徳妃也知道剛剛因為氣惱榮楚在皇上麵前說她的兒子大皇子出言不遜,讓大皇子因此受了重罰,所以嘴快了些,話說出口她就後悔了,榮楚雖然入宮沒多久,可惹了他的人沒一個有好下場,更重要的是,皇上像是瘋魔了一般,竟然什麼都聽他的,為了一個閹人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不顧了。
剛剛那話要是讓榮楚聽了去,指不定在皇上麵上編排她什麼不是,讓皇上懲治她呢!
想到這,她更是後怕起來,也沒心情逛園子了,帶著人回了宮。
淑妃獨自無聊,也不逛了。
……
“來了來了,公主,大統領來了。”薔薇遠遠看到榮楚帶著人過來,忙跟進去通知玉羅。
玉羅道:“你趕緊去叫人來看,要快。”
薔薇應了聲是,快步跑走了。
玉羅脫了外衫下到了池子裡,聽到門口傳來腳步聲後,深吸一口氣鑽進了池子裡。
榮楚帶著進了玉清殿,見水裡有未散儘的水波紋,眉頭一挑,“今日天涼,將池子裡的水燒熱些。”
小李子看了眼外麵的大太陽,張了張嘴什麼也沒說,讓人去加柴燒水了。
池子是仿照火坑的樣式建製的,池底下麵是空的,由幾處口子燒火,熱度透過池底將水加熱,十分方便。
接到榮楚的命令,外麵的宮人便不停的添柴燒火,不過片刻功夫,池子裡的水就開始冒起了熱氣,一個人被燙得受不了從池水中鑽了出來,濺起水花無數。
小李子被嚇了一跳,卻還是在第一時間擋在了榮楚麵前,大聲喝道:“大膽,何人敢藏身在此,驚擾了大統領,實在該死!”
“混賬,連本公主也不認得了嗎?”玉羅抹了把臉上的水,氣惱的罵道。
她本來準備藏在水底,等榮楚下了水後再鑽出來,這樣一來她清白不保,榮楚非得娶她不可,誰知水底竟然突然滾燙起來,她受不了隻好提前鑽了出來,計劃未能如願,又被水燙了,可想而知她有多惱火!
眾人這才看清水裡的人,都驚得跪了下去,“奴才該死,不知是公主在此,請公主恕罪!”
榮楚見到玉羅後也有些吃驚,他並不知道是玉羅,還以為是要行刺他的人,所以才讓人將水燒燙的,見玉羅隻著裡衣,薄薄的衣衫緊緊貼在身上,身形一覽無餘,他忙轉過身去,道:“不知公主在此,臣有罪,臣這便帶人離開,不打擾公主沐浴了。”
“榮大統領!”玉羅卻叫住了他,故意往水裡一跌,“本公主上不來了,你過來拉我一把!”
榮楚若現在還不知道玉羅打的什麼主意的話,那也不用在宮裡混了,他回道:“男女有彆,臣雖是宦官,也怕影響公主聲譽,小李子,讓外麵的人把火滅了,並叫幾個宮女過來扶公主。”
“是!”小李子忙跑出去傳達命令,“停了停了,把火滅了,快點!”
燒火的宮人熱得滿頭大汗,抹了把汗問道:“李公公,大統領不是吩咐加火嗎?怎麼現在又要停?”
“讓你們停就停,廢話這麼多做什麼?大統領的話也敢質疑,不想要命了?”小李子狐假虎威罵道。
宮人們連連應是,忙將火給撤了。
小李子趕緊去叫附近的宮女。
“臣不打擾公主,先行告退。”榮楚說罷未停留片刻,帶著人快速離去。
玉羅氣得拚命拍打著水。
薔薇帶著人進來,便見得自家公主這般模樣,有些傻眼,“公、公主,大統領人呢?”
“走了!”玉羅停下發泄的動作,氣呼呼回道。
薔薇再問:“那你們……”
“什麼事也沒有!”玉羅說完凶道:“還不快把本公主扶上去,要燙死本公主嗎?”
薔薇回過神來,忙帶了兩個宮女下水將她扶了上來。
玉羅穿上衣衫,不甘心道:“你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
小李子帶著宮女來到玉清殿外,見玉羅已經帶著人走遠了,便又將人譴散了。
……
“玉羅,你好歹是一國公主,本宮的親生女兒,當今皇帝的皇姐,怎麼能做出這種傷風敗俗的事情來?”一身華貴的聖母皇太後餘氏聞聽女兒在玉清殿的事情後,氣得拍案斥責。
玉羅反駁道:“公主怎麼了?公主也是人,就不能和喜歡的人親近了?”
“你還敢說這樣的混話?他不過是個閹人,哪怕皮相再好又如何?今日若讓你成事,你難不成還要嫁他不成?”餘氏氣得眉毛都豎起來了。
她日子過是順遂,又保養得宜,明明快四十的人了,看著不過三十出頭,皮膚白淨細嫩,一身華貴氣質,再配上精致無比的衣著,端的是絕美無比,雍容華貴。
就連發起脾氣來,看著也頗為賞心悅目。
玉羅毫不遲疑的答道:“沒錯,我就是要嫁給他!”
“你敢!”餘氏豁然起身指著她威脅道。
她當年費了多大的功夫才將榮家的人除掉,可惜她唯一的兒子死了,要不然她的日子更好過,如今她隻有這一個女兒,她又怎麼會讓女兒嫁給那個閹狗?
她深吸一口氣,走到女兒麵前,理了理她的衣發,憐愛道:“玉羅,你是母後唯一的孩子,母後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好,你能不能聽母後的,不要再接近榮楚了?他已經是個廢人,不可能給你幸福的,母後幫你挑一個人品樣貌都比榮楚好的男子,好不好?”
“不,除了榮楚我誰也不嫁!”玉羅堅決回道。
啪!
餘氏氣得狠狠打了她一巴掌,恨鐵不成鋼道:“你到底是不是哀家的女兒?怎麼會這麼沒出息?心心念念的要嫁給一個心狠手辣的閹人!”
“他本不是閹人!”玉羅重重放下本能的捂住臉的手,看著母親,大聲道:“他本是那般風華萬千的少年,他有最榮耀的家世,他有最遠大的前程,他有幸福的家,他活得那般陽光明媚,光彩照人,是誰毀了他的一切?”
餘氏被她的話震懾得後退一步,臉上有些慌亂。
她的心腹宮女百合見狀忙將殿門關上,將宮人都驅出殿去。
玉羅紅了眼眶,按住痛裂的胸口,哽咽道:“我是那麼那麼的愛他,可是我卻沒有辦法救他,我這一生都愧對他,所以我要彌補他,我要嫁給他!”
“玉羅,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母後千叮萬囑,這件事情要爛在肚子裡,你竟然還敢提?你信不信母後隨時可以送他下地獄與榮家人一家團聚?”餘氏麵露陰狠道。
玉羅捏緊拳頭,定定道:“我不會讓任何人再傷害他分毫,哪怕您是我的母親,也不行!”說完,她轉身打開門,頭也不回的走了。
餘氏氣得胸口不停的起伏著,最後轉身將桌子上的茶盞糕點全部掃落在地,她一世順順當當,怎麼就生了這樣一個孽障!
簡直是人生的敗筆!
……
“備浴湯,本統領要沐浴更衣!”榮楚進到屋裡,立即命道。
原身的潔癖已經到了破天荒的地步,連帶著榮楚也被影響了,超過三個小時不洗澡他就渾身發癢難耐。
小李子估摸著時間,早就準備好了,忙向前回道:“大統領,已經備好浴湯,奴婢伺候您更衣。”
自從上次玉羅公主出現在玉清池後,大統領就不再去玉清殿了,每次都是在自己的屋裡沐浴。
因此他看好時間就提前準備好,讓大統領回來就能立即沐浴。
榮楚滿意看他一眼,道:“玉佩賞你了。”
正將榮楚腰間昂貴的玉佩解下來,準備去放的小李子聞言,歡喜不已的謝了恩,麻利的幫榮楚褪去衣衫,伺候他入了浴桶。
熱水散發出霧氣,縈縈繞繞,朦朦朧朧,水中的人如同身處仙境一般,更是美得動人心魄。
“給本統領搓搓背。”榮楚泡在溫熱的水中,才覺得身上的癢意緩解了些,閉上眼睛享受著這舒暢的時刻。
身後沒有人應,但一雙柔軟嫩滑的手卻已經搭在了他的背上,輕輕的搓揉起來。
榮楚猛的睜開眼睛,反手便鉗製住了背後的手,聽到一聲嬌呼,他轉頭看去,果然不是小李子,而是……玉羅。
他趕緊放開她,轉身站起身就要出去,卻被她從身後抱住,他猛的僵在了那兒!
“榮楚哥哥,彆拒絕我好嗎?”玉羅看著他消瘦的背,哀求道。
曾經健壯的男子,卻被折磨成這般不成人形,都說父債子償,而她,要母債女償!
榮楚愣了愣,“公主請自重,臣不過是個閹人,給不了公主想要的幸福!”他說罷大力掙紮,卻不知這小女子哪來這麼大的力氣,竟如何也掙紮不開她的懷抱。
“你不要這樣說,不要這樣傷害自己!”玉羅平日裡就最聽不得這閹人二字,像是巴掌啪啪的打在她臉上,又像是刀戳在她心口,更何況是榮楚自己說出來,更讓她難受萬倍。
榮楚閉了閉眼,大力掰開了她的手,快速脫身出去,拿起架子上的衣衫將自己裹了個嚴實,他這殘破之體,自己都沒眼看,哪能讓他人看了去?
他看著一臉痛苦的玉羅,道:“公主乃金枝玉葉,自有驕子良配,何必要在我這種殘廢身上耗費心神?今日之事就當沒有發生過,臣不會讓任何人知道的。”說完,他快步離去,並將所有的宮人都帶走了。
玉羅咬緊嘴唇,淚如雨下。
……
“你說什麼?你要出宮住?”皇甫興驚訝的看著麵前妖冶豔麗的男子問。
榮楚點頭,“是,臣要出宮建府,臣雖是閹人,但以臣父親曾犯下的大錯,貴人們還是忌諱臣的,為了讓大家安心,臣想出宮住,請皇上恩準。”
皇甫興猶豫道:“你是朕的禁軍統領,心係朕的安危,怎麼能讓你出宮住呢?若是出什麼事,誰來保護朕?”
“皇上,朕不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廢人,承蒙您不棄委以重任罷了,臣連自己都保護不了,又淡何保護皇上呢?”榮楚自嘲道。
皇甫興想了想,歎道:“好,朕答應你便是,但若朕有需要,你得隨傳隨到。”
“臣謝皇上恩典!”
……
“皇上,您怎麼能答應讓榮統領出去住呢?”玉羅聞聽消息,急得闖進了皇甫興的寢宮。
皇甫興放下手中的書,笑道:“皇姐,你難道不知道榮統領就是要避開你所以才要出宮建府的嗎?”
“我知道,所以你更不能讓他出宮了!”玉羅急道。
皇甫興搖了搖頭,“皇姐,算了,你何必要以身相許,我們用另一種方式彌補他不行嗎?”
當年他的母親不過是一個失寵之人,連帶著他這個皇子也默默無聞,若不是皇姐幫忙,他怎麼能登上大秦的皇位,所以她願意幫助皇姐彌補榮楚,甘願冒天下之大不韙將禁衛軍統領一職交給榮楚。
隻是皇姐要嫁給榮楚的做法,他也並不讚同。
“不,我若不嫁他,母後必殺他,我隻有時時陪在他身邊,才能保住他的命!”玉羅一臉堅決道。
皇甫興道:“有朕在,一定不會讓他有事的,皇姐,你還是打消這個念頭,自古以來也沒有一國公主下嫁宦官的,這豈不是讓他國恥笑嗎?”
“大秦國讓人恥笑的事情多了去,也不差我這一樁了!”玉羅眼底浮現一絲冷笑。
皇甫興一愣,自是明白她所說的是什麼,歎息一聲道:“榮楚鐵了心要避開你,你怕是不能如願!”
玉羅堅決道:“哪怕他躲到天涯海角,我也要跟著他,此生非嫁他不可!”
作者有話要說: 每次寫新的世界腦細胞都要死一半,感覺有好多設定bug,但一時間又想不起來,如果大家看到有bug,不要罵葉子,告訴葉子來改,葉子的腦子真的是不夠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