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的動靜聲傳來,薑夫人的身影一下就衝進了屋裡,看到薑姝還在,長鬆了一口氣,忙地招呼婆子將紅蓋頭罩在薑姝頭上,趕緊催道,“快些,姑爺已經來了。”
隻要將她交到範伸手上,她就是永寧侯府世子夫人。
這門婚事就算成了。
薑姝卻沒再鬨,乖乖地跟著婆子走了出去。
適才韓淩說的那句話,有幾分道理,“既然範大人喜歡嬌弱的,不正合你意了?你一個不如意,咳上兩聲,不就解決問題了,不一定非得就是傻子才好拿捏,變|態變的恰到好處,不也挺好的嗎。”
薑姝將她的話細細想了一陣,頗為欣賞地看著她,“我發現你最近長進了不少。”
韓淩點頭,“對,我娘讓我好好向你學學,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著你我肯定能學好。”
話音剛落,薑夫人就衝了進來。
薑姝主動站了起來。
待薑家的小舅子將自己的姐姐交代了範伸手上,範伸便輕輕地握住那纖纖玉手隻手,喚了她一聲,“姝兒,累不累?”說話的語氣還是之前的溫柔。
薑姝隔著蓋頭輕輕地搖頭。
“當心。”範伸小心翼翼將她扶進了花轎後,一刻也沒再耽擱,趕緊接回了永寧侯府。
因照顧到薑姝的身子,婚禮能簡就簡,進門後隻跨了個火盆,便是拜堂。
兩人恩恩愛愛地立在那,牽著手裡的紅繩,齊齊三叩首。
禮成後,婆子扶著搖搖欲墜的薑姝去了洞房。
範伸望著那背影進了東院,總算鬆了一口氣,正要轉身出去招待賓客,被侯夫人攔了下來,“今日世子夫人怕是也累了,外頭的賓客你也不用急著出來招待,有你二弟三弟替你頂著就行。”從一開始許這麼門親,侯夫人就知道薑家姑娘身子弱,奈何架不住自己兒子喜歡,如今進了門,可就得特殊照顧著了,侯夫人說完又將手裡的一串鑰匙交到了範伸手上,“從今日起,你就是有家事的人了,往後你院子裡的賬務,就該你們小兩口自己掌管,待會兒去洞房,你將這給她,這也是我侯府的規矩,為的是今後兩人能一條心,一生和睦。”
“多謝母親。”範伸接了過來,藏在了腰間。
回光返照的人,能管什麼家。
範伸進去,薑姝正坐在喜床上等著他,屋內的丫鬟趕緊退了出去,範伸上前挨著薑姝坐下,“姝兒久等了。”說完,便伸手輕輕地揭開了薑姝的蓋頭。
那蓋頭底下的一張臉,微微低垂,眼睛唇角都含著嬌羞。
範伸的眸子一頓。
一絲內疚閃過,不過也是一瞬便消失了個乾淨,看著她溫柔地誇道,“夫人真美。”
薑姝這才緩緩地抬起頭來,含情脈脈地看著範伸,“夫君也甚是俊雅。”
那眼波裡如含了一層煙霧,似水似煙。
範伸看著她,慢慢地靠了過去。
那臉快要湊到跟前了,薑姝不著痕跡地低頭,順勢倒在了他懷裡,“世子爺,姝兒這身子該怎麼辦才好。”
範伸猛地醒過神來,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輕輕地攬住她,“姝兒彆擔心,為夫會替你尋大夫,今日你也累了,咱們好好歇息。”
薑姝點頭,胳膊緩緩地抱住了他的腰,“多謝夫君。”
範伸一直在想著這一夜該如何熬過去,是碰她還是不碰她。
不碰,今兒是新婚夜,她肯定會不開心,要是她去告訴了他母親,到時候又是一番雞飛狗跳。
碰了,萬一碰出個好歹來,怎麼辦。
他倒是很想問問那回光返照能撐她到什麼時候。
還是碰吧。
都成親了,不可能不碰,不碰又怎麼能稱得上是恩愛。
範伸想的入神,並沒有留意到薑姝的手,待薑姝從他腰間摸到了那把鑰匙,範伸才驚覺過來,伸手去護,卻是慢了一步,那鑰匙被薑姝拎在了手裡,突地從他懷裡仰起臉,一雙眼睛帶著興奮,又帶著期待地問她,“夫君,這是給我的嗎?”
範伸心口一緊,“姝兒的身子......”
薑姝眼淚啪嗒一聲落了下來,一把抱住了他,感動地道,“夫君待姝兒真好,夫君放心,姝兒一定會撐住,儘量活久一些,多陪陪夫君。”
範伸喉嚨艱難地滾動了兩下,啞著嗓子,擠出來了一個聲音,“好。”
“前頭還有賓客要招待,夫君能先過來揭了姝兒的蓋頭,姝兒心裡已經很感激了,知道夫君心頭疼著姝兒,姝兒在屋裡等夫君。”
範伸看了她一眼,“我......”他想說賓客不用他招待。
薑姝又催了一聲道,“夫君快去吧。”
範伸隻得道,“好。”
範伸起身,回頭本欲想再交代一聲,他很快就回來,誰知腳下踩上了幾個核桃,身子突地一個踉蹌,薑姝想躲都來不及,直接被他撲過來,砸在了喜床上。
薑姝眼裡冒星星,睜眼就見到一張臉,懟在她臉上,薑姝想也沒想,下意識地一巴掌就揮了過去。
範伸挪不動。
被她頭上的發簪勾住了發絲,生生吃了她一巴掌,一陣手忙腳亂,“你彆動,勾住了,勾住了!”
薑姝僵在那,兩人的頭擰在了一起。
適才薑姝的那一掌實打實地揮在範伸的左臉上,此時正火辣辣地疼,範伸生怕她再來第二下,一雙手胡亂地去扯兩人的頭發,想趕緊起來。
誰知越扯越亂。
薑姝被他扯得一聲長嘶,正要再出手,範伸趕緊阻止,“夫人,溫婉,溫婉。”
薑姝及時地抽了手,這才意識到自己的不對,“對不起,夫君,我適才是想扇自己的,沒想到扇錯了地方。”
範伸咬著牙道,“沒事,你彆動就好。”
話音一落,薑姝頭上的一撮頭發,生生地被他拔了下來,薑姝疼了嘴角幾抽,忍無可忍,一腳就踢了過去,“你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