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賽前的第二場op,比第一次要正式不少,每位選手的曲目都要播放一遍,讓選手們將動作都過一遍。
有些人比較認真,會按班就緒的將整套節目走一遍,有些則是敷衍的跳兩下。
蘇芙每次在第二場op時,都會將自己正賽裡的動作過上一遍,因時間關係她也不會每個跳躍都原汁原味呈現出來,儘量縮減自己所用的時間。
op的熱身可能不會很充分,所以選手們在跳躍時也儘量壓縮。
沒有人一上場就乾拔3a,除了蘇芙每次賽前六練會這樣外,大夥都會按部就班一個個來。
娜塔莎滑到蘇芙身旁,打招呼道:“蘇,你的腳沒事了吧?”
“已經好很多了。”蘇芙笑了笑,說道。
廣播裡正在放著其他選手的音樂,娜塔莎簡單跟蘇芙聊兩句,也是借著中途的空閒時間。
突然,兩人眼前一道黑影閃過,然後發出哐當一下落冰聲。
一個漂亮的阿克塞爾三周跳,在蘇芙和娜塔莎的麵前綻放。
穩穩落冰的少女悠然滑走,高抬的下巴顯出幾分輕慢,衝著蘇芙微微一笑,但是卻連餘光都沒有給娜塔莎。
“鬱美?”蘇芙愣了愣,連她都發覺鬱美看向娜塔莎時的敵意。
同一個國家的戰友,卻擁有這麼大的敵意,很難想象這兩人之間是有怎樣的不愉快。
娜塔莎的臉色微沉,冷冷的看著對方的背影,表情也有些不悅。
她深呼吸一次後,說道:“快到我的曲目了,我先去滑了。”
接下來,冰場上的兩人像是在競爭著什麼般,不停地進行著各種各樣的三周跳。
從3lz到3lo再到3a,最後幾乎是娜塔莎跳了一個3a,鬱美便直接乾拔一個3a,兩人之間火藥味十足。
就連看台上的楊傑都發現了,感歎道:“這兩人是不是有過節?”
第一個人開始乾拔3a後,其他人也不甘示弱的開始自己跳躍展示,冰迷們驚訝的發現,這一場總決賽裡除了露娜外,其他選手居然都會3a跳。
觀眾們交頭接耳:“我還以為不會這麼早火藥味就開始了。”
“原來大夥都會3a啊,就差露娜不會3a了。”
“要不是因為卡西沙發育關,麗娃受傷退賽了,露娜哪會有機會來總決賽。”
“不過來的也很吃虧,與這麼多強悍對手比拚,她會緊張到懷疑自己吧。”
蘇芙沒有去看彆人跳3a,她找了個角落開始自己的訓練。
很多人到賽場上來都是為了打敗彆人,而她更想打敗的是自己。
打敗自己,超越自己,才能達到更好的高度。
*
許燁看完女單op之後便回到酒店,他把已經是飛行模式的手機摸出來。
調回正常模式後,微信就一直閃個不停,打開一看裡麵滿是胖哥的信息。
他挑挑眉,給對方回了條信息;[反正我請了三天假。]
沒過兩秒,胖哥的電話就轟了過來,張口便教訓道:“許燁,雖然你虛歲18了,但是彆忘按身份證上來算,你才剛滿十七歲沒多久!”
作為射手座的許燁,剛過完十七歲生日沒多久,所以從華國法律上來說,他還是屬於未成年人。
許燁倒是不以為然,說道:“十七歲已經是完全民事能力人了,可以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好好,完全行為能力人,請問你能全須全尾的回來嗎?或者是我來接你?”胖哥繼續問道。
“我在溫哥華,大概三天後回來。”許燁想了想,問道:“我想要錄一首歌,這邊有沒有錄歌室?”
胖哥是許燁的經紀人,知道對方之前一直都在幫同學改曲、錄曲,他也知道許燁幫的是花滑冬奧冠軍蘇芙。
先不說這種事情以後爆出去對許燁並無壞處,畢竟這可是為國家爭光的事情,再說胖哥之前調查過蘇芙,知道這孩子戲劇化的人生,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還挺同情被偷了身份的真千金。
“可以,我給你一個電話,你直接過去找他們。”胖哥點點頭,補了句:“對了,你不會是在早戀吧?”
對,這就是胖哥最擔心的一點了。
十七八歲的青少年正處於情竇初開的時候,頻頻接觸會撞出早戀的苗子,再加上許燁現在的職業,曝出戀情緋聞的話對兩人都不算什麼好事。
胖哥慎重道:“你還沒成年,可不能鬨出彆的事情。”
許燁聽到對方的話後,連忙道:“我知道,我跟蘇芙隻是同學!好了,我去做事了。”
說完後,他便急急忙忙的掛斷電話,就像是在心虛一樣。
胖哥看了眼手機,按了按眉心:“這孩子,急急躁躁的。”
不過說歸說,胖哥倒是給溫哥華的朋友打了個電話,讓對方多多照顧一下許燁。
聊天的時候,胖哥聽聞加拿大最有名的鋼琴獨奏家海瑟正在朋友錄音室做客,於是動了心思讓對方多照顧一下許燁。
正好也是讓許燁多接受一點音樂上麵的熏陶。
前段時間他和許燁聊到高考誌願時,對方準備考鷹國皇家音樂學院,想要去進修幾年的音樂。
胖哥深知即便是藝人,也需要不斷的進修增加自身的知識,所以他對於許燁的打算舉雙手表示讚同。
但在進修期間如何不降低人氣、以及如何保證事業不要被丟掉,更是另一種方麵的難題了。
另一邊,蘇芙回酒店吃完午飯休息了一會,便前往後台為接下來的比賽做準備。
gpf的女單短節目是在下午三點開始,男單則是在兩點開始。
兩個比賽隻隔一個小時,也是因為參賽人數不多的緣故。
姚鑫和蘇芙是差不多時間抵達後台,男單不需要化妝,隻需要將頭發弄一下便能上場。
女單選手的準備工作比較繁瑣,所以本次比賽的男單、女單幾乎都是同一時間抵達後台。
蘇芙先去熱身區將身體活動開,丟了一會球,搖了一會戰繩,便看到傑西卡出現在熱身區。
兩人打了聲招呼後,便開始各自熱身。
小鹿明子是第三個抵達熱身區,她熱情的打完招呼後,抱著球跑來跟蘇芙一同熱身。
隨後抵達後台的是毛國兩位選手-娜塔莎和鬱美。
鬱美的表情不算很好,眼眶有點紅,看上去整個人有一絲憔悴。
連小鹿明子跟鬱美打招呼,她都沒有注意到,直到最後抵達的露娜跟她打招呼,她像是才回過神來。
跟在鬱美身後的是位男教練,年齡不大但是看上去有點蒼老,眼珠子很是渾濁。
“去熱身吧。”男教練說完後,眼珠就滴溜溜在現場轉悠,最後停在蘇芙的身上極久。
小鹿明子發覺對方的視線,拉著蘇芙說道:“走,我們去另一邊熱身。”
蘇芙雖然有點不明白,但是還是跟著小鹿明子到另一側熱身。
看到旁邊沒人,小鹿明子用日語跟蘇芙聊了起來:“科莫的眼神真惡心!你要多注意一下,千萬彆落單。”
“科莫?”蘇芙疑惑的看向對方。
小鹿明子繼續用日語八卦道:“毛國現在雖然隻有拉姐一支隊伍,但是裡麵居然也有黨派之爭。”
“啊?”蘇芙愣了愣,不太明白的看著對方。
作為八卦絕緣體的她,連自家隊伍裡有沒有拉幫結派都不清楚,更彆說其他國家的隊員之間的拉幫結派。
根絕小鹿明子的介紹,拉姐手下有近二十名小女單,青年組的小女單數量更多,幾乎達到了上百名。
她不可能自己一個人管理所有的運動員,所以拉姐手下有一男一女兩個副教練。
男教練是拉姐的弟弟,以前也是位花滑運動員,不過因傷退役後便一直跟著拉姐工作。
女教練名字叫做麗莎.瓦克多娃,曾經也是位天才花滑少女,可惜發育關未能跨過去,再加上毛國層出不窮的小女單們,於是便沉沒了。
小鹿明子壓低聲音:“你沒從女教練的名字聽出什麼嗎?”
她看著蘇芙疑惑的態度,歎了口氣:“女教練是娜塔莎的姐姐,而現在鬱美是另一名副教科莫的手下,也就是拉姐弟弟的人。”
蘇芙看了眼在旁邊熱身的鬱美,說道:“那個就是科莫?”
“科莫可是個王八蛋。”小鹿明子表情一變,壓低聲音說道:“之前有記者報道說他騷擾自己旗下的小女單們,但是沒有什麼證據出來,但他的名聲不少,拉姐預備組裡升上去的學員們,一般都不會選擇他當副教。”
小鹿明子仗著彆人聽不懂日語,嘰裡呱啦的說著八卦,告誡蘇芙:“這幾天千萬彆落單,科莫這家夥仗著姐姐的身份,不但喜歡騷擾人還有點那啥。”
“那啥?”蘇芙還是不懂。
“反正就是他特喜歡幼齒的女生,像蘇芙你這樣的可能不會騷擾,但是誰知道這家夥會做什麼呢?”小鹿明子想了想,說道。
在她看來像是蘇芙這樣已經明顯長成女人的樣子,可能不會是科莫的騷擾目標之一,但是誰知道禽獸的想法會不會出現變化呢。
所以,一切還是穩妥點比較好。
等到男選手們前往賽場開始比賽時,女選手們紛紛回到化妝鏡前做最後的準備。
因為這一場總決賽比較重要,所以蘇芙讓合作的品牌化妝師凱文也跟著來了。
凱文捧著蘇芙的臉,誇張道:“啊,小芙蓉的臉越來越漂亮了!”
在凱文看來,經曆過猛漲期的蘇芙不光是身體發生變化,麵部的骨相也出現了變化。
骨骼發育起來後,骨相比例更加完美。
拿著眉筆的凱文,總覺得像蘇芙這樣的五官添一筆都是多餘的。
考慮到《皇帝》一曲純黑考斯滕以及曲目較為澎湃,於是凱文並沒有在蘇芙臉上進行大動作。
先是把蘇芙的頭發挽起來,盤好,戴上閃閃發亮的小皇冠,發尾夾卷。
至於臉上的妝容,他隻用了蜜粉給蘇芙撲了撲,眉毛梳理後拔除雜毛,然後補了點唇蜜。
“小芙蓉,你這樣一畫以後感覺幼齒了。”凱文退了幾步,說道:“給你換一下口紅吧。”
黑色考斯滕需要亮色口紅,才能將身上那種沉悶感給壓住,於是凱文給蘇芙用了正紅色的口紅,將妝容重心放在唇部。
如此一來,化妝師終於心滿意足的欣賞著自己傑作。
突然,旁邊傳來清脆的碎裂聲,蘇芙回頭一看,發覺是鬱美不小心碰掉水杯。
水杯掉落地麵,玻璃碎了一地,而在水杯掉落的旁邊剛好是蘇芙擺放冰鞋的地方。
玻璃渣濺撒在四周地麵上,可能有一些還掉入冰鞋裡了。
“冰鞋!”黃天連忙把冰鞋撿起來,抖出一些細碎玻璃渣。
鬱美連連道歉:“對,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黃天也沒有怪鬱美,他伸手拍了拍對方:“沒事,隻是意外而已。”
從吃完中飯後,大夥們能看出鬱美有點不對勁,再加上黃天在東省省隊時也曾經帶過對方一段時間,所以對於鬱美還是較為關心。
他問道:“有沒有什麼要我幫忙的?”
鬱美先是一愣,隨後搖搖頭:“沒、沒什麼。”
說完後,她便起身前去找工作人員要工具來清理現場。
黃天抖了抖冰鞋,歎了口氣:“怎麼老是跟冰鞋過不去呢?難道是火盆沒有跨夠?”
蘇芙倒是並沒有太在意,抬頭跟助教說道:“把我的備用冰鞋拿出來吧。”
前來參加比賽的,不可能是隻帶了一雙冰鞋,再加上之前nhk冰刀折斷的事情,蘇芙的行李箱裡一共有三雙備用冰鞋。
實際上,蘇芙的行李很多,光是考斯滕就有兩個箱子,還有冰鞋也裝了一個箱子。
要不是隨隊的後勤人員多,她一個人還真的沒法把東西拖過來。
葉藍將蘇芙的備用冰鞋檢查一番後,拿了過來。
說是備用冰鞋,但實際上也算是常用冰鞋,因為蘇芙在訓練的時候會交替使用這三雙冰鞋。
不過因猛漲期的緣故,隔半個月就要換一次冰鞋。
所以,蘇芙的每一雙冰鞋都比較新,同時也具備新鞋磨腳的壞毛病。
黃天也知道這一點,讓助理給蘇芙腳上容易被磨的地方纏上繃帶,還將之前比賽受傷的小腳趾進行固定。
隨後,他將首飾等遞給對方:“注意安全,感覺不對就不要亂逞強了。”
“嗯。”蘇芙點了點頭,應了一聲。
賽場裡,男單短節目的比賽結束了。
姚鑫的成績不算好,也不算很差,表現穩定並且拿到了第四名。
趙教練對於姚鑫的名次算是挺滿意的。
要知道,姚鑫在男單的世界排名也不過是十一名,這次比賽排名前五的男單選手都未參加,所以有一點算是撿漏。
一般而言,冬奧會之後的這個賽季,會有不少選手選擇休息一整個賽季,養精蓄銳再開始下一次的比賽。
像是意大利的彼得拿到了冬奧金後,就選擇了好好休息一番。
不過休息歸休息,不少運動員還是來觀看其他選手比賽,同時也算是多了解一下對手們的情況。
女單裡因為有蘇芙的帶頭作用,大部分女選手都沒有休息,繼續參加本賽季的比賽。
等到男單選手們退場後,女選手們從通道裡走到冰場旁。
當蘇芙出現在冰場旁時,觀眾們的歡呼聲幾乎要把屋頂都掀翻掉。
賽前六練前,蘇芙站在場邊時不時將腳尖抵住地麵,時不時抬起腳踝。
外人看她是在活動關節,但是黃天卻看出來不對勁:“壞了,鞋子有點擠。”
黃天跟了蘇芙很久,知道對方在鞋子磨腳時喜歡用冰刀尖抵在冰麵,然後哐當的砸上幾下。
現在可能是擔心冰刀出問題,所以蘇芙才會選擇用體力壓鞋子。
等到賽前六練時,蘇芙果然在跳躍時出現一些小動作,就像是跟自己身體掰扯著什麼一樣。
就連每次在六練時會乾拔的3a,都放棄掉了。
而其他幾位選手的狀態極好,幾乎每人都在六練裡來了個3a跳,看的觀眾們滿意極了。
華國ctv5的直播間裡,傳來兼職解說員萬雅文的聲音:
“大家好,這裡是花樣滑冰大獎賽總決賽的現場,我是解說員萬雅文,接下來上場的是女單短節目的比賽。”
“本國選手蘇芙將是倒數第二個出場,讓我們期待她的表現。”
“接下來,讓我們欣賞第一名選手鬱美的表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