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爺遇害記(3)(2 / 2)

這其中可能有他沒帶劍的原因,但我覺得更大的可能是他沒想到我會對他動手。

這是個被女人寵慣了的男人。

玉簫當頭一擊敲在腦門,謝曉峰整個人都滯了一下,我人已近前,隨即伸手,給了他兩個大嘴巴子。

鑒於我從沒見過被人調戲兩句就打死人的,所以沒有下狠手。

謝曉峰大約從來沒有挨過大嘴巴子,我都把玉簫收回腰間掛好了,他還是直愣愣地站著沒有動。

我想了想,覺得這個時候要是罵他一句色胚,觀感可能會很怪異,像打情罵俏一樣,於是豎起眉毛凶惡地罵道:“小畜生,以你的年紀,叫我婆婆都嫌小,這兩巴掌是替你家裡人打的,滾!”

謝曉峰看了看我,猶豫了一下,說道:“不知婆婆尊號是?”

我指著路口,“你滾不滾?信不信我打死你?”

謝曉峰道:“冒犯婆婆了,我……”

我抽出玉簫。

謝曉峰麻利地滾了。

我心情很不好地回到了萬家酒樓。

太監總管萬老三披著衣裳打著燈籠上前伺候,連熱水都打好了,一副恨不能真做了太監,好進房間伺候的樣子。

我泡了個澡,心情好了許多。

我給了萬老三一塊金餅,讓他明天換個廚子來,我不是很喜歡這裡的辛辣口味。

萬老三連忙答應下來,卻不肯要金餅,我瞥了他一眼,說道:“恩是恩,錢是錢,你不收錢我沒法安生住下。”

聽到我還準備住下,萬老三一副激動得恨不得昏死過去的神情,立刻收下了金餅。

我是當真準備在這裡住上一段時間。

大老板死了,竹葉青和幾個心腹手下也死了,他手底下的勢力一定會分散成好幾個像龍哥那樣不成氣候的小勢力,我要是拍拍屁股走了,倒黴的很可能是這裡的百姓,相反,我要是踏踏實實在這裡住些時日,這些小勢力不敢在我眼皮子底下搶掠,收不到錢,過不了多久自己就會散了。

何況酒樓住著也挺好的。

人多,熱鬨,我喜歡熱鬨。

過了兩天,我聽萬老三說老苗子家裡收留的那個年輕人走了,他還在那裡唏噓什麼小麗,我的心情就又不好了。

那天晚上打了謝曉峰,我回去之後就很後悔。

後悔沒有多給他幾個大嘴巴子。

畢竟這也可以算是我生平第一次被陌生人調戲,第一次沒有經驗,打了兩個巴掌以為夠了,但回去之後越想越氣,越氣越想,這氣就更大了,兩個巴掌又怎麼夠消氣?

可惜這兩天我一直在忙著處理滋事的地痞,以為人放在那裡丟不了,結果這才三天不到,人就跑了。

江湖那麼大,一個人丟下去,連個水花都翻不起來,隻為了追上去再打幾個大嘴巴子就花費精力去找人,一點都不劃算。

我在半個月後的某天從城外打獵回來,在萬家酒樓門前見到了一個女人。

一個很美,很憂鬱的女人。

她至少有三十歲,臉龐卻如少女一般白皙,她有一雙很動人的眸子,身姿纖弱得像是一陣風就能吹散。

她一見到我,就盈盈地向我下拜。

我後退了一步,女人便歎了一口氣,不再堅持下拜,在侍女的攙扶下站起身。

她道:“我叫慕容秋荻,是江南七星塘慕容家的女兒。”

我想了想,倒是想起來一點。

七大劍派,四大世家。

我點了點頭,問道:“你有事情想要求我?是你的家族沒辦法幫你的?”

慕容秋荻那雙憂鬱的眸子裡帶著一股說不出的悲傷和怨恨,道:“我想請姑娘為我殺一個人。”

一般情況下我得禮貌地問一問殺誰。

但我有些懷疑地看了看這個自稱是慕容世家出身的女人,她的武功絕不弱,已有先天水準,如果她沒騙我的話,她出身江湖四大世家之一的慕容世家,那麼有什麼人是她殺不了,又覺得我能殺得了的?

我問她,“你怎麼知道我能幫你殺人?”

慕容秋荻的聲音很柔弱,和她的人一樣,她輕聲細語地說道:“這個江湖上,什麼都能瞞得住,唯一瞞不住的,就是實力。”

她顯然並不想說出自己的門路來。

我歎了一口氣,說道:“我們進去說。”

慕容秋荻很有禮節地後退一步,請我先行。

說實話,我並不是很相信她。

說是直覺也罷,說是彆的什麼也好,我總覺得這個女人沒有看上去的那麼柔弱,一個人倘若要給自己硬帶上一張不屬於自己的麵具,還戴得很完美,那麼她的秘密一定就有很多。

慕容秋荻給我講了一個始亂終棄的故事。

故事裡她是個可憐的無知少女,第一次見麵就在草地上和一個叫謝曉峰的男人情不自禁了,第二次見麵是她的訂親宴,謝曉峰把她劫了出來,她那時鬼迷心竅,也就跟著他走了,兩個人私奔沒幾個月,謝曉峰就把她送回了家,什麼借口都沒給,隻讓她等他七年,他就來娶她,結果她等了十五年,也沒有等到謝曉峰來找她,甚至今年他們的孩子都十五歲了。

慕容秋荻說到這裡,眸子裡滿是淚光,柔弱得像是一口氣喘不上來就會死掉。

我聽著,時不時吃一口萬老三送來的新鮮的瓜。

故事很好聽,瓜也很好吃。

我最後點評道:“一個男人如果下定決心要娶你,七個月都等不起,他讓你等他七年的時候,就已經是在騙你。”

慕容秋荻泣不成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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