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兒放心,你爹爹不會叫那胡氏好過的。”徐姨娘撫摸著女兒柔軟的烏發,錦心越是乖巧,她越是後怕心痛。
若是……若是婄雲不夠警醒,若是那日胡氏沒有被婄雲撞破,那如今該是怎樣的後果呢?
隻是這樣一想,徐姨娘便覺著心痛,錦心敏感地察覺到,但在寬慰人的事上她實在是苦手,隻能保住徐姨娘,試圖以行動告訴她自己還好好的。
或許是誤打誤撞拜明白了哪路財神,接下來的幾日裡,錦心又收到了來自父親、哥哥的壓驚禮,三姐來探望的時候帶著新得來的美人圖,還帶了兩卷話本子來,知道徐姨娘近來已在為錦心“開蒙”,便叮囑她若是有什麼不解儘管來問。
這就叫錦心很是驚喜了,捧著話本手不釋卷了兩日,若非後來徐姨娘夜裡不放心來查看時,見她趴在被窩裡攬著燈翻話本子,還真以為她轉性開始學習上進起來了呢。
發現了也是覺著又好氣又好笑的,手指頭點著錦心的額頭,罵她不拿自己的身子當回事,又把幫凶小桔子也罵了一頓,掐著腰好笑地道:“我道你這幾日緣何不要繡巧與婄雲上夜了,緣是她們兩個會攔著你,礙到咱們家姐兒夜裡用功了。”
“阿娘~”錦心軟著嗓子撒嬌,把徐姨娘哄得暈頭轉向的,好在還存著兩分多年鬥爭修煉出的清明,收繳了錦心的話本子,從此開始嚴格控製錦心的時間。
關起院門來的母女鬥法自然不足為外人道爾,文從林近來牙牙學語,許多稱謂已經能說得利落了,完整的一句話還是說不出來的,錦心很快在弟弟身上找到了新的樂子,就把那些話本子都甩開不看了,倒叫未心怪失落的,以為妹妹不喜歡,回頭又翻起新鮮有趣的話本子來。
唯有婄雲老神在在——我們家主子,就是這樣見一個愛一個,真好。
三月尚未過去,秦王府的喪事卻到了尾聲,文從翰從書院走了一回,領著師長的教誨回來,本來已經做好了本科不參與府試的準備——便如文家的生意近來做得愈發低調,收斂鋒芒。
府試由地方籌辦、知府主持,金陵知府倒不是什麼欺下媚上之人,但如今方家勢大如日中天,金陵知府總有幾分忌諱,若是方巡撫再打個招呼,恐怕文從翰的才華也不能得到應有的回報。
既然如此,不如再等一科,方家已是這個地步,方巡撫自然不會滿足於隻做個封疆大吏,隻怕還要在京中走動著謀中樞實權,雲院長目光深遠,叮囑愛徒暫且忍耐,待方家調走,江南到底天高皇帝遠,有些事情便不是他們能左右的。
不想這江南的風,幾時竟變得如此之快了。
已是深夜,月明星稀,也不知為何,今夜的鳥雀仿佛格外的多,黃鶯與百靈相和,畫眉與杜鵑呼應。
錦心睡得不大安穩,睜開眼時正覺屋內有一陣微風拂過,她猛地呼吸一滯,下意識地伸手向枕下,忽聽婄雲熟悉的聲音:“主子,是我。”
錦心這才倏地鬆了口氣,將緊攥著絲綿被的手一鬆,虛虛一抬手,婄雲忙過來扶她半坐起來,在她背後添了幾個軟枕暗囊叫她靠住,才問:“姑娘醒了?可是口渴了?”
“外頭是執金密衛嗎?”錦心眼睛半闔著,瞧不出眸中神情如何,指尖搭在薄薄的絲綿被上,輕輕摩挲著被麵上雲紋如意的刺繡,聲音低低的,卻仿佛不過是隨口一問。
婄雲呼吸頓時一滯,忙道:“您醒了?覺著怎樣,身上累嗎?”
她方才那聲主子是脫口而出的,或許是上輩子受影響太深,即便是此生記憶全無的文四小姐,在睡夢中也還是會下意識地保留兩分警惕,一如當年。
隻是如今枕下沒了匕首,門外不是侍衛,偶爾被驚醒時錦心還會有幾分恍惚,覺得本不該是這樣的場景,又覺著還是這樣的場景比較好。
叫人放心。
隻是因為錦心眠淺,婄雲一開始並沒有發現是大錦心清醒了,隻是這樣的場景太過熟悉,才下意識地喚出熟悉的稱呼,這會才開始懊惱自己的動作還不夠小心,聽到錦心問,連忙道:“是。執金衛暗哨,響了有一會了。”
“方家?”錦心問道。
婄雲點點頭,錦心擰了擰眉,又問:“今兒個什麼日子了?”
婄雲有些疑惑,卻還是將日期報來,錦心蹙著眉,暗道:“不應該啊。莫非是謝霄……也不應該,若是謝霄早有準備鬨將開來,方家也不可能得意這些日子。”
婄雲也會也猛地反應過來,忙道:“日子對不上。那東西最快也得要月初才能到京城,算算日子,最早最早也應是在十三日前鬨起來。即便執金衛訓練有素馬匹精良,從京中一路快馬不眠不休趕來也至少需十日。這裡頭時間差不過三日,可當今如今服食罌粟粉時間不算很長,癮頭不至於這幾日就如此明顯了。莫非……”
作者有話要說:男主已經在輸登錄密碼了,明天保證上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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