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骨錚錚方侯爺(15)(2 / 2)

我把剝好的栗子放進嘴裡,有些含糊地應了一聲。

第二天快到中午的時候,方應看找來的證人和當初的兵部通緝文書一起到了,他換了一身衣服去金風細雨樓,這一次我沒有跟著他,我到大相國寺附近轉了一圈,那邊是汴京最熱鬨的幾個地方之一,很多東西在那兒都買得到,我原本是準備買兩隻小貓回來解悶的,但找來找去並沒有看到賣貓的,最後反倒是拎了一隻白羽金冠公鸚鵡。

這種鸚鵡長相漂亮,但是一般不怎麼會說話,我拎回來的這一隻則很聰明,會拉長了調子用各種好話誇人漂亮,也正是因為這樣,這鸚鵡身價頗高,足要一百兩銀子,好在方應看有錢。

我拎鸚鵡回來的時候隻提了一個木籠子,回到神通侯府,隻是去喝了口茶的工夫,籠子已經被換成了純金的鳥架,鸚鵡看上去更加高興了,不住地讚美道:“漂亮!漂亮!”

我提著純金的鳥架在後園裡遛,鸚鵡時不時地就要誇我幾句,“美人!美人!”

我教它,“大美人,大美人……”

鸚鵡很快領會了我的意思,用怪裡怪氣的調子叫道:“打美人!打美人!”

我決定不教了,萬一教壞了,以後天天對著一隻叫我“打美人”的鸚鵡,那還怎麼過呢?

我正遛鸚鵡,迎麵不遠處有兩個人扶著關七在園子裡慢慢地走,關七身上仍然捆著鎖鏈,但頭發梳理得整整齊齊,身上打理得乾乾淨淨,連臉色都比上一次要紅潤一些,我認出扶著他的那兩個人正是經常給方應看做護衛的“鐵樹開花”張家兩兄弟,我沒記住他們的臉,但是記得他們由於過度練武而導致畸形的手掌。

關七看到我,似乎想起了什麼,立刻就要衝過來,張家兄弟就算提著鎖鏈也拉不住他,我擺擺手,讓他們不要擔心。

關七滿臉都是近乎孩童的天真,他小聲地問道:“他們說我再乖幾天,雷姑娘就會來看我了,可她怎麼還沒來?幾天到底是多久?我覺得已經過去很久很久了。”

我有一點同情關七,半哄著他說道:“雷姑娘剛死了爹,最近心情很不好,沒有時間來看你,你乖乖的,再過一段時間,等你清醒一點,我帶你去找雷姑娘。”

關七像個怕生的孩子,揪了揪衣角,帶著一點失落的委屈,但還是怯怯地嗯了一聲,順從地讓張家兄弟扶著繼續在園子裡走。

我看著關七的背影,一邊用手指逗了逗鸚鵡,我發現關七現在的待遇,好像比我來之前要好了不少,他身上的鎖鏈也換了一副,從那天的純黑無光換成了普通的鐵製鎖鏈,我腦子裡有一點模模糊糊的想法,但我懶得再去想了。

就算方應看讓關七跑了,就算關七清醒過來準備找方應看的麻煩,我難道連一個人都護不住了?

方應看仍舊是傍晚回來,這一次卻沒有給我帶糖炒栗子,而是帶了很多很多的……黃金。

一車一車的黃金從城外運進神通侯府,方應看的臉色卻不像是發了財,臉頰上還透著一點似是憤怒過後還沒完全散去的紅暈,巧的是,他今天穿了一身簡單的白衣,金冠束發,看著俊美又漂亮,和我手裡提著的白羽金冠粉臉頰鸚鵡有八成的相似度。

我毫不客氣地哈哈笑了起來。

方應看也看到了我和我手裡的鸚鵡,他的表情一瞬間變得非常奇怪,說是羞惱也不沾邊,說是猙獰又平靜得很。

直到金子全部入庫,穿著金風細雨樓服飾的人走了個乾淨,方應看才歇了一口氣,遞給我一張贈據,底下落著蘇夢枕的款,蘇夢枕相貌不算俊,百病纏身的人,字跡卻霸氣得讓人心悸。

方應看抿了抿唇,說道:“白愁飛的罪行大白天下,雷媚的事情我也向他解釋清楚,我……當時刺了蘇夢枕一句,說他光是記著人情沒有用,像你這樣的人也許一輩子都不需要他還出這份人情,他就決定把自己除金風細雨樓之外,全部身家折算出來,贈予姑娘,他說他還欠姑娘一條命,姑娘什麼時候要,他就什麼時候給。”

我一點都沒有清白昭雪的開心,我知道像蘇夢枕這樣的人做出這樣的決定,很明顯在傳達著一個信息:兩清。

方應看說的沒錯,蘇夢枕,當真是個……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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