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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來還要沉浸在過往當中繼續權衡自己的做法,卻發覺自己的視線已經被他倆牢牢占據。

不發現可還好,一發現簡直亂了套。

“趙不回,你有什麼毛病嗎,我知道你想要妙妙喜歡你,那你也用不著買那麼多玩偶吧?”

她怒斥。

一場“腥風血雨”拉開了帷幕,趙不回和言妙妙無路可退。

“你確定妙妙回去房間塞得下?”

言妙妙也是個神人,小孩子原本就有著自己精準的判斷能力的,這一下,她毫不客氣地把責任推給了自己的趙不回叔叔,才不會說是自己要來的呢。

“他非要給我買這些,我也是一時之間難以拒絕這麼大的誘惑……”

這時,恰好有一對父女路過咖啡店外,在女兒望著這麼多的玩偶驚歎的時候,他立馬搬出了自己的老婆,見狀立馬說,“你看見了沒有,人家爸爸就是因為給寶寶買這麼多玩偶,一起被媽媽罵了呢。”

“寶寶,你是不是也想回家和爸爸一起被挨罵?”

小孩子瞬間乖巧地搖了搖頭,“我一點也不想被罵。”

她的父親如願以償:“那咱們這一次就不買了啊。”

而被誤會成一家三口裡媽媽的錢絮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麼繼續批評,她本身也並不擅長垮著臉,“總之,你以後買這些的時候也要考慮一下東西的實用性,不要盲目買這麼多啦。”

錢絮彆過臉,生怕自己扮演了小氣的不近人情的媽媽。

趙不回倒是完全不介意路人的八卦,“領命。”

錢絮本來是反感趙不回的做法的,原因無他,妙妙出身於普通家庭,她是怕她在趙不回這裡可以享受過這些以後,回到家中便任性地和父母提那些不合理的要求。

現在看來小孩子腦子是清醒的,這就足夠了。

未來還要麵對不少的鏡頭,她自然希望小孩子有足夠的頭腦不要受到任何負麵的影響和衝擊。

而她驀然回首也發覺,自己和趙不回之間這麼一掰扯,和沈祈那頭交涉的陰霾一掃而空了,她來不及回頭看每一樁發生在她身上的破事,回首太過於漫長,重要的是張開雙臂迎接嶄新的未來——

不對,是因為趙不回這邊就有著自己忙的了。

言妙妙也沒辦什麼措施,一味地拉扯著她的衣角道:“錢絮姐姐,你不要生氣啦。”

趙不回用中指有力地彈了一下言妙妙的腦殼兒,又被錢絮臨時喊停。

對於趙不回而言,生命中剛剛度過的半刻鐘,簡直算是他人生裡的高光時刻,路人將他們誤會成了一家,而他是那個小家庭裡的特殊角色,爸爸。

他似乎看見了未來自己和錢絮在一起的生活,光是站在一起,看上去就是多麼幸福的一家人啊?

但“爸爸”這一身份的轉變令趙不回猝不及防,也令他聯想到了關於夫妻在家庭當中各自承擔的責任,他一想不大對勁,一般家庭賺錢的主力軍都是爸爸啊,而他們家,錢絮是他們公司的執行人,自己隻是開了一個休閒娛樂場所的混子——

兩人之間的收入差距或許還不小呢。

而且,錢絮的工作過相對比較穩定,而自己的生意,全靠運氣。

他不得不承認這個悲催的事實,那就是未來自己在那個家庭中可能和彆的爸爸不那麼一樣,意識到這一點以後,久不查賬的趙不回給自己門店的前台發送了兩條消息。

“把最近流水調出來給我看看。”

眼尖的趙不回立馬發現了不對勁,他發覺有一桌熟人昨晚沒結賬,他一下子抓著貓膩問工作人員,“怎麼沒付錢呢?”

“不是老板你自己說都是老熟客了,算了嗎?”

“不行,”趙不回掃了一眼自己最近的進項,實在是少得可憐,他執著道,“你們去催賬,不行的話,我把他們的家庭地址給你發過去,你去他家門口問他要。”

店員略有些為難:“老板,這……”

“按我說的去做,你們要是實在不行,我就自己出馬。”趙不回幾乎以破釜沉舟的語氣道。

而與他共同進退的店員也瞬間答應了起來,歎了口氣道:“我是見過賒賬去收,但也沒過不要彆人的錢,之後又後悔的,算了,我儘力去試試吧。”

“上車吧。”

錢絮在茫茫人海中回頭,呼喚了一聲。

趙不回匆忙之間掛斷了電話,趕緊上了錢絮的車,本身要送人的他發覺自己已經非常自然地坐在副駕了,他感覺到自己未來的家庭地位受到了莫大的衝擊。

錢絮也覺得奇怪,平時趙不回對他那點生意完全不上心,今天怎麼會這麼有興致去查賬。

更令人無法理解的是,他竟然坐自己的副駕也會覺得不自在了?

這是剛剛的太陽稍微大了點,他就產生了什麼變異,因而變得不一樣了?

“要不,還是我來開車吧?”趙不回莫名其妙地提議道。

“可這是我的車啊。”

錢絮百思不得其解,到底給趙不回留足了顏麵,“我的意思是我可能對自己的車熟悉一點,不是嫌棄你的車技。”

言妙妙不忘補刀:“趙叔叔真的是好福氣,有絮絮姐姐給你開車,我家裡也有一輛小車車,平常都是我爸爸在開的,他總是說男孩子就應該多乾活的。”

錢絮再度給了男人一個台階下。

“你趙叔叔不是不願意開,他對江城的路況應該比我更熟悉,隻不過他剛剛在忙,就由我今天來接送妙妙啦。”

言妙妙不再說話,但給前排的趙不回使了好幾個眼色,分明是在傳達:“絮絮幫你說話,你可不得樂死啦?”

趙不回明明已經明白小孩姐的意思,但他麵上故作沉著,比以往還要正經許多。

錢絮不知道這兩人到底在打什麼啞謎,但是基於她最起碼的尊重和理解之心,她不願意抓著兩人的小辮子不放,並適當地給他們留下些許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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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絮知道這個世界不算大。

所以走出化妝間,遇見沈棲月的時候她波瀾不驚,而這一來,沈棲月也立馬認出了她來。

“你怎麼過來了?”

沈棲月還是一如既往地不遵守規矩,越過眾人,也完全不在意這裡工作人員異樣的眼光,徑直走到錢絮的身前,納悶道,“我們已經邀請到自己媽媽了,這裡根本就不需要你了。”

還是熟悉的打招呼方式。

完全不好奇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一旦出現的話,默認是為他們一家服務的,更可笑的在於,她竟然乾脆承認了有了媽媽則完全不需要自己的事實。

沈棲月沒有得到錢絮的任何回應。

比起錢絮的憤怒,沈棲月更無法理解她此刻的沉默,她像是完全不歡迎自己的道理,所以才假裝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己一樣——

她正在全神貫注地給另外一個小女孩頭上簪花,侍弄著上一季最流行的妝容。

化妝間又大又圓的燈泡前,是一張和自己年齡相仿的陌生麵孔。

儘管她出於本能地反感眼前的兩人,但不得不承認這樣精致的妝容放在自己臉上一定會讓自己更可愛的。

沈棲月也不知道為什麼,感覺自己的手心被鉛貫穿,恨不得現在就衝上去毀掉這個女孩的發型。

她不是瞎子,哪怕錢絮壓根兒沒有回答她,她也完全能夠知道錢絮在做什麼,又因何而來,她氣不打一處來,她自己明明說不參加的,結果這會兒卻又夥同彆人家的小女孩來。

這不算欺騙她,算什麼?

可分明自己也隻不過想要利用她一段時間,又不是真心實意想要和她天天待一塊兒,沈棲月也不明白自己這會兒怎麼會這麼難受。

“你怎麼會過來參加這檔節目?”

錢絮反問:“有法律規定不允許我參加嗎?”

“可你現在又沒有小孩……”

製作組的人看不下去了,出來解圍,“月月小朋友啊,這位是我們邀請來的模擬媽媽,來體驗帶娃的,等會兒會和我們一起參加節目。”

“你們以前節目上分明是沒有的。”沈棲月氣鼓鼓的。

她發覺就算和自己交談的間隙,錢絮也不忘和另外一個看上去就很討人嫌的小孩互動,她們交換的皮筋可便宜了,但她也不明白錢絮為什麼會跟另外一個年輕的女孩子在一起做這些的。

幾天功夫不見,她怎麼就一門心思撲在彆人身上了?

程雙意勾了勾唇,把沈棲月攬入懷中:“錢小姐,我還以為在江城看不見你了。”

錢絮平心靜氣地回應道:“不必害怕,我們日後有的是見麵機會。”

程雙意看著眼前的女人完全沒有要避讓的意思,慍怒道:“我剛剛還在想我的寶貝女兒去哪裡了,原來是一聽見你的消息就跑過來了,看來錢小姐是有一點魅力在自己身上的,不然也不至於連小孩子也繞著你團團轉啊?”

節目組的工作人員瞬間緊張了起來。

見過劍拔弩張的化妝間,但大多數的藝人在意自己的形象,總是有意收斂著的,但這些人則完全不同,似乎他們的財產地位讓他們可以完全不在意這種小場合。

工作人員有意阻止,卻被他們的上司趙雯一把拉扯住了。

“隻有這效果,才能拉到我們想要的讚助,難道不是嗎?”

“論魅力,程小姐在江城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啊,怎麼也誇不到我身上來,”錢絮巧笑倩兮,“不過,我怎麼見程小姐麵色憔悴了幾分,難道最近帶娃太累了嗎?”

“也是,要看寶寶的,有些寶寶相處起來就令人輕鬆愉快,但有些則不然。”

還沒等到程雙意回應,沈棲月就已然忍無可忍地發了脾氣:“錢絮,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我明明記得你以前很喜歡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