蕙蘭卻道:“那……娘娘不擔心皇上去查麼?”
張太妃眉頭一挑,道:“去查就更好了,待查清楚之後,皇上他確確實實是先帝爺的血脈,誰敢質疑?到時候,皇上便會知道那賤人在信口胡言,必不會給她好果子吃!”
蕙蘭猶豫了一下,道:“那……若是查出來彆的呢?娘娘。”
張太妃的表情頓時就變了,她坐直了身子,蕙蘭便停住手,慢慢地道:“如今宮裡謠言四起,傳得沸沸揚揚,娘娘當時與皇上說那些話時,可還有旁人在側?”
“不,”張太妃立即道:“哀家當時是摒退了所有的人,與皇上單獨說的,絕不可能被人聽見,這種事情,皇上也不可能宣揚得人儘皆知,當時隻有皇後在旁邊!”
她臉色難看地道:“難道是蘇青霓傳出去的?”
蕙蘭卻搖首,道:“這倒是不大可能,皇後與皇上乃是夫妻,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傳這種消息與她有何益處?依奴婢來看,這話必然是從慈寧宮傳出來的。”
張太妃疑神疑鬼道:“若是那賤人傳的,她何不直接——”
何不直接說皇上非她的親生血脈?
蕙蘭道:“若是直接傳這樣的流言,娘娘不是就會提高警惕了麼?”
哪裡還能等到流言發酵至如今?張太妃一開始就絕不會讓這樣的流言傳出來,她猛地反應過來,驚道:“那皇上已經開始去查了麼?”
蕙蘭心裡一歎,抿了抿唇道:“恐怕是的。”
張太妃緊緊抓住桌案邊沿,才塗好丹蔻的指甲竟硬生生折斷了一半,她麵色急變,道:“不,諒他也查不出什麼來,當年的事情,除了你我,這世上已沒有第三個人知道了。”
蕙蘭的眼中卻浮現幾分憂色,她總覺得,太後敢翻出這種舊事,就必然會有後著的。
……
禦書房。
楚洵坐在禦案旁,手裡拿著一本折子翻看著,李程正躬身回話:“奴才謹遵聖旨,去查了當年在景仁宮伺候的宮人們。”
“嗯,”楚洵拿起朱筆在折子上勾畫了幾下,道:“查出了什麼?”
李程答道:“當初景仁宮裡除了太妃娘娘,還另外住了兩名先帝的妃嬪,一個是蘇嬪,一個是寧嬪,這寧嬪與太妃娘娘是堂姐妹,兩人關係還算好,隻是寧嬪當時不算得寵,不過她與太妃娘娘是一同懷上身孕的。”
楚洵聽了,朱筆微微頓了一下,他淡淡道:“所以朕是寧嬪生的?”
語氣平淡無比,就好像在問今天晚上吃什麼菜似的,李程忍不住擦了擦額上的汗,道:“這、這卻沒有人知道,冊子上記著的,說寧嬪當年比太妃娘娘先一日生產,生的是一位公主。”
聞言,楚洵擱下朱筆,想了想,抬起頭來,道:“妃子生產,宮裡那麼多人,沒有一個人見到過有人調換了寧嬪和太妃的孩子麼?”
這話說的,李程忍不住又擦了擦額上的汗,心說,您當時也就是一個嬰兒啊,怎麼就認定了自己是寧嬪的孩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您生下來就能記事了呢。
他小心道:“這卻沒有,不過,時隔這麼多年,也有許多宮人被遣出宮去了,若再統一盤查,需要一些日子。”
楚洵點點頭,道:“那就去查。”
李程隻好應道:“是。”
楚洵沉吟片刻,把折子合上往桌上一扔,道:“擺駕,朕要去坤寧宮。”
……
一刻鐘後,坤寧宮。
蘇青霓坐在榻邊,旁邊則是楚洵,他自打來了之後就沒說話,光坐在榻邊,劍眉皺著,一副心情不好的樣子,不由問道:“皇上怎麼了?”
楚洵沉默不語,她隻好又去看李程,李程站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心,表示自己什麼也不知道,蘇青霓莫名其妙間,隻好對楚洵道:“皇上若有什麼心事,不妨與臣妾說一說,悶在心裡如何好受?”
楚洵抬頭看了一眼李程,李程頓時會意,帶著眾宮人都退下去了,楚洵才低聲道:“朕知道自己的生母並非太妃,可又找不到證據。”
蘇青霓一懵,等等,前陣子不是還說是派人調查麼?怎麼直接就開始找證據了?
楚洵望著她,道:“朕親耳聽她與彆人說過的,就在朕八歲那年。”
蘇青霓心裡一緊,道:“她說了什麼?”
楚洵麵無表情地道:“她對彆人說,先皇一直不肯認朕,朕於她而言一點用都沒有,隻是累贅罷了,為何當初死的那個孩子不是朕?”
作者有話要說:本文智商盆地:張太妃。
作者君當初做人設,給大夥兒分智商的時候,張太妃你一定是遲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