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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對彆人心狠手辣的人不好說,但對於自己都能極度自律並且擅長控製情感的人來說,什麼喪心病狂的事情都做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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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雙意倒真想見見傳聞中的錢絮,一個極其擅長蠱惑人心的女人,自己的兒女並沒有幸免,眼巴巴地找她被拒絕,但她並不知道沈祈也沒有什麼例外,同樣被錢絮拒之門外,不然的話,她說不定就不可能隻是以這種方式來和錢絮會麵了。

The fan’s restaurant和諧的交響樂中突然出現了一段尖銳的女聲。

緊隨其後,是服務員的連連鞠躬:“抱歉,兩位,其他位置均已經有客人了。”

“那難道不能變更嗎?”

“讓她們還給我,不就成了?”許筠有些事情無需有心人的特意教導,已然無師自通,她指向的不是彆處,而正是錢絮所在的位置。

老板看著一臉為難的服務生,不由親自過來迎接,想到這位小姐在偌大門店的做法,簡直叫人瞠目結舌:“不好意思,兩位小姐,之前這位小姐的朋友已經幫她預約過那個位置了,我們沒有辦法再進行改動了。”

“真的不行?”

許筠見狀,也不懊惱,掏出了好不容易從自家男朋友那裡哄騙得來的黑卡,想著在程雙意的麵前自己這位姐妹總該儘一份力。

世人不看僧麵,總該看錢麵的。

誰知道,這個見慣了世麵的老板依舊不為所動。

“如果不是你們之前的預約,或許今天根本就沒有位置呢,要不您和您的朋友將就一下,恕我們實在沒有為你調整。”

“不如,之後我們為兩位美麗的女士送上份特殊的甜品。”

“那行吧。”

最終,許筠也沒能如願更改她倆的座位,成功壓錢絮一頭,看著自己的姐妹在室外等得已經有幾分不耐煩,她隻能黑著臉,暫且答應老板的請求。

她對著程雙意歉意滿滿道:“雙意,抱歉,是我的無能。”

“我沒怪你,”程雙意眼中生出些許惡意,“誰讓有的女人比你更有本事呢。”

兩人大搖大擺地步入這家餐廳。

興許是身上過分耀眼的皮草,以及一般不會出現在餐廳的浮誇墨鏡,還有踩在地麵上發出嘈雜聲的高跟鞋,都讓在場的人無疑注意到了這兩位大小姐,可程雙意還是並不滿足於她和許筠的出場,認為隻有自己一經出現,能讓錢絮感受到天壤之彆,才足以勉強達到她所想要的效果。

然而,錢絮卻懶得抬頭多看她一眼。

錢絮不是傻子,不可能完全注意不到從一進門就緊盯著自己的那雙眼眸,儘管躲在囂張的、不易為人察覺的暗處,但這並不妨礙那樣自上而下的審視會悄無聲息地消失不見。

審視以外,不難發覺那人似乎在期許些什麼。

難道一套帶滿logo的耳飾就足以讓她感到天差地彆,莫不是太可笑了。

她想過程雙意這個女主角可能在某些行為上有些離譜,但也沒想過會離譜得如此過分。

“錢絮,看樣子,那兩人不是為了吃飯而來的,”畢欣放下甜品勺,不像是對周遭的一切毫無知覺,她並沒有環顧四周,而心知肚明道,“她們像是來找你的。”

“先吃飯,不著急。”錢絮頓了頓。

“好。”

但畢欣總覺得這兩人有備而來,她難免多關注些,摸了摸心底心最近搬運時的老繭,自認為縱使撕破臉她們依然有勝算,主動摻和道,“不和我介紹一下情況?”

錢絮氣定神閒地對付著惠靈頓牛排上的金黃色的酥皮,“沈祈的前任,也就是沈棲月和沈棲年他們的母親程雙意。”

方才了解錢絮這兩年近況的畢欣立馬將人對號入座。

“我去,我要是這人,我平時都不敢大口呼吸,怎麼有些還好意思大搖大擺過來的?”

她吐槽道,“這心理素質可真不是一般人。”

但或許是了解過錢絮的與世無爭,她下意識地問錢絮何時離開,“絮絮,我覺得他們到此,絕對沒懷有好意,要不,我們早點撤了?”

“這多沒意思啊?”今日的錢絮卻有所不同,她毫不避讓,這讓她原本的美貌更甚,哪怕沒有一絲半點的裝飾,依舊美得動人心魄,“沒事,我們靜靜等著。”

果真如此,程雙意心氣浮躁,見錢絮始終沒有反應,像是根本沒有注意到如此光鮮亮麗的自己,她耐不住了。

甜品還沒來得及上,她獨自走到了錢絮的餐桌前,沒有自報姓名,更沒有一聲招呼,而是劈頭蓋臉地問候道,“我就想問問,我的孩子們親自去找你,你有什麼理由拒絕他們的請求?”

她完全沒有顧上自己含辛茹苦照顧她孩子的那些年,反咬一口,站在道德的製高點問:

“難道你不覺得你的行為太自私了嗎?”

“他們是多麼天真可愛的小孩,眼底盛放著夏天的星星,你怎麼忍心拒絕他們的?”

“作為一個母親,我十分心疼我的孩子,”程雙意一口一句指責,有理有據地讓餐廳顧客的目光通通聚集到了一處,“更是對你這種行為感到不恥。”

錢絮卻依舊在對付自己的那塊牛排,過了好久,等待大家交錯的視線也都差不多都圍在這兒了,她慢條斯理地擦了擦嘴角,隨手將西餐廳的帕子收了起來:“您是哪位?”

“裝聾作啞乾什麼?”程雙意大小姐怒不可遏,“錢絮,我是誰你難道不應該很清楚嗎,在沈祈的相框或者是日記裡,你真沒見過我的樣子麼?”

“程雙意,久仰大名。”

錢絮紋絲不動地坐在自己的餐位上,不介意讓在場的人了解一下事情的前因後果,“我很好奇,您作為這麼善解人意為孩子考慮的母親,怎麼這麼些年對你的孩子們反而不聞不問啊?”

“你怎麼舍得拋下他們,一個人去過快活自在的生活的呢?”

程雙意怎麼可能甘心落下下風,“我當然有我的苦衷,作為孩子的親生母親,恐怕還輪不到你來說三道四。”

“這些話我肯定不想說的,”錢絮知道她目前和沈祈關係的進度,就戳著她的痛處講,“這不都是沈祈和我講的嗎?”

“你說,他那樣愛你,就是因為就家道中落了,被你拋下了,他心裡得有多憋屈又有多變態啊?”錢絮莞爾一笑,看上去隻是在說一些太過平常的事實,“可不是每天話裡話外都是你這個女人嘍。”

“少拿沈祈開腔。”

程雙意好不容易從女人的邏輯中跳了出來,將話題重新引到她本人並不占優勢的孩子身上,“你怨恨我可以,不允許你欺負我的孩子。”

“你的孩子來找我,你這個親媽真的一點兒也不清楚為什麼嗎?”

錢絮真想讓眼前的女人捫心自問,不過或許這件事,程雙意一輩子也學不會了。

她反問自己,“你說為什麼?”

而也如她所願,人群的目光遠遠沒有從她們周遭輕易散去,而是越來越聚集在了一起,甚至有人拿出了手機。

“還能有什麼為什麼啊,不就是你的孩子覺得找你上綜藝節目不大容易,先找我,我答應以後好來刺激一下自己的親生媽媽麼?”錢絮又幾分無聊,明明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她非要當眾再一清二楚地解釋一遍,真是太浪費時間了。

程雙意有幾分恐慌,但她沒能選擇在這個時機輕易退場:“你不要汙蔑我的孩子們,他們和你不一樣,這麼些年沒受你影響,能夠平安長大,已經十分不易了。”

錢絮附和了一聲:“我也覺得,強大的基因無處不在,比起受我影響,他們更像你。”

這一次,程雙意感覺到勢均力敵,錢絮並非她之前所認為的那樣容易拿捏,她句句不在罵自己,卻又能句句都在罵自己,她反應過來,臉上盛怒道:“你到底在暗指些什麼,難不成覺得和我一樣就不行嗎?”

“我可什麼也沒有說啊,程小姐,”錢絮麵不改色,動作優雅地重新擺回餐桌上銀色的刀叉,“還有我希望你明確一件事,看在我照看了你兩個寶貝孩子的份上,天底下最沒有資格朝我興師問罪的人就是你,如果你是因為虧欠了那一份所謂的母愛,我勸你不應該浪費時間在我身上,不如現在去好好照顧你的孩子。”

“錢絮,我記住你了。”程雙意警告道。

最後,程雙意看見周圍人臉色的變化,以及對她的溢於言表的指責,她忍不住破口大罵:

“你以為你算什麼貨色?”

她整個人趾高氣昂,本想用著鼻孔看人,卻發覺站起來的自己並不比錢絮高挑,她忍無可忍,惡意滿滿道,“不過就是當了我孩子幾年的保姆,還真以為有什麼了不起的。”

錢絮沒想到男女主某種程度上,思維認知方麵還有很高的相似度,將彆人視為低人一等,而渾身充滿著優越感的行為屢見不鮮。

以往,她隻能在在足夠漫長的等待中煎熬,可現在,這個愚蠢的女人都送上門來了。

錢絮揮手,程雙意完全來不及反應,直接一個巴掌甩到了她臉上。

而她的那位朋友許筠本打算虛張聲勢地維護一二,卻被畢欣牢牢地控製住了,看來自己姐妹這些時日工作確實辛苦,手臂上的肌肉線條清晰可見,才能讓許筠動彈不得;而程雙意正欲還手,錢絮的第二個巴掌已然無情落下,打得她措手不及,一臉懵逼地差點摔倒在地。

“原先我覺得女孩子之間沒有必要動手的,我在美國念書,不可能不受到girls help girls的風潮影響,一度認為天底下的女孩子都是良善的,”錢絮對著眼前明豔的程雙意失望無比,“我現在卻深刻的認識到現實並非如此,我們女性的隊伍當中總有些享受著性彆優勢的待遇,還目中無人,把貶低辱罵彆人當做家常便飯的角色的。”

是的,備受命運垂青的女人和她以為的完全不同,她自以為是,將她的傲慢無禮視為理所應當。

“對待這種人,我不介意送她兩個耳光,如果這還不夠的話,我可以繼續奉陪到底。”

“但是,有些話我也不得不明說哦。”

錢絮眨了眨眼,特意說明道,“我可不是為了男人打你,那樣的戲碼太過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