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1 / 2)

宮裡的日子總是過的波瀾不驚的,四福晉並不是一個多苛刻的人,或者說是為了個賢良的名聲,胤禛的一眾妾室們並不必日日去正房請安,除了初一十五和節日意外,三日去一次也可,所以四阿哥的小院兒的日子總是過的不緩不慢極平和的。

一日最熱鬨的時候,就是晚上胤禛回來和早起胤禛去上朝的時候的,晚上哪個屋子正門大開、主子打扮的光鮮亮麗地站在門口,早晨銀盆盛的洗漱的水從哪個屋子裡端出來,都是可炫耀的資本。

照例是李氏,一大早,看著李氏披著一件桃紅色的襖子,鬆散著發,慵懶地靠在門口的樣子,看著她眼角眉梢的幾分春意和麵上如雨後芙蓉般的嬌豔,即便是氣定神閒如四福晉也暗暗咬了咬牙,然後卻還得端起笑容,對著胤禛福福身:“爺慢走。”

“嗯。”胤禛對這個端莊賢惠的四福晉還算滿意,此時頷首點了點頭,溫聲道:“外頭冷,時候還早著呢,福晉快回去歇著吧。”

確實還早著呢,天還灰蒙蒙的,李氏門前廊下卻已掛上了一盞羊角燈,蘇培盛提著一盞精致的宮燈候著胤禛。

直到胤禛被眾人簇擁著的身影消失在連接後院和前院的垂花門下,李氏方才慵懶地打了個哈欠,緊了緊身上的襖子,掃了一眼對麵關著的門,嘴角輕輕挑起一抹笑意,回身對著福晉輕輕頷了頷首,慵懶地開口,輕柔的聲調裡還帶著無儘的春意:“妾身先回去歇著了。”

然後也不等四福晉答複,扶著融雪的手款款轉身回了屋裡。

看著李氏消失了的背影,四福晉身邊的巧兒忙過來扶著四福晉,低聲道:“福晉,天兒正冷呢,回裡屋去吧,裡屋暖和。”

“嗯。”四福晉淡淡地應了,隨著巧兒轉身回了屋裡,卻隻有她知道她把手裡的一串檀木珠子扯得有多狠:“把檀香電上吧,本福晉要禮佛。”

“是。”巧兒忙答應了,一麵給屋內服侍的侍女使了個眼色,一麵扶著四福晉往屋裡走,沒一會兒,西邊暖閣旁的耳房裡就傳來了清雅醒神的檀香氣,四福晉虔誠地跪在蒲團上,口中喃喃地撚著拗口的經文,手上一顆顆地撚著那一串檀木念珠。

宋舒予對著聲音熟悉的很,畢竟以前四方征戰的時候也和那邊聯手搞過大事情,那些個禿頭的一個一個的都虔誠的緊,一天早中晚三次地念經文,著實讓人佩服,也著實讓人頭疼。

她從沒像這樣恨自己的耳聰目明,抬手捏了捏眉間,道:“把安息香歇了。”

“是。”意蘭忙應了,上去一盞茶潑在了香爐中,讓其芳捧走了那小巧的青玉香爐,上前在床旁坐了,關切地看著宋舒予:“主子,您要起身嗎?”

宋舒予微微搖了搖頭:“不了,再睡會兒。”微微一頓,又道:“爺走了?”

說是疑問的,其實眉宇間淡淡的,一看就知道答案,畢竟正房的檀香和念經聲隻會在胤禛走了之後出現。

“是。”意蘭笑了,道:“奴才聽著聲兒,是走了。”

一麵說著,她又捧了溫熱的蜜水過來給宋舒予,宋舒予接過青瓷蓋碗抿了一口,然後又遞給了意蘭,卷了床上的鴨黃綾被,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道:“等會兒蘅安來了,讓她先寫字,等我醒了用過早膳再彈琴。”

“是。”意蘭柔聲答應了,一麵將那頂銀紅色的床幔垂好,捧著蜜水恭敬地退下了。

等到天兒大亮的時候,已快到了辰時了,眼見著屋裡的西洋鐘就要開始響了,蘅安來了,穿著一身精致的櫻草色小旗裝,梳著兩根小辮子,垂著一對兒的赤金的鈴鐺辮墜,戴著蝴蝶耳鐺,踩著好看的小繡鞋,行走之間身上的蘭草花紋微微晃動,露出鞋尖上的兩隻蝴蝶,看起來靈動可愛極了。

其芳忙給斟了熱熱的兌了茉莉花乾煮過的羊乳來,意蘭引著在另一邊的炕上坐下,笑道:“主子還沒起呢,不過吩咐要您先習字,您在這兒先坐會兒,雯霽去了點心房取糕點,等會兒用了點心再寫。”

“還是意蘭姑姑好,我確實餓了。”蘅安在炕上做好,用帕子擦了手,從炕桌上的蜜餞匣子裡摸了兩顆蜜餞吃了,笑著道。

其芳也笑了,一麵微微側身,讓其芳把腳爐擱在了蘅安腳下,道:“格格您先暖暖身子。”

另一邊,二格格芷安也到了自己額娘屋裡,芷安是三十四年生的,今年滿打滿算剛三歲,比蘅安小了一年零四個月,卻矮了蘅安一頭,此時穿著一身淺紅色的小襖子,紮著一條小辮子,被奶母抱著進了李氏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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