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表白(2 / 2)

“可我已經不是完璧之身了,我配不上你。”徐青青找理由拒絕。

“你以為我會在乎這些?”書生笑了笑,小心地捧著徐青青的臉蛋為她再度拭淚,“傻丫頭,隻要你人在就夠了。”

臥槽,這是什麼絕世分裂好人格被她給遇見了!

如果燕王就這樣該多好,她或許考慮一下就會心動了。

徐青青被擦乾眼淚後,抽了抽鼻子,默默由著書生拉她在桌邊坐

下。

“那你從什麼時候開始心悅我?”徐青青半啞著嗓子,做起了問卷調查。

“不知道,或許從習慣你每天偷窺我的時候,事情就變得不一樣了。”書生淡淡笑看一眼徐青青,眉眼間儒雅清雋,語調更是徐徐悅耳如風吹竹林,“我等你。”

徐青青聽這話禁不住又要淚奔了,總感覺自己很對不起書生。

她愧疚地垂著腦袋瓜子,悶悶地嗯了一聲。

書生還以為她害羞,把手覆在徐青青的手上,與她十指相扣。

徐青青與書生黏糊到深夜才離開,她真不想趁此時機占書生的便宜,實在是書生太溫柔乖巧、秀色可餐,而她剛好犯了色病。

次日,徐青青帶著秦王和晉王去河邊放鵝,告訴他們該怎麼看鵝、趕鵝,另外準備了一隻籃子給他們,如果鵝在河邊下蛋了,也要撿回去。

所謂入鄉隨俗,站在這大陽賊大的河邊,秦王、晉王都免不了俗,戴上草帽遮陽。站久了耐不住,就撩起袍子蹲在河邊的石頭上坐著,手裡拿著一根趕鵝的竹竿。所謂人靠衣裝馬靠鞍,二位王爺如此一打扮,正經就是鄉下人了。

“四弟呢,怎麼沒來?”朱棡問。

“就一百隻鵝,兩人放足夠了。他負責拔蘿卜。”

在燕王恢複之前,徐青青是不可能安排他們兄弟互相見麵的。說罷她就對二位擺擺手,先返回道觀。

秦王和晉王並沒有偷懶的機會,那便有皇帝父親派來的親軍監視,真偷懶了,回京受皇帝罵被罰禁足,反倒不如好好放鵝有趣了。再說體會一下祖宗們的辛苦,也不是什麼特彆丟人的事,做就是了。

燕王這頭同樣有親軍監視,徐青青自然沒辦法讓書生偷懶,隻能笑著對書生謊稱她拔蘿卜需要人幫忙。好在書生仁善熱心,隻要不是過分的要求他一般不會拒絕。

倆人一起在觀後的菜田裡乾活的時候,徐青青因為色病,總控製不住時不時地看書生。書生竟每次都能精準地抓住她的目光,和她相視一笑。徐青青被搞得有點心虛,最後都不敢太頻繁地偷看他了。

天近黃昏時,秦王和晉王趕完鵝回來,二人遠遠經過菜園的時候聽到笑聲,特意循聲湊過來瞧。隻見蘿卜地裡,四弟和四弟妹正蹲著,一起撿蘿卜送進筐裡,四弟突然用手點了一下四弟妹的臉,弄得她又抱怨又笑,也舉起沾泥的臟手往他臉上抹……

“哎呦我的天呐,沒眼看了。”晉王朱棡抬手捂住自己的眼睛,轉身就往回走。

朱樉倒是再多看了兩眼後,才笑著跟上自己的三弟。

“我沒看錯,那真是咱們四弟?”

“是是是,我看的清清楚楚。沒想到四弟也有對女人如此溫柔的時候,以前見他不管瞧見多漂亮的歌姬舞姬,那都是蹙著沒一臉厭惡掃興相,我還以為他這輩子對女人都不可能感興趣了。誒,你說他怎麼就被徐達這個鄉下長大的女兒給迷住了?”朱棡怎麼都想不到,四弟居然並非衝著徐達之女的身份才娶的徐青青,竟真的是心悅她

“緣分妙不可言,你我便沒此福氣。”朱樉歎畢,對朱棡道,“四弟妹可不簡單,隻瞧她有膽量管我們便可知,虎父無犬女。”

“這話二哥說對了,真不是犬女,正經的虎女。”朱棡便把他當初在聲鵲樓遇見徐青青被她罵的經過講了,把朱樉逗得直笑。

“依你睚眥必報的性子,定想報仇吧?收斂點,到底是一家人,可彆惹毛了他們。”朱樉警告道。

“放心,我自有分寸。”朱棡眨眨眼睛,看著路邊的小野花片刻,唏噓道,“總算覺得舒服些了。”

傍晚,徐青青和書生洗完手後,就一起折返通達苑。

朱棡正拿著玉扇在院門口徘徊,書生一見是晉王,立刻緊張地看向徐青青。徐青青就使眼色給他,書生馬上謹遵徐青青之前的囑咐,趕緊先去彆處躲著。

隨後,徐青青就走過去。

朱棡眼瞧著自己四弟在看見自己後,轉頭飛奔離去,正納悶怎麼回事,見徐青青過來了,忙笑道:“放鵝太沒趣了,明天我也想拔蘿卜。”

“正好還剩一塊地,那明天三哥和二哥就拔蘿卜,我和王爺去放鵝。”--

“我才不跟二哥一起,他太沒趣了,我要跟你們一起,你們放鵝那我也放鵝。”朱棡非要做二人的狗皮膏藥。

徐青青當然不能讓他如願,“三哥,我們新婚才沒多久,父皇和母後特意體恤我們,才準我來鳳陽。”

“嗯,我知道。”朱棡臉皮厚,當聽不懂。

“怕你尷尬。”徐青青儘量委婉道。

“我不怕尷尬,這事兒就這麼定了,明兒咱們一起去放鵝,讓二哥自己拔蘿卜。”朱棡說罷,不等徐青青應下就走了。

徐青青一個頭兩個大,隻得回去想應對之法。

次日,朱棡果然厚臉皮地跟著他們去放鵝,朱樉本也想跟著,奈何這樣就沒人拔蘿卜了,隻能作罷。

徐青青給書生的解釋是,晉王放鵝沒趣,想找個人作伴,所以就麻煩他陪著一起去。朱棡這邊,徐青青則一大早給他個提議,大家各自扮演一個跟自己不一樣的人物來放鵝,如此就多些趣味性,不至於無聊。

“好啊,那我就扮武林高手!”朱棡當即命人給他準備一身夜行衣,一把大刀,蒙麵布和黑紗草帽。

徐青青就扮道姑,書生根本不知道,便還是書生。本來這角色扮演就是忽悠朱棡一個人,為了掩飾掉燕王現在的書生人格而已。

三人在河邊彙合後,朱棡見朱棣這一身象牙白袍的儒雅扮相,佩服不已。四弟打扮得極其斯文,連氣質神態都很像書生,少了很多往日的戾氣和冷淡。想不到他四弟不僅給父皇辦差認認真真,連扮演人物這種小把戲也玩得這麼認真。

朱棡當即覺得自己在朱棣的對比之下,有太多不如人家的地方。辦正事不如他就算了,這武林好漢他一定要扮好了。

白鵝晃晃悠悠下河遊了一圈後,又遊了回來。

朱</棡猛地從岸上跳進水裡,拔出大刀,對準麵前遊過來大白鵝們厲聲道:“此山是我開,此河也是我開,要想過此河,留下買河錢!”

大白鵝們被朱棡嚇得撲棱翅膀飛跑。朱棡揮舞著大刀追逐,要它們一定要留錢才能走。

坐在岸上的書生見到這一幕,疑惑地望向徐青青,用‘晉王是不是腦子有病’的眼神看向徐青青,“他怎麼了?”

“大概王爺做久了,需要放鬆一下。”徐青青歎口氣,一本正經地對書生道,“燕王比他還嚴重呢。所以說,你平常一定要離他們遠點,儘量不要跟他們說話,性子真的詭譎著呢,叫人琢磨不透。”

燕王居然比這位晉王還瘋,太難以想象了。

書生越發心疼徐青青,沒想到她居然嫁給一個這種不正常的人,難為她能忍到現在。

“看,我撿了個鵝蛋。”朱棡跑回來,膝蓋以下的衣袍都濕了,手裡拿著一個白晃晃的大鵝蛋。

“好漢厲害!那幫賊人終於肯留下買路財了!”徐青青拱手表示佩服。

朱棡立刻反應過來自己要保持他武林高手的形象,高興地顯擺了一下手裡的鵝蛋,揚著下巴得意洋洋道:“那是,我朱老三可是江湖上一頂一的高手,縱橫江湖、打家劫舍都不在話下!你們兩個,以後都由我朱老三罩著了!”

“那便多謝朱大俠了!”徐青青繼續拱手配合。

朱棡高興一笑,扭頭看向朱棣,見他飛速垂眸,竟躲開自己的目光,忙問:“四弟,你怎麼不感謝我?”

四弟?

書生朱棣正疑惑著,徐青青馬上打斷他的思緒,替他跟朱棡道謝。

“他一個書生膽子小,不敢隨便說話,貧道代書生謝過朱大俠!”

“嗯,很好!那我繼續去練武了。”朱棡說罷,就揮舞他手裡的大刀,朝鵝群奔去。難為那群鵝了,被朱棡追得多掉了好幾根羽毛。

“他為何稱我四弟?”書生不解地問徐青青。

“剛才沒聽他說麼,他是江湖好漢朱老三,要護著咱們,跟咱們稱兄道弟。你比他小,自然隻能是四弟了。”徐青青解釋道。

“原來如此。”書生眼睛裡又有掩藏不住的同情情緒,投射向徐青青,“難為你了,嫁到夫家後竟整日跟這些人朝夕相處。”

“現在有你了呀。”徐青青拿出帕子,欲給書生擦汗。

書生忙眼色示意徐青青周圍有侍衛在守衛,還有朱棡在,他們之間不好太親密。

徐青青會

意,隻好把帕子攥在手裡,心裡琢磨著這燕王主人格到底怎麼才能回來。書生性子好歸好,可是有朱棡這個鬨事精賴著他們,書生隨時都有暴露的危險。現在她既不能破壞書生對自己身份的認知,也不能破壞大家對燕王身份的認定,維持這個平衡簡直太難了。

終於熬到黃昏,三人回去。朱棡笑著跟朱棣道彆,又喊了他一聲四弟。

書生朱棣隻得微微點頭,行禮送彆。

朱棡還當他演書生,把自己當成好

漢供著,便沒計較,笑哈哈地直歎好玩,高高興興地走了。

徐青青在陪書生往回走的時候,突然被書生拉到房內坐下,他故意把臉正對著徐青青。

“現在可以了。”

“可以什麼?”徐青青不解。

書生看眼徐青青手裡的帕子。

徐青青這才反應過來,忍不住笑起來,把帕子按在他的額頭,一點點給他擦汗。

“惟願歲歲如今日,桂子飄香,佳人在側。”書生隨後溫柔地握住徐青青的手,一雙澈如明溪的鳳目深情凝視著她。

徐青青能深切地感受到書生此時眼裡對自己訴說的情意,心不禁漏跳了一拍。她垂下眸,有些不敢再去直視書生的眼。太乾淨了,而她則心思太多。所以他的眼神對她來說,很容易灼傷。

“青青。”書生輕聲地呼喚。

徐青青“嗯”了一聲,驀地抬眸。一雙手輕輕地托住她的下顎,便見書生突然放大的俊臉,唇際被柔軟觸碰了一下,便迅速撤離。書生頷首沒有再看她,但卻緊緊地握住了她的手。

徐青青看見書生的臉頰至耳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他害羞的樣子太過可愛,引人禁不住想犯罪。這個吻雖然是書生主動,但徐青青卻有一種她在調戲書生的感覺,一點都沒有感覺被冒犯到。

書生這時小心地抬眸看向徐青青,徐青青也看他,倆人隨即相視而笑。

“早點睡。”徐青青笑著跟書生道彆,見他關上門了,才轉身離開。

徐青青哼著小曲兒一路慢悠悠地閒走,順便采了一朵路邊的菊花準備拿回房裡裝飾。

她推開房門,點燃油燈,猛然發現東窗大開,窗前站著個人,嚇了一跳。待她辨認出這熟悉的背影時,朱棣已然轉身,冷著臉走過來,他看一眼掉在地上的菊花,全然沒有理會的意思,撩起袍子便在桌邊坐了下來。

徐青青觀察朱棣片刻,出於謹慎,還是試探問:“王公子?”

“是王爺。”朱棣冷聲道。

“王爺回來了?太好了,我真怕你再等幾天回來,我會撐不住了。”徐青青拍拍胸口,鬆了一大口氣,卻也為書生的離去略覺得惋惜。--

朱棣得知自己變成書生的時間是一天半後,問徐青青可找到治療的方法沒有,這次他能提早回來是否跟善言咒的幫助有關。

徐青青搖頭,“善言咒對王爺沒用,不過我倒是有點弄明白王爺為何發病,又如何恢複了。”

朱棣涼涼地凝視徐青青,等待她的答案。

“簡單來總結的話,王爺似乎是覺得痛苦的時候,便會發作;覺得特彆開心幸福的時候,便會恢複。”徐青青從剛剛見到朱棣恢複之後,便有了這個思路。

朱棣思量了下,覺得徐青青的總結簡單精辟,似乎正是如此,但書生那邊的情況他卻不確定。

“那你們剛剛做了什麼,讓書生感覺到開心幸福?”朱棣問道。

這話從他口中說出,

好像‘書生’是另一個跟他不相乾的人一樣。

“就——”徐青青對著朱棣那雙陰鷙的眼,有點說不出口,“就做了些開心的事兒唄。”

“你早就脫了道籍,卻一直以平安觀住持的身份行道作法,可知這屬招搖撞騙?”

徐青青反應過來朱棣沒得到答案,就來威脅自己,便反威脅他:“燕王殿下,我們現在是夫妻,同榮同損,我要是出了什麼醜事傳出去,你名聲也不會好。”

“殊不知這世道對女子從不寬容,男兒若被女兒騙了,休了再娶就是,不礙什麼名聲。倒是徐家,很可能被你連累。”

“狗燕王!我幫你治病,你還威脅我!”徐青青炸毛了。

“放心,已焚毀了你的道籍留檔,今後不管是誰都查不出來。”朱棣對於徐青青那一聲罵竟毫無反應,隻是淡淡地陳述結果。

徐青青反而理虧了,罵了人家親王之後,人家不氣不惱,說幫你解決後顧之憂了,能不愧疚麼。

狗燕王真特麼能套路人,便是你不想說,也能有法子逼著你出口說。

“我給你戴綠帽子了。”徐青青乾脆道,因見燕王驚訝地看自己,她忙道,“這可是你讓我說的,我可是為了顧及你的麵子才沒講。不過反正你們都是一個人嘛,或許你應該也不會計較這些的。”

徐青青猜得沒錯,朱棣當然計較,而且非常計較。

特彆是當他聽徐青青敘述,書生居然不在乎她不是完璧之身,更是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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