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第 116 章(1 / 2)

——薑姝和範伸——

第十一章

薑姝那一腳踢過來,範伸早就有了防備,連連後退,退到了床邊,手裡攥著從薑姝頭上硬拔下來的珠釵。

薑姝起身坐在床上,目光凶神惡煞。

四目相對,兩人均是一身狼狽。

誰也沒說話。

半晌,那婚房裡的紅蠟“噗噗”兩聲響,兩人同時出聲,“夫君。”、“夫人。”

適才那陣沉默的對望後。

薑姝看到了範伸紅腫的半邊臉。

範伸看到了她被他扯得淩亂不堪的發絲。

退一步海闊天空。

範伸站好,又是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夫人先說。”薑姝也端端正正地坐在了床沿上,“還是夫君先說。”

一陣僵持,氣氛又開始漸漸地不對。

範伸正準備將手裡的珠釵撂在桌上,眼睛一瞥,瞧見了那珠釵上頭卡著的一撮頭發,範伸回頭瞟了她一眼,見她眼角微紅,似乎還有淚珠子含在了裡頭。

終究是良心不安,先讓了步,“夫人,抱歉,適才是我手重,還疼不疼?”範伸緩緩地朝著她走去,臉上的神色既愧疚又心疼。

薑姝搖了搖頭,也抬起頭來看著範伸的臉,“夫君,抱歉,適才是我不知輕重,夫君可還疼?”

範伸搖了搖頭,“無礙。”

兩人神情對視了一陣,又齊聲道,“那我們......”

薑姝垂目。

範伸便道,“夫人今日定是累了,先去更衣,我招待完賓客,等會兒就回來。”

薑姝嬌羞地點頭,“好。”

範伸又看了她一眼,輕輕地笑了笑,“那我先出去了。”

“好。”

範伸從屋裡一出來,腳步便如風,臉色沉如黑雲。

嚴二在外院守著,趕緊迎上來,“世子爺,怎麼就出來了?”

話說完,就見範伸的一雙刀子眼掃過來,就差生吞了他,這一瞧,嚴二又看到了範伸臉上的紅印,緊張地道,“世子爺,您這臉......”

“滾,明日起去馬廄刷一個月的馬再回來。”

愛他愛的不能自拔,回光返照。

範伸摸了一把依舊滾燙的臉頰,真他娘地愛,真他娘地能照。

“世子爺,奴才......”嚴二呆愣愣地立在那,完全不知發生了何事,眼睜睜地看著範伸氣衝衝地往前衝了幾步,不見了身影。

人還沒反應過來,又看到範伸黑著臉回來了。

他今兒要是頂著這臉出來,往後就不用在這長安城裡混了。

範伸進了書房。

坐在那太師椅上,閉上眼睛,外麵的一片熱鬨,似乎都與他無關。

然而耳邊越是安靜,內心越是起伏。

他生平,頭一回被一個婆娘給扇了耳光。

太有出息了。

半晌,嚴二磨磨蹭蹭地進來,輕手輕腳地走到範伸身旁,踮起腳尖望了一眼,隻見範伸閉著眼睛,那臉頰緊繃,不由地吞咽了一下喉嚨,冒死相勸,“世子爺,奴才倒以為,吃虧的是薑姑娘。”

今日世子爺大婚,進了一趟洞房,那臉上是怎麼回事,嚴二用腳指頭都能想得到,發生了什麼事。

世子爺的臉,怕是被夫人打的。

自己家的主子是個什麼樣的人,他清楚得很。

在他那,就沒有不打女人這規矩,要是惹急眼了,照樣上手,那百花樓裡的蘇姑娘,前幾日不也一腳被他踹了出去。

如今世子爺掛著彩出來,屋裡的薑姑娘怕也沒吃到好果子。

“謹言,小心你的舌頭。”範伸看都沒看他一眼。

嚴二縮了縮脖子,沉默了半晌又才壯著膽子,儘忠儘職地道,“世子爺想想,薑家大姑娘因病常年呆在屋裡,鮮少出來見人,這一出來抓個藥,偏生不巧地就撞上了世子爺,估計連世子爺是誰都沒鬨清楚,便被世子爺派人去提了親,薑姑娘當初可是強烈拒絕過,奈何世子爺愛慕之心太‘深’,自己上門去毀的人聲譽,逼著薑姑娘點頭,這薑姑娘又何其無辜,這不簡直就是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嗎。”

範伸睜開眼睛,偏頭看著嚴二如何找死。

嚴二又吞了一下喉嚨,豁出去了,“世子爺,咱們已經占了人便宜,就算那病當真是薑姑娘裝出來的,可若是世子爺不打人家主意,又同咱們有什麼關係?薑姑娘同旁的姑娘可不一樣,是世子爺‘愛’的不能自拔,用儘手段,非要娶進門的人,如今長安城裡,無人不知,世子爺‘愛’著薑姑娘,恐怕薑姑娘自己也是如此認為。”

嚴二的嘴裡的話不敢停頓,一口氣將該說的都說完,“一個姑娘一輩子就嫁這麼一回,若是薑姑娘知道世子爺對她說的那些話,對她的感情都是假的,娶她隻是為了給她掛白燈籠,不知該如何的心碎,世子爺可知,江湖上有句話是怎麼說的嗎?騙人錢財稱之為盜,占人身子稱之為強,兩者雖也折損,但並不誅心,可怕的就是那等既騙人感情又騙人身子,還騙人名分的,那才是真正的不厚道,江湖人給取了一個名字,俗稱‘渣男’。”

範伸直起了身子看著他,“你想不想知道你是如何死的?”

嚴二“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奴才錯了,世子爺饒命,奴才隻是一時魔障,純屬覺得薑姑娘有點可憐,忘記了自己的本分。”嚴二抬起頭來,一咬牙意氣激昂地道,“膽敢傷我主子之人,無論是誰必誅之,世子爺放心,您告訴奴才,侯府想什麼時候掛白燈籠,奴才就什麼時候如您的願,她不死,奴才弄死她。”

嚴二話音一落,對麵那書桌上突地飛來個東西,隻朝著他腦門心砸來,嚴二沒瞧清是什麼東西,下意識地偏開。

待那東西落地後,嚴二心都涼了。

是個墨硯。

這要是砸上,他當場不就嗝屁了。

範伸從那書桌後出來,緩緩地走到了他跟前,偏下頭笑了笑問,“你說你要弄死誰?”

嚴二頭垂到了胸口,“奴才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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