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骨錚錚方侯爺(14)(1 / 2)

打人需要理由,但打方應看不需要。

方應看是入夜之後偷摸上蔡府的, 沒有平時十三高手抬轎護衛隨行的排場, 他運著輕功, 宛若白鳥一樣飛掠過層層疊疊的屋簷。

我原本隻是準備找個僻靜的地方打他一頓, 然而才跟了沒多久, 我就發覺他走的不是回神通侯府的路, 而是去小甜水巷的。

小甜水巷, 是汴京城裡專門為秦樓楚館開辟出來的一塊區域, 通俗來說,就是妓院一條街。

我跟在他後麵進去, 老鴇招呼他上了三樓包廂, 言語之間的意思,這第三層樓是方應看一早就買下來的, 我覺得這人單為了嫖也是厲害, 堪稱一擲萬金。

過不多時, 老鴇領著十來個美貌少女款款走了進來, 最小的僅有十一二歲,最大也不超過十五六, 我盯著方應看,發覺他不是還有客人要等,而是認認真真地在少女裡挑選了起來。

最後的一點解釋落空, 我比之前還要生氣。

老鴇態度恭敬中帶著討好,不住地給他介紹這個介紹那個,方應看道:“隻有這些, 一個出彩的都沒有?”

我發現他眼光實在過分,這十來個少女個個都有五分以上的姿色,其中有兩個在我看來都可以直接去慈航靜齋參選了,他卻還是不大滿意的樣子,老鴇有些為難,說道:“前幾天是來了一個天仙兒,叫李師師,可她家是娼籍,家人又是沒長遠計的,十二歲就掛了紅牌,今年都十六了,美是夠美的,那也不能……”

方應看半帶冷嘲地說道:“人間有味俱嘗遍,隻許江梅一點酸,紅倌又怎麼樣?男人偏是吃清白的膩味了,玉臂千人枕的才覺解膩,帶來讓本侯看看。”

我已經懶得再聽了。

我一把按在方應看的後脖頸上,把他整個人拎起來,從妓院裡一路拖到外麵的黑巷子裡去,身後一片老鴇和少女們的驚叫聲。

方應看起初下意識掙紮,等到發現是我之後,連忙說道:“姑娘,我……”

我沒有讓他“我”出來,我悶不吭聲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

我打人的時候隻喜歡用拳頭,方應看的武功雖然差,但收著手打他的話,抗揍是很夠用的。

方應看的“我”字變調成了一聲短促的“啊”。

我是殺手出身,殺手殺人從來沒有什麼隻割喉隻要頭隻捅心口的說法,人身上有無數的地方可以一擊致命,也有無數的地方打爛了也不致死,我知道人打到什麼程度才會死,我一下一下地打著方應看,卻沒有準備把他打死。

年輕人,雖然壞,但還有救,能教。

事實上如果不是他這些天的殷勤討好,我連教都不想教,或許就真的把他和蔡京一起弄死了。

我打了方應看一共一百一十三拳,最後收手的時候,他已經躺在地上不怎麼喘氣了,我用內氣戳了幾下他的穴道,他半閉上的眸子又睜了睜,漂亮的唇瓣開合了幾下,聲音微弱地說道:“你、聽我解釋……”

我半俯身盯著他,“你要解釋什麼?”

方應看說話的語氣簡直和斷了頸骨的狄飛驚一樣低弱,且上氣不接下氣,他慢慢地緩了一口氣,說道:“我去……小甜水巷,不是、不是為了眠花宿柳,隻是想……替官家、找個合心意的……解語花。”

我回想了一下,方應看先前好像確實沒有表現出嫖宿的意思,挑女人也挑得認認真真,我不知為何有點高興,但還是踹了他一腳,說道:“我打你不是因為你去小甜水巷,你自己說,你做錯了什麼事情?”

方應看試探道:“蔡京?”

我再度握起拳頭,方應看連忙說道:“我、我不應該……把姑娘和雷、雷純相比,蔡狗出言侮辱姑娘,我應該和他立刻翻臉……”

即便是在拳頭的威脅下,他也仍然沒有意識到自己真正的錯誤。

我覺得教育應該不急於一時,慢慢來,現在首先要改變的是他的心態,於是我對他笑了笑,說道:“所以我已經廢了蔡京,他現在的症狀和中風癱瘓一模一樣,再過幾天我去把他弄死,你覺得這樣處理好不好?”

方應看的表情沒有多大變化,唯有瞳孔一放一縮,顯示出極度的驚恐,但他還是勉強帶出一個笑容來,說道:“姑娘……殺伐果斷。”

我蹲在他麵前,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後脖頸。

這不是親昵,這是殺手的慣病,當一個殺手可以輕輕鬆鬆摸到另外一個人脖子的時候,就代表這人的生命已經被殺手所掌握,想來方應看也感覺到了,我手底下的皮一寸寸向下寒毛直立。

我對方應看說道:“不要後悔招惹我,如果不是這半個月的殷勤,你現在應該跟蔡京一個下場,你很合我的心意,所以我不跟你計較很多事情,但我這個人有底線,壞事可以做,不能做到絕,彆人殺人你屠城,我肯定殺的是屠城的那個,懂不懂?”

方應看懂了,雖然不知道他是不是真懂,但是沒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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