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骨錚錚方侯爺(12)(2 / 2)

我的氣更加順了,甚至嘴角也彎了彎,說道:“好,不過可能不需要你當麵指認白愁飛了,他已經死了,你隻要指認溫柔是撒謊的就好,我真的是很討厭她。”

雷純微微一震,聽了我後半句話,又扯開一個苦澀的笑容,“柔兒隻是個孩子,她不懂。”

我說道:“十六七歲了,還是個孩子?我八歲的時候都比她要懂事,像她這個年紀的時候,我……”

我想了一會兒才想起我十六七歲的時候剛剛從訓練所出來沒多久,整整兩年多,除了吃飯睡覺殺人,就是練武,好像並沒有可以拿得出手的地方。

雷純已經道歉,我的氣也順開了,我擺了擺手就要走,剛轉身就聽雷純低低細細的聲音響起,“撇開私人恩怨,我真的很羨慕戚姑娘。”

我回轉過身來,驚訝地指著自己的鼻子,“你,羨慕我?”

從來沒有人對我說過這樣的話。

雷純笑了笑,比先前的苦笑要真誠得多,她說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從小體弱不能習武,隻能靠彆人保護,雖然一直在幫爹爹處理六分半堂的事務,但無論是堂子裡還是外麵,提到我的時候,都是——那個不會武功的雷大小姐。”

她輕聲說道:“我這麼說,姑娘可能不會理解,我以前一直在想,憑什麼他們男人可以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就算是狄飛驚那樣不懂武功的殘疾也可以在江湖上占有一席之地,旁人提到他從不說他的弱處,隻會讚他無所不知,神機妙算,而我隻因為是個女人,是個不懂武功的女人,就得被逼著去做不喜歡的事情,嫁給不喜歡的人,沒人在意我的想法,從生到死,無法自主。”

我想說狄飛驚雖然是殘疾,但他的武功不差,比王小石還要高一點,是個先天高手,但仔細想想,這是他一直在隱藏的緣故。

雷純慢慢地說道:“戚姑娘在我看來,和柔兒是一樣的。”

我不可置信地問道:“我?我跟溫柔一樣?”

雷純笑了,說道:“和她一樣笨,柔兒有洛陽王做爹爹,所以她生來三千寵愛,想對誰任性就對誰任性,不必去管旁人的感受,所以她仍舊是孩子心性,姑娘年紀輕輕,就已如昔年燕狂徒李沉舟一般天下無敵,所以瀟灑肆意,想殺誰就殺誰,輕描淡寫就能決定旁人的命運,所以荒廢頭腦,隻知一力降十會。”

這我倒是沒法反駁她,反而因為她把我看得太透而渾身不自在起來。

太聰明,太聰明。

雷純說道:“姑娘不懂防備人,就像現在,我隻是說了幾句話,你對我的惡感是不是就消去了許多?”

我的眉頭皺了起來,本能地反駁道:“我不需要去想這些,我開心就對讓我開心的人好,我不開心就把讓我不開心的人殺掉,活著就這麼簡單,何必要管那麼多?”

雷純慘然一笑,“可有的人,想活著怎麼就這麼難?”

雷純走了,我還在想她說的話。

過了一會兒,方應看換了身衣服進來了,我抬起頭看著他,他身後是連綿灰暗的雨幕,卻掩蓋不住他身上的光華之氣,宛若降落梧桐的鳳凰。

他詢問道:“姑娘不開心?”

我點點頭。

他又問道:“是雷純讓姑娘不開心?”

我搖搖頭。

他就說道:“那看焰火好不好?”

我剛要點頭,就想起一個重要的事情,“外麵下著雨,怎麼放焰火?”

方應看嘴角上揚,帶著些許矜持的意味,說道:“秋日多雨,我早就想過今天的情況,所以改進了焰火的配方,不過隻有梨花筒不怕水,存量也不多,不能放一夜,但可以放兩個時辰。”

我總覺得他又在把彆人功勞朝自己身上攬,不過焰火很好看。

漫天的梨花開在雨幕的天空上,宛若撕開烏雲的陽光,一時的絢爛過後,就星星點點地落下,但來不及遺憾,炮筒一響,又有新的梨花開放,一樣好看。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可能打方應看,昨天的二更不要漏買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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