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 37 章(1 / 2)

他的唇瓣也泛著殷紅的色澤,隻是有些失水,看起來脆弱得像是一觸即碎的琉璃。

正說著話呢,外出的趙守國端著兩份盒飯過來了。

上午的時候一直是他們兩個在守著,飯點趙守國才下樓去買了飯。

“連長!明女士!小嫂子!”喊了一圈,趙守國把盒飯擱在桌上,憨憨地摸著頭笑。

“你們先出去找個地兒吃飯吧,這邊我來守一會兒。”宋劍開了病房的窗透氣。

雖然單人病房的條件不錯,但是裡麵不可避免地還是彌漫著一種消毒藥水的味兒,吃飯的時候聞起來實在沒什麼食欲。

趙守國開心地點頭:“謝謝連長!那我們過去休息間那邊吃!”

錢文德細心地補充道:“這一樓就有,往右走一直到儘頭就是!我們吃完就回來,要是有事你們過去喊我一聲就成!”

雖然再差的環境他們也經曆過,但能在味兒好的房間吃飯,肯定比在一股消毒藥水味兒的病房裡吃來得痛快。

“嗯。”宋劍頷首表示知道。

趙守國和錢文德兩個拎著飯盒去了休息間,明璃剛把買的水果擱到桌上,就聽見宋劍問:“你還能聞到那一股味道嗎?”

味道?什麼味道?

明珍動了動鼻子,一頭霧水,房間裡除了消毒水味道便什麼都沒有。

明璃則認真地感受了一會兒:“對,還能聞到,很明顯的桔子果香,而且濃度應該比我們剛遇到那會兒更濃!”

明珍意外地看她:“桔子果香?”

怎麼會?她完全沒聞到!

“挺奇怪的,二姐夫他們也都聞不到,好像是針對我一個人噴的香水似的。”

明璃簡單解釋了一句,明珍也就沒再多問,隻是低頭打量著病床上昏迷的男人。

“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模樣生得這麼俊,卻遇見了這樣的事兒,真是可憐!”

明珍歎息了一句,伸手將桌上雜七雜八的東西擺好。

沒有人發現,病房裡正悄然發生著些肉眼看不見的變化。

桔子果香的信息素依戀地纏繞在明璃的身邊,絲絲縷縷地改變著內部的結構和形態,又被原主人重新吸收,一一吸納體內。

病床上男人的手極輕微地動了動,又很快安靜下來,隻是緊緊擰在一起的眉眼舒展了一個小小的弧度。

忽的,門口傳來喧嘩的吵嚷聲。

明璃她們循聲看去,一行穿著中山裝的男人正站在門口,為首的兩個一左一右。

左邊的那個中年男人氣質溫和,鼻梁上架著一副半框眼鏡,中山裝的右上口袋彆著一支黑金色英雄鋼筆。

右邊的男人稍顯年輕些,容貌出色,唇角帶笑,一雙狹長的眼睛微微上揚,讓人見著便覺親切。

一身白大褂的醫生站在他們兩旁邊,似乎正在輕聲為他們解釋什麼。

瞧見明璃她們,右邊的男人眉頭緊擰。

麵上雖然仍然是笑著的,打量她們的視線裡卻帶著警惕:“你們是什麼人?原來的那兩個軍人呢?”

“我是宋劍,京市5營3連連長!”宋劍立正站直,朝著她們敬了個標準的軍禮。

“原來是他們提起過的宋劍連長!”右邊的男人收了警惕的神色,友善地笑著和他握手:

“您好!我是海縣副縣長顧長生,這位是我們縣的縣委書記,姓楊,你叫他楊書記就好!”

趁著雙方互相介紹的時候,宋劍給明璃她們遞了個眼神,讓她們去尋休息室的趙守國和錢文德,問問究竟是個什麼情況。

明璃點頭,拉著明珍便出了病房,直接往最右邊的休息室走。

她們兩個的存在感很低,顧副縣長完全沒注意,隻當她們是這位宋劍連長的家眷。

倒是左邊的楊書記,不經意間看到了明璃的五官,恍然失神。

他怎麼覺得這人看起來有種似有似無的熟悉感,難道是在哪裡看見過不成?

可他自認記憶力還算不錯,如果真的見過不應該一點想不起來!

隻是乍然一愣,很快楊書記便將這種錯覺拋在了腦後,參與進和宋劍的交談之中。

休息室裡,趙守國和錢文德都是利落人,剛吃完飯扔了飯盒在抹嘴,就看見了明璃和明珍。

“怎麼,病房那邊出事兒了?”趙守國利索地從椅子上跳起來,一臉擔心。

“不是出事了,是有人過來了,聽他們介紹好像是楊書記和顧縣長。”明璃解釋。

被攥著手的明珍還有些恍恍惚惚。

那可是縣委書記和副縣長!多大的官兒!居然被她給碰見了,還打了個照麵!

真是太讓人難以置信了!她到現在耳邊都轟隆隆作響,腳步輕飄飄的好像在夢裡。

要知道,在他們心裡,公社那邊的書記都已經是了不起的大官兒了,管著她們七個生產大隊呢!

更何況是縣城的縣委書記和副縣長,要是放在以往,那都是朝廷內有品級的大官,等閒的常人一輩子都見不著一麵!

明珍震撼得不行,趙守國卻隻是不在意地擺擺手:“沒啥關係,他們之前就已經過來了一趟!”

快速地打掃了桌麵和垃圾,回去的路上趙守國和錢文德簡單地介紹了前幾天發生的事兒。

幾天前宋劍他們把人送來了海縣醫院,辦了基本的住院手續,宋劍便一個電報發到了軍營首長那邊。

事兒就是這麼湊巧。

海縣的楊書記剛從軍隊裡退下來沒多久,顧副縣長在京市軍營裡也有不少親戚朋友,所以他們這邊也第一時間得了消息。

雖然不知真假,但管轄的縣裡出了這樣的新鮮事兒,兩人想了想還是得過來看上一眼。

第一趟過來的時候便確認了那人身上的奇異之處,隻可惜人一直沒醒,他們也無計可施,坐了一會兒便打道回府。

這不,今兒個又來了第二趟,打算探探那人現在的身體狀況,看看能不能完成進一步調查。

“……能做的大部分檢查都已經做了,可惜都沒找到高燒的原因,病情非常棘手!”

“目前也隻能打一些消炎退燒的點滴,但至今為止沒有什麼明顯的效果,體溫一點沒退還上升了些。”

“咱們縣城的醫療條件擺在這裡,很多儀器都不全,我建議有條件的話最好還是往京市的大醫院轉,再做進一步的檢查。”

明璃她們回到病房的時候,穿著白大褂的醫生正一臉為難地介紹著病人情況。

楊書記和顧副縣長的眉頭都是緊緊擰著的,宋劍神色一如既往的冷凝,從外表倒是看不出任何心理活動。

聽了白大褂醫生的分析,顧副縣長沉思了片刻,剛要點頭,卻聽楊書記訝然道:“你們看這人的體溫是不是降了?”

體溫降了?

這怎麼可能!連續幾天幾夜男人都是高燒不退,一點兒沒有退燒的跡象,怎麼可能出現溫度降低的情況?

白大褂醫生下意識質疑,但往病床上一看。

男人臉上的紅暈竟然真的褪去了不少,上手去摸,並沒有開始那般烙鐵一樣的熱度。

雖然相對於正常體溫仍然稍微偏高,但比起之前來已經不知道降下了多少,從高燒變成了低燒。

白大褂醫生:“???”

難道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兒?

“今天有什麼特殊的嗎?”他回頭問身邊的護士。

護士翻開了對應的病曆記錄本,搖頭否認:“沒有,一個小時前我剛過來做了體溫檢測,仍然是高燒狀態。”

白大褂醫生給男人用上溫度計,內心百思不得其解。

這簡直可以被列為醫學界十大奇跡之一了!

沒有任何外因,隻憑借身體內部自我調節,體溫怎麼可能降得這麼快?這不合常理!

宋劍也在問趙守國和錢文德:“你們從中午開始一直守在他身邊?”

趙守國果斷地點頭:“對!一直守著!”

錢文德更細心些,補充了一句:“像是打飯、上衛生間,我們也都是輪流去的,確保他身邊一定有人。”

可以肯定,中間一切正常。

和前幾天相比,唯一特殊的便是前來探訪的連長、小嫂子和明璃。

想到隻有明璃一個人能嗅到的桔子果香,錢文德控製不住地多看了她一眼,心裡冒出了點猜測。

哪怕不知道這一遭,白大褂醫生、顧副縣長和楊書記也將視線投向了明璃她們。

實在是變量太少,稍微那麼一合計,即使是再不可能的答案也有可能是正確結果。

畢竟這人本身的神異之處就不少,哪怕玄學點也是正常……的吧?

“這位是?”顧副縣長十分熱情地笑問。

宋劍頓了頓,隨意般上前了兩步,恰巧將明珍和明璃擋在了身後:“這位是我的妻子明珍,這位是妻妹。”

“難怪,您和明珍女士真是般配。”顧副縣長讚了一句,又笑著提議道:

“不知道最近幾天兩位明女士方不方便,能在縣城醫院這邊多留一會兒嗎?”

“你們恐怕不知道,病床上的這人身份乾係十分重大,縣裡麵許多人都關注著呢,希望他能早點退燒清醒。”

“再說了,人命關天,這麼持續的高燒下去,哪怕是個鐵打的人都得熬不住!”

顧副縣長故作歎息,又做出擔心的神色,為難地看向了明璃和明珍。

明珍的指尖緊了緊,心臟撲通撲通亂跳。

儘管這位顧副縣長的話語說得十分客氣,但她怎麼聽著有點不對味?

偏偏要說反駁的話,她還真的開不了口。

若是知道明珍心中所想,明璃肯定要給她點個讚。

可不是不對味兒嗎?說得這麼好聽,實際上不就是道德綁架外加以勢壓人嗎?

如果真是兩個沒怎麼見過世麵的小姑娘,說不準還真被顧副縣長給繞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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