭

淩遲處死。

說不定燕王還會因為她逃婚,記得她的仇,連淩遲處死都不給她,把她砍手砍腳做成人彘,再活生生養她個十天半個月,再看著她漸漸死去。

與其冒著這樣既不劃算又可怕的風險,還不如嫁過去。再怎麼樣她是徐達女兒,身份擺在那裡,燕王不至於真吃了她。最多受點他的冷暴力,被他凶一下,但肯定是可以活命的。如果真被虐待了,她還可以找皇帝皇後做主,幸好帝後都是明事理的人。

隻能這樣‘樂觀’地想了,不然連飯都吃不下。

接下來的兩日,徐青青總是對著窗冥思,沒人知道她在想什麼。

謝氏見女兒不活潑了,難免心酸。好容易才認回來的女兒,在家還沒呆幾日,福都沒怎麼享,卻要因為徐家的關係,嫁給自己不喜歡的王爺。

“老爺,你覺不覺得這婚事訂得有些急了?”謝氏覺得有幾分奇怪。

徐達撚著胡子,“卻是情有可原,我在京時間不多,燕王也要去鳳陽曆練,陛下故此才會想儘快把事兒辦完吧。”

謝氏歎口氣,“隻是苦了這孩子。”

“我倒覺得不需操心,這孩子有七竅玲瓏心,比我們活得都通透,她會想明白的。”徐達勸謝氏放寬心,且等著看以後便知了。

第三日,徐青青拿了寫了許多藥方,打發碧螺去抓藥。

徐達得知後,暗中跟大夫打聽了這些藥方,皆是些什麼瀉藥、癢癢粉、蒙汗藥等專門折騰人的方子。看來這丫頭是真害怕燕王對她凶狠,竟搞這些東西出來防身。

第四日,徐青青主動來找謝氏,要親自選陪嫁丫鬟。

謝氏早為徐青青考量到這些,把她選好的幾個人叫來給徐青青瞧。這些人皆是國公府的家生子,個個做事麻利,又老實本分,可堪重用。

徐青青全沒要,挑了許多新進府的身段妖嬈臉蛋漂亮的年輕丫鬟。

謝氏些許明白徐青青的意思,“你這剛成婚,便將夫君往外推可不成,指望男人一輩子隻對你一人好,確實不大可能,更彆說是親王。可好歹生下一兒半女了,你再搬出這些留人的手段。”

“娘放心,女兒身體這麼好,懷孕還不快麼。現用現找就來不及了,先備著點。”徐青青攙住謝氏的胳膊,撒嬌解釋。

謝氏被弄得哭笑不得,但見女兒主意已定,倒舍不得逆了她的意思。總歸女兒嫁去王府,賢惠大度點也沒錯。倘若燕王真不喜歡她女兒,還要再挑剔什麼。即便她是臣子之妻,也定然不會

相讓,必要好生理論一番。

第五日,徐達發現大女兒配了固元丹、得春丹。徐達依舊去問了大夫,那大夫竟拿彆樣的眼神看自己。原來這兩味皆為春|藥。

她大女兒好像懂得還挺多。

可是倆孩子都年紀輕輕,特彆是燕王,身強體壯,勇猛得很,成婚前需要備這種藥?

莫非是自己的女兒對容貌身材不自信,擔心燕王太過冷性,對她不感興趣,才準備了這些藥?

徐達<越想越覺得後一種可能很大,儘管他覺得自己的女兒挺好看,身材也很好,但對方如果燕王的話,這可能還真存在,畢竟那廝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冷性薄情。

既然如此,那他也要幫一把女兒。徐達命人去特製了一壺烈性補腎壯陽合巹酒,且將此活計交代給陪嫁大丫鬟碧螺。碧螺這丫鬟是他身邊的老隨從之女,從小跟著她父親學了些武,功夫好,手腳很麻利。叫她得空把合巹酒給換了,應該沒問題。

隻要女兒能給燕王生下兒子,這地位就穩了,便是燕王凶也不怕了,且有他這個做父親的穩做她的靠山。

雖婚期日子定得比較近,但成婚每一步該有的都必不可少。

納采這一日,由宮中大太監按照規製,將燕王的納采禮送至國公府。

金五十兩、珍珠十兩、花銀四百兩、各色苧絲四十匹、大紅羅二匹、生紗二匹、絹四十匹、綿胭脂一百個、金花胭脂二兩、北羊四牽、豬二口、鵝二十隻、酒八十瓶、圓餅八十個……樣式極多,講究也頗多。

再之後就是納征禮,這一次可比納采禮貴重了不止十倍,皆奢華非凡,處處彰顯著天家富貴。有珠翠燕居冠、燕居服,大帶、玉帶、玉花采結綬等華貴衣物,也有玉事件、金事件、珠麵花、珠花等各色數不清珠寶首飾,同時也不缺羊、豬、鵝、米麵等聘禮必備的生活吃食之物。

徐青青感覺自己嫁給燕王唯一得到的慰藉,就是這些在民間永遠都不可能買得到的貢品級金銀珠寶了。樣樣精致,巧奪天工,貴重無比,隨便拿一樣出去都能閃瞎外頭人的眼。

行冊封禮這一日,大清早天未亮,魏國公府便準備好帳幕,陳設香案,徐青青則穿好冠服首飾,靜等冊封使到來。

不多時,禮部執事官帶著王妃的鳳轎儀仗抵達,徐青青入轎前往宮中受封。期間路過午門外時,有教坊司奏樂,樂聲歡快而恢弘,十分應景兒,很有一種大人物出場的背景樂的感覺。

等到了宮內,丹陛東西皆為親軍儀仗,個個身姿挺拔,肅穆而威風凜凜。徐青青就按照一群女官的指引,於大殿之內跪拜,受皇帝冊命。

按照宮廷禮儀,自然不能隨便抬頭,整個過程低頭的環境下進行,小心而緊張。其實徐青青本以為自己的膽子沒那麼小,直到進了皇宮,處處感受到威儀陣勢,以及諸宮人們卑恭慎微的氛圍,便會自然而然被帶入到同樣的情緒中,使她能深刻地感覺到自己在天威麵前有多渺小。確實很渺小,在這無數拿著繡春刀的諸多親軍們麵前,她的脖子最脆弱了

直至最後,她收到了金冊,終於禮畢,才算鬆了口氣。

這親王妃的待遇果然不一樣,冊文竟要刻寫在百兩足金之上,這嫁給王爺,果然是真正的身份‘金貴’。

徐青青受了金冊之後,又去見了馬皇後。因這樁婚事由皇帝偶然提及,一力主張,馬皇後還是第一次見徐青青。

馬皇後笑眯眯把這丫頭叫來打量,見她雖垂著頭,卻步伐穩重,儀態端方。馬皇後終於放下心來了,聽說鄉野

出身,本擔心她忽為親王正妃,會有些小家子氣,如今瞧著竟是她多慮了。這第一次進宮能表現成這般,算能撐得住場麵了,陛下的眼光果然沒錯。

馬皇後再問徐青青過往,聽她講小時候的苦日子,不禁有幾分心疼。

“你這孩子雖受苦長大,日後卻是有福的。以後有什麼事便來找本宮,定會為你做主。清和這孩子眼瞧著像是個性子冷的,其實真關心起人來,比任何人都重情義。你慢慢了解他,自會知道他的好。”

徐青青嘴上笑著應承是,心裡卻不敢苟同。

果然當婆婆的還是向著兒子,哪有親娘會嫌自己兒子不好。不過瞧著馬皇後這隨和溫柔的樣兒,頂不錯的,怎麼就能生出燕王那麼個暴戾又讓人琢磨不透的人物,這該是絕對的大麵積基因突變吧。

可憐她堂堂一代平安觀住持,正混得正風生水起,竟然猛的一個神轉折,被困在這深深宮闈之中。她是倒了八輩子黴穿越,倒了八十輩子黴嫁給燕王。

造化弄人,但還是要靠智慧改變人生。

可迷倒十頭牛的烈性蒙汗藥已經備好。

哼,沒感情怎麼啪啪,她可是有‘潔癖’的人。

……

轉眼到了八月十七,燕王大婚之夜。

初秋的天氣已經有些涼了,風徐徐吹來,安靜而清爽。蒙著蓋頭的徐青青,聞到了窗外飄來的淡淡菊花香。

看來燕王很喜歡菊花,不知道他是否還喜歡黃瓜……

徐青青無聊地在蓋頭下腹誹,隔著蓋頭悄悄打量一番屋內的布局,特彆是四周待命的人數。還真不少,外間有七八名,內間寢房這一處,門口就有丫鬟四名,東側立婆子兩位,另還有她帶來的碧螺和碧溪兩名大丫鬟。

徐青青悄悄從袖子裡掏出自己早準備的迷藥,又從另一個袖子裡掏出一個兩指粗的條狀草籠。這草籠裡麵裝得是昨天她新鮮抓來的蟑螂,個個活蹦亂跳,還會飛,可愛得緊。

今晚上她的命運就靠這幾隻小蟲子來決定了。

徐青青趁這些人矗立原地巋然發呆的時候,把草籠裡的蟑螂放出來。等這些小可愛亂爬亂飛的時候,她故意深吸一口氣出聲,猛地站起來。

婆子見狀,趕緊提醒徐青青按規矩不該起身,該等王爺先來揭蓋頭。

“蜚……蜚……蠊!”徐青青用怯懦的小嗓音,指著大紅被子上那隻棕褐色活潑亂爬的‘小可愛’。

婆子目光順勢看過去,頓時臉色大變,忙用帕子去抓那隻

蜚蠊。

“天,天呐,這裡這裡也有……”徐青青再一次發出怯懦的小嗓音,佯裝驚恐狀,抖著手指了指地麵,又退了幾步,似無意的將身體退到了擺著酒菜的八仙桌旁。

倆婆子都發現屋裡的蜚蠊不止一隻,忙把門口四命丫鬟都叫來,幾個人一起上,欲將屋裡的蜚蠊全部消滅。

“留活口!”徐青青為了增加她們的抓捕難度,馬上解釋道,“今天是我和燕王的新婚之夜,不能殺生。”

婆子們本還不解,聽新王妃此話,嚇得渾身哆嗦了下,情急之下倒是忘了如此重要的一點。婆子忙感恩地行禮多謝王妃提醒,若不然她們衝動之下真把這些蜚蠊弄死了,觸了皇家新婚的忌諱,誰都沒命可活。

“你們慢慢抓,都小聲些,倒不必聲張。”徐青青道。

婆子們聽了這話更感激這位新王妃,要知道新房之內出現蜚蠊這等臟蟲子,王爺知情後必定會追責,那所有負責打掃和布置這間房的下人們都得受罰,且絕對不會是輕罰。

徐青青趁著她們全神貫注活捉蜚蠊的時候,將蒙汗藥下進了酒壺。

碧螺和碧溪也都幫忙著捉蜚蠊,並沒有注意到徐青青的小動作。

終於,大家把屋子收拾乾淨了,婆子帶人悄悄重新擦洗了一遍地麵,又將床鋪被褥全部更換。徐青青則被攙扶著暫且在窗邊的羅漢榻上坐著。她此時坐著的角度剛好斜背對著酒桌方向。

碧螺機靈地轉著眼珠兒,趁著婆子丫鬟們不注意的時候,悄悄順走了酒壺,將酒倒儘後,便拿出老爺特意交代的酒,從酒囊裡倒進壺中。碧螺身手麻利,眼觀六路,耳聽八方,這一番行動下來,竟真沒有人注意到她的小動作。

碧螺甚至順手,把她偷偷帶來的那一籠子蜚蠊從窗外放出去了,天意助她,自己帶來的竟然沒用上。

徐青青把手裡的草籠撕了兩下,變成了碎草段,也趁機丟到窗外了。如此風一吹,將這些斷草吹到附近花圃之類的地方,隱沒其中不會引人注意,算徹底毀屍滅跡了。

筵席喧囂,賓客儘歡。

主位之上端坐的男子,身著大紅紵絲盤領喜服,襯得他麵容如玉,愈發白皙清雋,但卻半點不減他男兒的英氣,冷肅時更突顯出幾分薄涼。衣袍上的四團金織蟠龍赫赫生威,玉帶束腰,起身時拔長的身姿似竹若鶴,卓然不群,與這喧鬨俗氣的周遭越發格格不入。

燕王的喜酒,不敢有人儘興。難得他們這些權貴子弟吃在喜酒的時候,吃得這麼看人臉色。

眾人小酌兩杯後,便識趣散了,朱棣敷衍相送,便欲折返去新房。

“四哥。”朱橚酒吃得臉頰通紅,突然從樹後麵冒出來,身側竟一個隨從都沒有。

朱棣微微蹙眉,吩咐自己的屬下攙扶住朱橚,將其送回。

“四哥,我有個問題想問你。”朱橚不肯走,突然伸手抓住朱棣的手腕。

朱棣:“五弟,你喝醉了。”

“就是喝醉了,才能問出口!”朱橚醉醺醺地

打個酒嗝,繼續往朱棣身邊湊,“四哥,我——”

“醉話有什麼趣,想說便酒醒了再說。”

朱棣低眼中浮出冷色,反手抓住朱橚的手腕,強迫其鬆開了手,便轉身離開,幾乎一眨眼的功夫便消失於夜色中。

朱橚打了個趔趄,被留下來的護衛及時扶住了。他呆了呆,抽了下鼻子,便醉醺醺地閉著眼靠在侍衛身上快睡著了。

新房之外,朱棣剛剛抵達,藏在暗處的丘福便現身,小聲跟朱

棣稟告了剛才屋內鬨蜚蠊的情況。--

“可還有彆的事?”朱棣冷聲問。

“屬下未敢靠太近,不過屬下在窗外撿到了這個。”丘福將三根有折痕斷草葉遞給自家王爺。

朱棣低眸看了眼,輕嗤一聲,便推開了新房的房門。

屋內眾侍從立刻卑恭行禮,低聲請安。

隨著門開,忽有一陣涼風橫掃進來,不知這風怎麼吹得,居然能從外間吹到裡間,還能繞個彎兒吹到她後脊背發冷。腳步聲漸漸近了,徐青青感覺到屋裡的氛圍變得壓抑,這些丫鬟婆子們在行禮的時候聲音壓得很低,可見這位燕王不喜人大聲說話。

這可不巧了,她偏偏就嗓門大,不知道能不能煩死他。

喜婆笑說了一串吉祥話,徐青青光顧著緊張見到燕王之後該怎麼應對,幾乎沒記住喜婆具體說什麼。總之到最後,總體的意思就是吉時到,該掀蓋頭了。

徐青青感覺到有身影壓過來,透過蓋頭下方的縫隙,她能看到對方大紅羅袍的袍角以及黑色皮靴。徐青青疊於膝上的雙手微微收緊,她還沒來得及把弦繃到最緊的時候,蓋頭突然被掀開,一股涼風撲在她臉上,驚得弦猛然斷了。

徐青青一股火氣竄上頭,這個燕王掀蓋頭時就不能溫柔點,這種時候他也一定要維持他凶狠的人設麼?頭冠上的鳳尾都在搖搖晃晃,指不定快掉下來了。

蓋頭下的人大紅華服裹身,膚如雪月,粉麵紅唇,全然不是往日不施粉黛的清水芙蓉樣,如今多添了幾分嫵媚的豔色,人端端正正坐著,垂著眼眸,素手疊於膝前,沒了千伶百俐盯人的眼眸,這人打眼瞧著竟十分地溫婉可人。

殊不知這張臉有多騙人,大婚之夜,竟鬨得他新房之內滿是蜚蠊。

朱棣未吭聲,就看著徐青青,看她到底什麼時候打算抬眼瞅他。

徐青青緊張地揪著衣袖,出於好奇心,是很想看一眼燕王到底長得什麼德行,可是她又怕自己把眼睛睜開得正常了,被燕王發現她眉眼正像他通緝畫像裡的道姑。一旦燕王憤怒之下獸性大發,連合巹酒都不喝,直接收拾她,那她可就倒大黴了。

算了,喝合巹酒之前還是不抬眼了,繼續裝害羞。

喜婆見燕王和王妃一個緊盯著不放,一個垂眸害羞不已,禁不住笑起來。還是趕緊把這禮成了,好讓小夫妻倆儘快親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