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扮雍容華貴的少女,像小孩穿了大人的衣裳,尤其此時她沒個正形靠在引枕上,兩隻小腳從花紋繁複的裙子下高高翹起,小手摸著剛吃飽的肚子,格外有種引人發笑感。
抱琴和侍書著急得不得了,手忙腳亂地扶她頭上的鳳冠也不是,捧著她的衣擺也不是,哭喪著臉小聲哀求:“娘娘,您多多少少注意些,等會兒還要在宮宴上露麵,發髻和衣裳千萬亂不得。”
“行了行了,你們怎麼這麼多事兒,讓我消停消停不行?亂了就亂了,我還嫌這些破東西掛在身子硌得我難受。”
可您說的這些破東西,是鳳冠和鳳袍啊,這可是一國之後才能擁有的東西!可這話,抱琴和侍書才不敢說。
“問玉,我問你話呢,你怎麼不說話?”
晚香礙於鳳冠,不能隨意轉頭,自然沒發現立在她身旁的人,目光一直落在她白皙嬌俏的臉上。
甚至連那上麵的抱怨,淘氣地皺鼻子,都美好得像一幅畫。
問玉收回目光,含笑道:“娘娘怎會胖,奴才反倒覺得娘娘偏瘦了一些。”
“你該不會又想哄我吧?”
晚香吊著眼睛往上瞟,也隻能瞟到問玉的半截衣擺。
太監獨有的深藍色圓領衫,布料上有著簡單的暗紋,本來平平無奇,但因為問玉高挑消瘦的身形,而顯得格外賞心悅目。
甚至是那條簡單的、鑲了塊兒石榴石的腰帶,都成了點睛之筆。
人長得好,看著就讓人覺得舒服。這是晚香一貫的說辭,所以哪怕她身邊一個跑腿兒的小太監,都長得不差。
而問玉無疑是其中之最,寬肩細腰,身形頎長,雖不至於俊美無儔,也是麵如冠玉,風姿卓越。
“那為何你的腰這麼細,我總覺得比你的腰比我還細。”晚香有點嫉妒道。
抱琴、侍書皆掩唇而笑,問玉白皙的臉上染上一層薄薄的紅霞。
“娘娘不要渾說,奴才沒有娘娘的細。”
“那你過來我量量,彆以為我不知道,你經常和抱琴侍書合起夥來騙我。”她哼了一聲,就要坐起來,抱琴侍書也顧不得笑了,忙過來撐她。
她坐穩後,就招手讓問玉過去。
可問玉動都不動。
“你過來不過來?”
侍書在一旁打趣道:“娘娘,問玉要是不聽話,你就讓人打他板子。”
晚香嗔了她一眼,又對問玉招了招手。
問玉走了過來。
“再靠近點,我夠不著。”她抱怨道。
問玉無奈,隻能又往前走近了些,看似已經恢複了正常模樣,可若是細看就能看到他隱隱泛紅的耳尖。
“我怎麼才發現你是個這麼彆扭的性子,讓我量量怎麼了……”她一麵笑著逗他,一麵伸手過去。
來回比劃了幾下,她倒是渾然不覺,問玉的耳朵已經完全紅透了,像被蒸熟了一樣。
突然,少女發出一聲慘嚎:“真沒有天理,你為什麼比我的細……”
說這話時,她剛比劃完問玉,正在自己腰上摸索著。
問玉低頭看著她宜喜宜嗔的臉,目光極為認真,似乎要將這副畫麵刻入瞳子裡。
……
“姐,古亭哥,你們這是怎麼了?怎麼也不說話,也不走?”王長安撓著後腦勺問道。
晚香這才回過神來,忙垂下眼道:“我想事情走神了。”
古亭沒說話,收回目光,轉身帶頭往前走。
兩人隨後跟上。
王長安對晚香道:“姐,今天我就不跟你們一起進山了,得回家乾活,馬上就快秋收了,地裡的活兒光指望二哥也不成。”
晚香停住腳步,吃驚道:“你不上山?那我……”
“你跟古亭哥一起就行,他對山裡的路比我熟。”
“可……”
“怎麼,姐,難道你對古亭哥不放心?”
古亭停下腳步,轉頭看過來。
被這兩雙眼睛看著,晚香還能說什麼?她倒不是對古亭不放心,不過是覺得很不自在罷了。
“我沒有不放心,就是……”
王長安笑著道:“那就彆不放心,其實進山還是有些危險的,古亭哥帶一個人,比帶兩個人要輕鬆許多,你進山後隻管聽他的就是了。”
說成這樣,晚香還有什麼可說的?
等到了該分道的時候,王長安回桃源村,兩人則繼續往前走。
其實桃源村離進山的路沒多遠,即是如此也走了近半個時辰,期間古亭麵不紅氣不喘,遊刃有餘,晚香卻漸漸跟不上了。
“先歇一會兒吧。”
作者有話要說: 穿插的回憶殺不是按照時間順序來的哦,而是根據劇情所需。
這一段應該能看出女主還小,她是十四進宮當的皇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