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方應看拎回神通侯府,因為天太晚,索性就住在了他給我準備的房間裡,神通侯府裡的下人一絲抱怨都沒有,我還沒提,洗澡水都準備好了,從香粉花油膩子蛋清到花瓣一應俱全。
我洗了澡,一覺睡到第二天中午。
方應看的臉則比平時白了不少,對我的態度先是謹慎僵硬,隨後發覺我態度沒怎麼變,才慢慢地又恢複成了之前溫柔多情的模樣。
我昨天打得狠,但並沒有傷到他的內臟筋骨,隻會疼,我覺得如果他要是經常犯錯的話,我很有可能會被迫又創出一門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但就是非常疼的刑訊功法。
事實證明禦醫並不會被我騙過,我以為的可以瞞天過海隻是我以為,宮裡的皇帝聽說蔡京癱瘓,直接派去了全部的禦醫人手,經過仔細查驗,蔡京不是中風而是脊梁骨折斷導致下半身癱瘓的事情也被查了出來。
方應看進了一趟宮,又在外麵走了一圈,回來時的臉色頗有些怪異,我問他,“外麵現在什麼消息?皇帝準備通緝我還是?”
方應看輕咳一聲,說道:“因為當時蔡京身邊的護衛不少,沒有行凶痕跡,而且蔡京的背後沒有傷口,所以沒人想到是高手作案,禦醫們反而以為……”
我皺眉,“以為什麼?”
方應看說道:“以為蔡京自己把脊梁骨摔斷了,現在外麵都在傳,說是因為背地裡戳蔡京脊梁骨的人太多,所以靈驗了。”
……真是一個神奇的禦醫班子。
當時我用一文錢捏成細針襲擊蔡京隻是順手而為,假如天下第七沒有帶錢,我也可能隨便撿個石頭丟他,沒想到的是因為針太細穿過去了,導致沒人發現蔡京的脊梁骨是被內氣打折的。
我的功勞被掩蓋過去了,這讓我有一點失望,不過也算是和戚少商說的一樣,這不會牽連到神侯府,畢竟我雖然不喜歡戚少商,還是挺喜歡諸葛神侯的。
我又有點高興起來,尤其在發現方應看出門還給我帶了糖炒栗子的時候。
我喜歡吃糖炒栗子。
以前有一個人,每次巡街回來都會給我帶一包糖炒栗子,他回來的時候通常是傍晚,踏著夕陽,一身紅衣常常帶著香噴噴的糖炒栗子的味道。
隻是那個人喜歡笑,笑起來的時候眼底裡都帶著笑意,清澈見底,如清風朗月,方應看卻是個渾水貨,笑得再溫柔,眼神再清澈,隻會讓我產生打人的惡念。
這個人,隻用了半個月的時間,就摸透了我的喜好。
我決定不再多想,換個人來,也不會做到比他更好了,不是破碎虛空之後就算成仙的,我終究是個人,需要和人在一起,而不是隨便找個深山老林,當個千年不見人的老妖精,有個順心意的人在身邊,總比一直寂寞好。
我一顆一顆數著糖炒栗子吃,吃了一會兒忽然抓抓頭,問方應看道:“我總覺得忘記了什麼事情,應該很重要,但就是想不起來了,腦子裡完全沒有印象,你幫我想想。”
方應看的笑容微微凝滯一下,說道:“是蘇夢枕?姑娘上次不是說不管金風細雨樓的事情了嗎?還是放不下他?”
我想了想,搖頭,不是蘇夢枕。
方應看又問:“那是雷純?”
我還是搖頭,我擰著眉頭又想了一會兒,說道:“不是,應該就是這兩天的事情,我要去做,結果忘了。”
方應看幫我一起回憶,但他顯然也不知道我到底有什麼事情得去做,他把各種猜測了一個遍,也沒有結果,我索性擺擺手,“算了,想不起來的事情一定不是什麼大事,還是跟我說說蔡京那邊……”
一說蔡京,我忽然一拍腦門。
說好的要去廢了蔡京和傅宗書,結果因為方應看的事情,我隻廢了蔡京就去跟蹤他,然後打他,然後回到神通侯府,然後……
我把傅宗書忘了。
作者有話要說: 蔡京深夜摔斷脊梁骨。
小侯爺黑巷被打。
……
傅宗書或成全場最大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