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麼都不會(1 / 2)

甘映安一晚上沒睡好,心裡一直掛念著在醫院的二寶和杜川,第二天四點多就頂著黑眼圈起床,下意識到廚房做早飯。

婆婆確實到杜若初家去了,這個婆婆倒也奇怪,有事沒事就愛去女兒家住,也不怕杜若初的婆婆有什麼意見。

顧忌到現在杜川的身體狀況,甘映安還要花心思做一些流質食物,同時要保證杜川的營養攝入,不然會導致母乳量過少。

早餐做好放著晾,她又在廚房裡收拾餐具,洗洗碗擦擦灶台,拖地板洗衣服等等。

衣服大多數都不需要手洗,直接放洗衣機裡就好,不過她還要把一些尿布找出來,送到醫院去給二寶用,路上還要買點尿不濕。

一時間,她都忘了自己跟杜川互換身體的事兒。

穀穀醒來發現今天的早飯還是爸爸做的,更加開心了,不僅沒有賴床還積極起床搶著要自己穿衣服穿小鞋子。

甘映安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

送了穀穀去幼兒園,甘映安才驅車去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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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映安抱著保溫盒,走在走廊裡。雖然現在還早,但走廊裡也有一些躺著休息的病人,因為病房一般都分配不過來,而她之所以能住單人病房,也隻是因為婆婆以為這胎是男孩子,大發慈悲才願意出這個錢。

她來到杜川所在的病房,推開門,開了燈,還沒適應病房裡明亮的燈光,就突然聽到一陣抽抽噎噎的哭聲,聽起來就好像已經耗儘了力氣,像個小可憐。

甘映安頓時渾身僵硬,差點把手裡提著的保溫盒甩手一扔。

她衝到床頭,看了一眼已經睜開黑溜溜眼睛的二寶,二寶哭的小臉都漲紅了,眼睛也紅紅的,揮舞著短小的四肢,哇哇哭泣。

甘映安把孩子抱起來,洗乾淨的手指碰了一下寶寶的小嘴,寶寶馬上就用小爪子抱住她的手指,想往嘴裡塞。

看來是餓的不行了。

她再往病床上一看,病床上的人到現在還沒起床,睡的昏昏沉沉,呼吸聲有些粗重。

甘映安氣不打一處來,杜川平時的起床時間是早上七點,晚上十點鐘睡覺,睡眠非常充足,不像她,已經好幾年沒有睡過一次好覺了。

他以為現在還是以前嗎?想怎麼睡就怎麼睡,完全不管寶寶的死活?

在寶寶挨餓的情況下,甘映安的理智也不剩多少,一時間也顧不上那是自己的身體,伸手就去揪杜川的耳朵,扭了一個會疼痛的度數。

原本還在熟睡中的人立即醒來,茫然的睜開眼睛,還有些恍然。

“我讓你晚上不要顧著自己睡覺,要起來給寶寶喂奶,你都聽到哪裡去了?你居然自己一個人一覺睡到大天亮!你難道就沒有聽到寶寶撕心裂肺的哭聲嗎?!”甘映安氣的怒吼,“現在馬上把你的衣服撩下來,給寶寶喂奶!”

杜川很顯然還沒有進入狀態,聽到甘映安的怒吼後,也吼了回來:“照顧寶寶不是你的事情嗎?我還要上班呢!上班有多辛苦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隻是看個孩子而已,能有我上班辛苦嗎……”

說著說著,杜川的聲音戛然而止,他的眼神恢複清明,盯著病房白色的天花板,呼了一聲,看到甘映安還用著他的身體,認命一般,“好吧,我喂奶。”

昨天第一次給孩子喂奶的經曆,真的讓杜川不敢回想,現在又要喂奶,他總覺得胸疼。

當然,為了作為男人的自尊,他不會抱怨什麼,而是默默在心裡哀歎。

當他感同身受,真的變成了他的妻子,去經曆他妻子經曆過的一切,他越發感到自己無法麵對映安。

愧意在一點點堆積,不知不覺中增加。

不管杜川再怎麼小心,二寶還是在喂奶的時候把他的胸弄傷了,一邊被咬破的情況下,還要繼續喂奶,那種感覺就好像二寶吸的不是乳/汁而是鮮血。

一想到這種疼痛還要持續將近一個月,杜川就頭皮發麻。

現在最重要的是,映安生氣了。

因為他昨晚居然一覺睡到大天亮,根本就沒有聽到二寶的哭聲也沒有起來給二寶喂奶。

二寶餓的都打嗝了。

“可是晚上為什麼還要給孩子喂奶?我都睡著了,睡著了還怎麼可能起來為孩子喂奶?”杜川為自己辯解。

沒有人會睡到半夜還能聽到孩子的哭聲然後起來吧?

“那為什麼我能做到呢?”甘映安幽幽問道。

她一個女人都做到,杜川一個大男人怎麼就這樣抱怨呢?

一句話把杜川噎的不知道應該怎麼回。

他支支吾吾地,像是有些不想認輸,“我這是因為還沒有完全適應,等我適應過來就好了。”

“請問你的適應期是幾天?一周?一個月?”甘映安又冷冰冰地問,“如果你不想母乳喂養的話,我沒有任何意見,那就買奶粉吧,隻是會對孩子的發育沒那麼好而已,反正死不了就行,你說是吧?”

杜川聽著這話總覺得有些耳熟,好像哪裡聽過。

看他正在努力回想的樣子,甘映安自嘲地說:“怎麼?覺得這句話很耳熟?當然了,因為這就是你和你媽勸我一定要用母乳喂養,所說的各種理由和說辭。恐怕你自己都忘了吧。”

不是她不願意為孩子犧牲,可是在她被吸出血,傷口流血疼的撕心裂肺,所以稍微抱怨一下的時候,不管是杜川還是婆婆,都勸她為了孩子忍耐,甚至說不過就是這麼一點小疼,有什麼不能忍的?

說什麼用奶粉喂養孩子,不過隻是氣話反話,如果她真的不願意母乳喂養,他們還不得掀翻屋頂鬨起來。

她抱怨隻是想得到安慰啊。

而不是陰陽怪調的冷嘲熱諷。

杜川被懟的屁都不敢放一個,思緒漸漸飄遠,仿佛回憶起一些畫麵。

她向他抱怨喂奶很疼,他不耐煩的說疼又有什麼辦法,為了孩子一定要忍住,為了孩子你連這個都做不到嗎?為了孩子這點疼你都忍不住你算什麼母親……

甘映安看他沉默不語,也不打算再糾結這個問題,隻是在叮囑照顧孩子喂奶這方麵,她的語氣更加嚴肅。

杜川自知理虧,脾氣稍好的聲聲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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