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不愛你了(1 / 2)

杜川進入書房後,讓穀穀出去找外婆玩,轉身就把房門反鎖了。

甘映安正在看外語,戴著黑框眼睛,氣質溫潤,聽到故意摔門的聲音,這才不急不緩抬起頭,“杜川?有事嗎?”

“我媽讓我收拾碗筷,說不定等會還要讓我洗碗!你也知道,我現在在你的身體裡,還在坐月子呢!怎麼可以做這些事情,醫生都讓我回來之後要注意多休息的。”杜川老早就一肚子不滿了。

他非常討厭被困在這具滿身病痛的身體裡。

他很討厭做一個女人,他原本是男人,享受著生理上和社會上對男性的優待,被困在女人的身體裡之後,根本無法適應這種落差。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大概就是現在杜川的真實感覺。

甘映安安安靜地聽完,不鹹不淡地問:“嗯,我知道了,然後呢?”

其實她因為專注看書,沒有注意到外麵杜川跟吳藝蓮都說了些什麼。

雖然看杜川跟婆婆自相殘殺確實挺爽的,但是她也不能因此而忽略平時對自己能力的鍛煉。

她經過這段時間的授課,已經能夠正常上課並且不會讓彆人看出破綻,如果真的有什麼不同的話,大概就是學生對她的評價都挺不錯的。

同事們也都驚歎杜川怎麼突然有了這麼大的突破,完全料不到實際上是換了一個芯兒。

當然,還有一個煩惱就是那個叫做羽秋荷的學生。

根據她的觀察,羽秋荷真的不算是一個很蠢或者很笨的學生,而是一個實際上還算聰明的學生,故意裝笨確實是想爭取一些跟杜川相處時間。

但是,羽秋荷因為沒有深入打聽過杜川的事情,而杜川似乎也不怎麼在課堂上談論自己的事情,所以羽秋荷並不知道杜川是否成家。

當羽秋荷被她直截了當的告知杜川已經有妻兒之後,羽秋荷受到了巨大的打擊,之後看到她就退避三舍,對杜川大概是直接粉轉黑了。

甘映安對此倒是十分欣慰,能讓一個學生回頭是岸,並且擺正態度好好學習,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壞就壞在羽秋荷似乎是太厭惡杜川了,所以有時候乾脆直接翹了她的課,偏偏杜川負責的課程還不止一門,羽秋荷一翹就翹兩門必修課,這對於羽秋荷的學業影響太大,是甘映安完全沒料到的。

她也不算非常有善心,就是覺得她是不是做的不太對?莫名的心情感到微妙。

甘映安這種敷衍的態度讓杜川怒火更甚,驟然撥高了音量以引起甘映安更多的關注,“什麼叫做你知道了,然後呢?我的意思是,這些事情,現在應該讓你來幫做吧?我現在渾身都在疼,而且你們都說了月子不能碰水,對身體不好。”

“你也不希望你的身體被折騰出一身病痛吧?”他生硬地加上這麼一句,像是想通過這麼一句話來表達他那點可憐的愛意,說明他其實還是在為她著想的,讓自己的形象看起來更偉岸一點。

甘映安“啪”的一聲把書本合上,取下眼鏡後,眼神淩厲,再也沒有剛才的溫潤。

“杜川,我第一次坐月子的時候,我不願意碰水,你母親不管事,我想讓你幫忙洗一下碗,你是怎麼回絕我的,你記得嗎?”她雙手交握抵在下巴下,笑容逐漸擴大,看起來卻暗含危險。

杜川茫然地搖搖頭,但是他知道,他跟她結婚後,就再也沒有洗過碗了。

婚前,為了博得她的好感,他曾經也是家務全包的,並且每次做家務的時候都對自己說,等到結婚後這些事情就都是她的活兒了,再忍耐一下就好了!

“你跟我說,不能碰冷水,那就用熱水洗唄,多活動一下,對月子的恢複反而有好處。”甘映安語氣賤賤的,敲重點,“而且我現在可是男人,男人是不可以做家務的,這些不都是你說過的話嗎?”

“是,確實是,可是、可是……”可是什麼?杜川自己也說不明白。

男人怎麼能做家務呢?做家務是女人的活,而他現在的身份是女人。他應該認命負擔家務活,但是他做不到心甘情願。

他想找個理由,看起來合理,可以勸映安幫做他現在作為女人身份應該做的家務,自己繼續當一個什麼事都不用管的一家之主。

而且被她用這種冷漠的態度對待,他的心也在滴血。

“可是這是你的身體啊,你為了讓我難受,連你自己的身體也不顧嗎?我還沒有出月子呢!這身體出了什麼問題,如果以後我們換回來你要怎麼辦!”對的,他這也是在關心她,他不是因為不想做家務,隻是關心她的身體。

“我們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映安,我們明明很相愛的,你為什麼要針對我?我們結婚的時候說好的,互相扶持,互相理解,攜手到老。”杜川痛苦地問。

今天回到家裡所經曆的種種,讓杜川不得不開始反思,到底是哪裡出了錯?

明明在他看來,他跟映安的感情一直很好,為什麼換了身體之後,映安頓時就變得冷漠了?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你不是最清楚了嗎?”甘映安冷笑,“另外,不好意思,我已經不愛你了。請你彆再自作多情,如果不是因為互換了身體,我生蘭蘭之後就應該跟你離婚了。”

“為了我的身體著想?彆開玩笑了,你如果真的為我的身體著想,那你以前是怎麼做的?”

他到底是有多自我感覺良好?憑什麼到了現在還覺得他們之間是相愛的?

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她已經給過他多少次機會了,他卻一次又一次打破她的下限。

再深的愛,也會有底限的啊。

杜川猶如墜落冰窖,從頭到腳一陣冰涼,指尖發顫。

一句‘我已經不愛了’久久回響在他的耳畔,讓他根本就發出不出一個音節。

“開、開玩笑的吧?”他聽到他試圖用調笑的語氣揭過這個話題。

甘映安眼神暗了暗,“我不愛你了。如果你沒聽清楚,那我可以重複十遍,一百遍,甚至一千遍一萬遍。杜川,我再也不愛你了。曾經愛過你,是我此生最大的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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