郯墨每天的固定投喂讓她已經倍感壓力了,這兩天喬嵐一直都在琢磨怎麼和郯墨開口,讓他不要再來西餐廳當冤大頭,但是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
喬嵐預感這事一旦說出來郯墨一定會不高興,但是非說不可,這是原則問題。
下午放學出來,去西餐廳的時候,喬嵐路過一條街,三三兩兩都是燒烤店,附中的學生都戲稱這裡是燒烤一條街。
喬嵐走過燒烤街,走著走著發現一個熟悉的身影。
眯了眯眼睛,再看過去,還真沒看錯,一堆穿著附中校服的初中生擠在外邊一個露天桌子邊上,男男女女都有,一群小朋友吆喝著居然還在喝酒。
喬源又圓又滾的身體擠在一堆單薄的初中生裡邊,格外明顯。
喬父喬母給喬源花錢向來舍得,喬嵐也沒有多想,隻看了一眼就轉身上了公交車。
晚上的時候,郯墨如約而至,不過陳伯送他來後又離開了,說是有點事情。
郯墨依舊點了和昨天一模一樣的菜品,喬嵐糾結了半天問他,“天天吃這幾樣,不會覺得膩嗎。”
再好吃的東西,天天吃也該膩了。
郯墨連續三個月在這個店吃完飯,所有的菜來來回回已經吃了不知道多少遍,他真的不膩嗎?
陳伯最近越點越少甚至開始點紅酒,喬嵐敢打包票,陳伯絕對吃膩了。
但是郯墨正兒八經的切著牛排,還挺認真的回答喬嵐,“不膩。”
他沒撒謊,郯墨也不會撒謊。
他是真的不膩,他就喜歡一成不變的生活節奏,包括住的地方,周圍的人,房間裡擺放的東西,還有填飽肚子的食物。
能吃飽就可以。
喬嵐試探失敗,她沉默的盯著郯墨看了好半天,突然道,“郯墨,你知道你在這家餐廳已經花費了多少錢嗎。”
郯墨切著牛排的手頓住了,不知道喬嵐為什麼會突然這麼問,因為喬嵐在說話,所以郯墨禮貌的抬頭看她老實回答,“不知道。”
每天都是陳伯付錢,更何況郯墨既不關心也不在乎。
今天餐廳人少,陳伯也不在,喬嵐索性坐在了陳伯之前一直坐的地方,她對著郯墨比了一個七。
“郯墨,三個月時間,你在餐廳一共消費了七萬。”
喬嵐上輩子這輩子,除了穿書前高考考了省第九,政府獎勵了她五萬塊錢,一直都過的窮巴巴的,她之前沒有細算,後邊細算後後發現郯墨居然已經在這家餐廳花費了這麼多,喬嵐坐不住了。
郯墨還是沒理解喬嵐的意思,三個月消費了七萬,怎麼了...
喬嵐眉頭擰了起來,“你不覺得太多了嗎?”
郯墨想都不想,搖頭,“不多。”
喬嵐:“......”
她不想和郯墨探討七萬塊對於有錢人和一般人是什麼概念,她深吸一口氣,“但是對我來說,太多了,沒有必要這麼去浪費。”
“沒有浪費”,郯墨放下刀叉,淺褐色的眼睛專注的看著喬嵐,“我來這裡吃飯,你可以有提成,有小費,所以不是浪費。”
這不是浪費是什麼。
這是郯墨第一次明說自己來就是為了喬嵐,說不感動是假的,但心裡過意不去也不是假的,“每天花錢吃不喜歡的東西,這就是浪費”,喬嵐試圖和郯墨解釋清楚。
郯墨沉默半晌,低下了頭小聲道,“沒有不喜歡。”
“沒有不喜歡但是也說不上喜歡,是不是,在來這家餐廳之前,郯墨,你每天吃什麼都有專業營養師幫你搭配,你需要補充均衡充足的營養,你的身體也不允許你長期吃這麼油膩不健康的東西。”
郯墨沒有反駁,他終於從喬嵐的話裡聽出幾分不同尋常,“你到底”,他看著喬嵐,“想說什麼。”
“我想說,郯墨,今天過後,和以前一樣在家裡吃飯吧,不要再來這裡了。”
郯墨一語不發的看著她,好半天後聲音悶悶的,“那我不來了”,沒等喬嵐鬆口氣又接著道,“我讓陳伯每天帶回去。”
喬嵐一口氣又提了起來。
“不是”,喬嵐終於發現了,完全不能和郯墨繞彎子,想說什麼必須直接明確的告訴他,“不要來這裡吃飯,也不要讓陳伯帶...”
郯墨難以控製的開始暴躁,他想不明白。
“你不要錢,也不要我來這裡,那你到底要我怎麼做?”
“你什麼都不用做,郯墨”,喬嵐又重複了一遍,“你什麼都不用做,不用幫我不用給我錢,我自己可以...”
“可以什麼,如果可以你又為什麼來這裡打工。”
郯墨執拗而又搞不懂喬嵐為什麼要一直糾結這個問題,她缺錢他有錢,不過七萬塊錢為什麼一定要這麼難?
喬嵐也因為怎麼都講不通而語氣更加嚴肅,“我缺錢和你有錢沒有聯係,你為什麼就是搞不明白,我們是朋友是同學,沒有哪個朋友哪個同學會這麼做,郯墨,我們之間,沒有你必須養著我供著我的關係...”
郯墨壓抑的暴躁,在聽到最後一句話時瞬間爆炸,將手裡的刀叉摔在了盤子上,“咣當”一聲驚得周圍人紛紛往這邊看。
他冷冷看著喬嵐,“不吃了,結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