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7 章(2 / 2)

“彆胡鬨,你一個人怎麼追?”

童海生連忙說:“我會想辦法找人的,你先回來!”

現在這種情況,時間每過去一秒,原拓都覺得自己的心架在火焰上炙烤,他必須得儘快見到童雋,就算是童雋的親老子勸都沒用。

他說了句“您彆擔心,我有分寸”,就掛斷了電話。

隨即,童海生的手機裡收到了一個微信定位。

童磊剛剛聯係好警察,見狀又給原拓打電話,可是連打了兩個他都不接。

童磊道:“爸,彆勸了,他不會聽的,警察那邊我已經聯係過了,這就把位置提供給他們,咱們儘快追過去吧。”

童海生將電話掛斷之後,收到這個消息的後勁一陣陣往上反,以至於他的手都在發抖,但他一分鐘時間都不敢耽擱。

“先請一批人去追。鄭安秋隨時都有可能打電話過來提條件,咱們必須儘可能地跟他周旋時間。”

童海生道:“剩下的事情我來安排,你現在去找你媽一趟,最好再讓人叫上鄭安秋那個兒子,讓他們一起過來。”

童磊微微一怔,隨即明白,他們目前不知道鄭安秋會提出怎樣的要求,邵玉琳和鄭碩都是他的親屬,或許在關鍵時刻可以派上用場。

他說了聲“好”,拿起車鑰匙轉頭就走,出了門幾乎就飛跑起來。

“這下哥哥和爸爸都沒有離開你。”他在心裡說,“彆出事啊,弟弟。”

童磊怕自己心神不寧,叫了司機開車,半路上給秘書打了個電話,讓她帶著人去找鄭碩,就是拖也要把他給拖來。

邵玉琳那邊一向比較難搞,童磊親自去了醫院,風風火火推開病房門,把正躺在床上眼望天花板的邵玉琳嚇了一跳。

這個新年是邵玉琳有史以來過的最淒涼的,醫院裡沒什麼病人,更沒有家人前來探望她,要是擱在平時,她說不定還要動一動給童雋打電話的心思,被原拓那一頓嚇唬之後也不敢了。

所以雖然和童磊並不親近,看見他能過來看望自己,邵玉琳也覺得有點高興。

她問道:“小磊,你怎麼想起過來了?”

童磊卻並沒有心情回答她的問題,劈頭就是一句:“雋雋被鄭安秋綁架了,需要你合作。”

邵玉琳震驚道:“你說什麼,鄭安秋找到了?”

童磊見她第一句話問的不是童雋的情況,心裡更不痛快,冷著臉道:“路上跟你說,彆磨蹭,起來和我走。”

邵玉琳道:“不是,等一等,鄭安秋為什麼要綁架雋雋?他到底是個什麼人?他……”

“邵玉琳。”

她所有的話都被童磊用冰冷的口吻打斷。

童磊盯著邵玉琳,嚴肅地說:“我希望不管是任何情況,有用到你的地方,你都要積極配合。我告訴你,如果雋雋因為你的緣故出了什麼事,我這輩子都不想見到你了。”

邵玉琳被他眼中的神色震住,滿腔的問題都咽回到了肚子裡,瘸著腿被童磊架進了車。

等到他們趕到的時候,第一批警察已經按照原拓發過來的定位進行追蹤,同時為了多重保障,他們也分散人手,在周邊排查可疑行跡者。

隻不過這時鄭安秋已經將童雋帶走了好幾個小時,進山之後,原拓那邊的信號也是時好時壞,所以即使他們再怎麼焦急,這項工作也不得不花費一定時間。

而在童雋那一頭,車子,總算停了下來。

車子總算停了下來,這一路被晃動久了,即使已經靜止,還是讓人有種仿佛躺在大浪上一般的眩暈感。

鄭安秋從駕駛座上下來,打開了後座的車門,然後就對上童雋靜靜朝他看過來的視線。

這個時候他臉上的偽裝已經去掉了,露出來的就是本來麵目。

“你好。”鄭安秋揚了揚眉,愉快地衝著童雋打招呼,“雋雋,咱們得有幾個月沒見麵了吧。”

“是啊,鄭叔叔。”

童雋索性也坦然了:“你失蹤這一陣,我們都以為你死了,沒想到還有見麵的機會。”

他被後麵車上的兩個人拎下來,腳下積雪皚皚,雪中還埋藏著一些枯草,連氣溫都似乎比市裡低了好幾度,應該是到了山頂上。

周圍長著不少樹,麵前是個類似守山人封山防火時住的那種小院子,現在已經已經廢棄了。

童雋沒有待遇住房間,被扔到了院子一角的庫房裡麵。

“你可是越來越牙尖嘴利了。”

鄭安秋示意其他人都出去,站在被捆著手腳坐在地上的童雋麵前,居高臨下地俯視他:

“你離開你媽媽身邊之後變了很多,讓叔叔覺得很陌生。不過你放心,我不會為難你的,如果你爸爸那邊願意很快滿足我的要求,你也不用在這裡待太久。”

童雋道:“他很快滿足你的要求,作用估計是能讓我死的快點吧。”

鄭安秋笑了,他總是這樣一臉陰險的笑容,看得人尤為火大:“你這孩子,你覺得我會殺人嗎?”

“你沒殺過嗎?”童雋也跟著他一笑,“不是早在二十年前,那些人就已經死在你的手上了嗎?”

這句話說完,周圍的空氣仿佛都凝結成冰。

鄭安秋忽然俯下/身來,用一隻手掐住了童雋的脖子,使他被迫地抬起頭來。

“你知道了什麼?”

在這樣冷的天氣裡,童雋的手心裡都冒了冷汗,但是他強作鎮定:“鄭叔叔,這其實不難猜。”

他緩緩地說:“這麼多年你在這裡生活的好好的,有家有業,突然搜羅大筆金錢逃跑,肯定是有什麼事發生,使你不得不這樣做。”

“跑都跑了,這麼多天沒人能找到你,你卻又自投羅網,折回來抓我,想必鄭叔叔不是因為太喜歡我了舍不得走,是因為又有一件意外情況發生。我沒說錯吧?”

童雋並不理會鄭安秋越來越陰鷙的眼神,一口氣將自己在車上想好的推斷全部說了下去:

“那麼這兩個關節點都發生過什麼呢?第一,高家決定重新整修兩處廢棄工廠,工廠著火,高晴差點被出事。第二,在工廠後麵的廢棄棚戶房中,又挖出來了幾具屍體。”

童雋道:“所以我覺得,你根本就是怕那幾具屍體被發現,本來想通過燒掉工廠的辦法阻止這片土地的開發,然後趁機逃跑,可沒想到我爸和高家準備建度假村,第二次挖出了屍體並報警——鄭叔叔,這件陳年凶殺案,跟你可脫不開關係吧?”

鄭安秋的臉上帶著深思之色,手上的力氣加大,把童雋的臉抬高了一些,細細地打量著他。

童雋躲了一下,沒躲開,索性也就仰著頭,任憑鄭安秋打量。

在看見鄭安秋本來麵目的那一刻童雋就意識到了,他從開始動手的時候,就沒打算放任自己活著離開。不過在鄭安秋的要求沒有得到滿足的情況下,他的安全暫時有保障。

既然如此,他死他活,跟他對鄭安秋什麼態度都沒多大關係,那還不如套套話,有些事情糾纏兩世,他太想知道了。

鄭安秋捏著童雋的臉看了一會,童雋也近距離地看著他,那種熟悉的感覺再次湧了下來。

他忽然覺得,自己很小的時候,好像也是有這麼一次,在一間臥室也不是什麼地方,沒有其他人,他趴在地上玩拚圖,鄭安秋就進來了。

他一步一步地靠近自己,把自己從地上拎起來,也是這樣用一個卡脖子的姿勢捏住他的臉,端詳著。

童雋忽然感到一陣劇烈的反胃,這種情緒一定從他的目光當中流露出來了,鄭安秋忽然放開他,拍了拍他的麵頰。

“這才對,這樣乖乖的才像你,剛才真讓我不習慣。”

鄭安秋道:“你也彆怪叔叔,是你爸他多管閒事報警的。明明我們可以和平相處,是不是?”

他這番話基本上就承認了童雋的猜測沒有大的問題。

童雋能感到自己的身體在微微發抖,不是害怕,而是對麵前這個人的仇恨。

總算真相大白了。

這麼多年的日日夜夜,他沒有一刻不再想著,那場火災到底是什麼回事,意外還是人為。

他不明白,人家老是說善有善報惡有惡報,為什麼他的家人明明沒做任何壞事,卻要以這麼淒慘的方式離開他。

現在確定了,都是因為眼前這個人。

無論是在書中還是在現實裡,鄭安秋犯下的罪行都是真實存在的。

區彆是在現實世界中,鄭安秋先害死偷聽到他秘密的邵玉琳,又謀殺了發現問題的童海生和童磊。

而這一次,他沒能提前阻止童家報案,便從童雋身上下了手。

童雋盯著鄭安秋,在心裡神經質一般的臆想著,他這個時候如果能衝上去,哪怕手被捆住了也無所謂,他可以咬破對方的喉嚨,看著他的血流乾。

“你害怕嗎?”鄭安秋問道。

童雋慢慢垂下眼簾,淡淡地說:“死到臨頭,誰不害怕。”

鄭安秋慢慢地微笑起來:“那你知道,我為什麼要殺那些人嗎?”

“那年也是冬天,我為了有機會參加學校推薦的一個比賽,到外麵找靈感寫生,就路過了那麼一個村子,當時村子裡還有人。”

鄭安秋道:“他們村頭有戶人家搬走了,院子是空著的,我就在裡麵湊合著住。睡到半夜,有一家五口過來,三男二女,說也想來這裡住一晚,要和我擠擠。”

事情無論過去多久,在跟童雋講述的時候,鄭安秋還是能清晰地想起當時那每一幕場景。

20年前交通還沒那麼發達,城市化的進程也還沒有完全推進開來,那一帶說句窮鄉僻壤一點也不為過。

他剛剛因為一個空降兵被擠了升職稱的機會,工作上處處受人欺壓排擠,連被排課上講台的次數都不多,因此才不得已在這樣的天氣裡跑出來寫生。

當那一家五口上門的時候,看著他們懷裡那不到五歲的小女孩,鄭安秋並沒有想過自己會在這樣看似平凡的一家人身上遭受到生命的威脅。

直到那對夫妻半夜準備離開,為了防止鄭安秋向警方提供線索,兩人悄悄來到了他的房間。

但或許是鄭安秋命不該絕,當兩人進房的時候,他正在院子外麵捕捉雪夜的月亮。

一連廢了好幾張畫紙,鄭安秋怎麼都不滿意,如果不能成功在這次的比賽中嶄露頭角,那麼他將失去翻身的餘地。

怎麼都找不到靈感,他煩躁地拿起畫板,想要回到房間,在門外的時候,卻聽見了自己房中有細微的說話聲。

原來這家的男人,就是前幾天那起拐賣婦女案的主謀之一,他們身上攜帶著巨額的財產,剛剛躲過警察的追捕,準備殺他滅口之後出省。

作者有話要說:本來今天想再多寫點,突然聽說我們學校開了學好像要全封閉管理,心態崩了,容我嚶嚶嚶一會tat,明天再多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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