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兒?說吧,嫡額娘還能不許不成?”四福晉笑著道。
蘅安從袖口取了寫好的東西來,展開給四福晉看,一麵笑道:“女兒上次往康親王府上赴宴,和一群格格們約定好冬日裡要做東道請一場宴,隻是到今日都沒定下來,也沒什麼頭緒,便來求教嫡額娘了。”
“你這還是沒什麼頭緒?那就再沒有頭緒的了。”四福晉伸手點了點頭蘅安的額頭,無奈搖頭笑道,仔細看著蘅安寫下來的東西,覺著到也有可取之處,雖有一兩點不切實際的,但畢竟是第一次操辦宴席,已可以看出來蘅安的天賦了。
當下命人撤了桌上的物件,取了紙筆來,拉著蘅安和芷安在身邊,仔仔細細地指點了蘅安一番,又將自己辦宴會的經驗說了不少,這方便她並不吝嗇,畢竟也如青黛所說的,這一場宴會,代表的是雍郡王府的臉麵和下一代格格們的教養,馬虎不得,辦得好了,說出去也是她的臉麵。
然後又問道:“可決定了要在哪裡舉辦宴會?要不嫡額娘讓人將府裡的花園收拾出來?”
“不必了。”蘅安笑道:“小女孩兒家的宴會,叨擾了您們反而不好,先頭問了額娘,額娘說她去年夏日裡在京郊買了個園子,地方雖不大,地點和景致卻好,裡頭開的滿滿的梅花,正適合冬日裡玩去。”
“你額娘素來妥帖,能入她的眼,地方也定然是極好的。”四福晉笑了,便也不再過問這個,隻道:“那廚下的人和伺候的人可定奪了?”
蘅安又笑了:“額娘說,廚下的人她尚可以幫忙,伺候的人可是沒有半點頭緒了,還是得求了嫡額娘,好歹從府裡調度調度,給女兒找個二十來個麻利能乾的,讓女兒用一天,可好?”
“好,都依你。”四福晉笑了,然後又不知想起了什麼,微微蹙眉,道:“再讓人從廚房給你調兩個手藝好的廚子和四五個幫廚過去,好歹是王府裡出來的廚子,不會出什麼彩兒,也不會有什麼錯處,你那群小姐妹們未必沒有想著挑你刺兒的,也好壓一壓。”
“是。”蘅安還有些不明白的,不過想到出門前宋舒予說到廚子意味不明的樣子卻莫名有些知道了,當下點了點頭,看著四福晉麵帶感激地道:“還得多謝嫡額娘的疼愛了,若不是嫡額娘的指點,蘅兒不知要出多少差錯呢!”
“這沒什麼。”四福晉摸了摸蘅安的小辮子,眉眼柔和地溫聲道:“你的宴會辦好了,說出去是嫡額娘的臉麵,是雍郡王府的臉麵,辦的不好了,砸的也是嫡額娘的招牌,嫡額娘哪裡能夠不用心?”又看了看一旁的芷安,笑道:“再說了,你的宴會辦好了,不論是對你,還是對芷兒和你們以後出生的妹妹們,都是有好處的不是?”
“是。”蘅安對這個心知肚明,一麵笑吟吟起身對著四福晉福了福:“但還是得多謝嫡額娘的疼愛了,若是沒有嫡額娘,女兒是萬萬做不成這個的。”
四福晉又笑著道:“既然來了,也彆急著走了,讓小廚房準備些精致的小點心來,咱們娘仨兒再吃一頓,豈不正好?”
蘅安笑著答應了,道:“嫡額娘的心意,蘅兒哪裡有不受的,正喜歡嫡額娘小廚房的手藝呢。”
芷安笑著坐在一旁看著四福晉和蘅安說話,雖不常開口,但偶爾說的兩句話卻令人心裡極為熨帖舒服,四福晉又說到冬日裡京裡的首飾鋪子要送一些樣式極好的首飾過來,往年都是一份,今年府裡多了個公主,隻怕要多上一份了。
說的蘅安羞得很,隻道:“便是再封什麼公主,不還是嫡額娘的女兒嗎?您何必這樣打趣蘅兒呢?”
“好好好,不打趣你,咱們隻看著,等到了過兩日首飾鋪子送東西讓人來選的時候,可有人專門給你準備的那一份便是了,到時候,若是咱們蘅兒手頭不寬鬆,可得來找嫡額娘,嫡額娘定然幫你付了銀子。”四福晉攬著蘅安和芷安笑著打趣道,三人笑成一團,常嬤嬤和巧兒抿著笑站在一旁,屋子裡暖和,也是其樂融融的。
回頭蘅安和宋舒予並青黛說起廚子的事兒,宋舒予便笑了,道:“你這個嫡額娘,素來做事都是最小心不過的,也處處以大局為重,不會給人留下這麼明顯的一個把柄的。”
又聽蘅安說了宴會的種種準備,索性就把以箏借給蘅安兩日,又讓莊子山準備一些野味並小湯山莊子上的暖房菜一起,送到了那將要給蘅安準備做宴會之用的梅園裡,鄭永他們跟是帶著人親自在那園子裡巡視了一日,確定沒什麼野獸毒蛇之類的又撒了驅蛇蟲野獸的藥粉,再留下些人仔細打理,方才由以箏複了命。
就為了蘅安這一場宴會,可是一群人都忙的團團轉了,索性宴會也妥妥貼貼平平穩穩地辦了起來,可讓不知多少人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