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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絮不知道從何解釋,很明顯眼前的沈祈和程雙意是同一類人,她從來不認為她和眼前男人明說的話,他就會毫無保留地站在自己同一側:“你難道不應該問問程雙意,她是怎麼做到對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人下手的嗎?”

但發生在她父母身上的事令她如鯁在喉。

沈祈極快地反應過來:“那你為什麼第一時刻不找我?”

“相信我,我會處理好一切,我會找最好的醫生,這些傷害還不足以影響叔叔日後的生活。”

隨後,對這種“人命關天”的事情見怪不怪的沈祈打了包票,他的安撫如同官方的聲明不痛不癢,一味地希望她情緒平穩下來。

可是,這一招對錢絮卻並沒有奏效。

“你的承諾,在我這裡一文不值。”

錢絮開門見山:“與其說這些,不如直接喊你的程雙意過來,我和她當麵對峙。”

“阿絮,她不是我的……”沈祈突然勾了勾唇,好似自己的這種說法符合他的預期,更表現出了對他的在意一樣。

錢絮表現得對他們的私事完全不敢興趣:“這不重要,你們的關係發展到哪一步,這是你們之間的私事,我是來找她算賬的。”

“你確定不等搜集好所有的證據,直接通過司法途徑解決?”

他遞過來一張名片,“如果你需要幫助的話……”

聽著沈祈的話,錢絮反常地感覺到沈祈對於和自己父母相關的這件事並非全貌不知,而是有另一種的可能,他早就一清二楚。

以沈祈的能力和手腕,他確實不可能沒有覺察到發生在他們一家的動靜。

他早有準備,看似已然在等著自己。他知道自己必定沒有彆的去處,又做不出來歇斯底裡的事情,必然會經由他的關係網找到程雙意。

而進門後發生的一切其實都是他的一重偽裝。

錢絮儼然沒有好氣:“怎麼了,沈總,您既然都知道了,誆騙我還有意思嗎?”

“而且,你既然知道,你想要表現自我,難道最好的辦法不是在暗中直接解決掉一切嗎?”

他沉聲道:“可是,這樣你就不會來見我了。”

錢絮想不通,為什麼關係自家人身體的事情,沈祈也能做到毫不客氣地利用,在他眼裡,萬物都是棋子嗎?

那到底什麼才是真實存在的?

“沈祈,我看你是瘋了!”

而且瘋得徹底,不然也不至於出此下策。

“從你離開我的那一刻,我想,我確實是瘋了,而且瘋得很徹底。”沈祈露出一抹自嘲的笑,他看似大大方方地承認,實際上卻已經扭曲了事實。

錢絮不介意戳穿:“如果我那天晚上沒有說出趕走你之類的那些話,你就不走了嗎?”

“沈祈,何必自欺欺人,你想走我並不阻攔,你要重溫舊夢,這也是你的資格,”她繼而有條不紊地將他們直接發生的一切挑明,至於沈祈的判斷,沒有人比她更為清楚,“但你不覺得把一切錯誤歸結在我一個人身上,這很可笑嗎?”

沈祈:“你不覺得我們心有靈犀嗎?”

他渾身上下沒有半點因為被看透的不安,閱曆讓他不再局促,他絲毫不避諱這個事實。

“我當時的確要走,但你從來沒有意識到你的重要性過,”他審視著錢絮窺探他的心,卻不以為意,理所當然地要求道,“可我如今意識到了,希望你給我一個回頭是岸的機會。”

“如果我不給呢?”

錢絮不是不給眼前這位男人留麵子,而是自己妥協的每一步,都是對自己這一路付出的褻瀆。

“阿絮,你彆鬨,這兩個孩子的事情我已經處理好了,這是相關文件。”

沈祈將一遝有關他們親自關係的財產合同推向了自己。

他似是早有準備,以為這一份文件足以解決他們的後顧之憂。

錢絮卻笑他的絕情:“連對親生兒女都能冷血無情的人,我怎麼可能相信他還有一顆真心啊?”

沈祈今日以來的做法徹底惹惱了她,她見過心狠的,沒見過做事如此狠厲不留餘地的,她以為自己陪伴三年的隻是個無情無義的男人,而她似乎也判斷出錯了,因為很有可能這個男人不止是無情無義,他簡直喪心病狂。

“難不成因為你做了這些,就足以道德綁架我,讓我重新回到你身邊?”

沈祈的立場分文未改:“這是我為你選擇最好的一條路。”

這種擅自的決斷徹底惹惱了錢絮,她直接揚手將高腳杯裡的酒精灑向男人。

“我覺得你但凡是個人,就不可能在這會兒,尤其是在我爸住院的時候和我說這些不著邊際的話。”

“阿絮。”

沈祈並沒有因為自己揮灑的酒漬而惱怒,他不慌不亂地解開了胸口的一顆扣子。

硬是錢絮百般觀察,也沒見酒精碰觸到男人胸口的地方。

“你在做什麼?”錢絮不明白沈祈的做法,認為某種程度上他是連最起碼得臉麵都不要了。

他們在一起最親昵的時刻,也沒見沈祈放肆至此。

沈祈挑眉,好似撞破了她的嬌羞一樣:“你放心,我並不是借此機會來侵犯你,我隻是想讓你看看我身上的傷疤,這麼些年,我經曆的有多不少。”

“可你受到的傷,和我有什麼關係?”

“你去死,我們一家人都要送過去給你陪葬嗎?”

錢絮著實沒有從其中得出必然的關聯,縱使是沈祈放下身段,想要讓她去心疼他自己,錢絮也不願意了。

同樣的錯誤,她不會犯第二次。

“今晚你留下吧,你的父親會相安無事的。”

錢絮已然不知道沈祈說出這句話,是善意的規勸,亦或是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