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媽媽惱羞成怒道:“事到如今,你還是不想著怎麼解決問題,一味的推卸責任了嗎?”
“你是忘了自己的年歲,還是忘了自己的身份?”
程雙意鮮少和自己母親直接站在衝突麵,她對母親也有過依賴,但是很快發覺她就是個十足的爛人,自己爸爸事業擱淺,她竟然和爸爸的競爭對手曾經在外共度一夜過,這對於年少的程雙意來說,絕對算不上正麵的影響。
父親本就多情,母親看上去時時刻刻陪伴在父親身邊,為的就是斷絕父親沾花惹草的可能。
可她自己並不檢點。
“我的事,輪不到你做主啊。”
她的母親這些年在她眼底,和那些交際花也沒有什麼明顯的區彆。
她將手頭的金屬原素的擺件直接朝著她媽砸過去,卻一不小心砸到了剛探出腦袋的沈棲月的腳邊。
絲毫沒有注意到那些殘破的陶瓷碎片刺傷孩子的可能。
她罵道:“你也出來看我的笑話嗎?”
又急忙趕走到這棟彆墅裡原本就很多餘的人物:“滾回你的房間門去!”
沈棲月受到了從前沒有過的驚嚇,連滾帶爬地跑回自己的房間門去,她聽著媽媽聲嘶力竭說出來的話,莫如說是一道晴天霹靂。
出門的那一刹那,眼前的景象觸目驚心,她的母親程雙意癱坐在沙發上,發泄似的隨意亂扔著茶幾上的擺件,就連水晶煙灰缸也一並重重砸了。
她不由問自己,這麼些年,自己所渴求的母愛難道就是這樣的嗎?
為了她的媽媽,是不是真值得自己不遠萬裡折騰著過來?
她望著屋內還在解題的哥哥,他雖然帶著耳塞,但看上去對這棟樓發生的實情並沒有辦法做到真正的一無所知。
不然,他就也不會一邊麵露驚恐不安了。
他們彼此看了對方一眼,沈棲年眼疾手快地掩上了房間門門,兄妹二人相顧無言。
而程雙意的怒火卻沒有到此為止。
她起初用力地敲著她孩子的門,很快,因為對方沒有打開而直接對著這扇門拳打腳踢:“小賤人,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給錢絮通風報信了嗎?”
程雙意怒罵著自己的女兒:“我對你這麼好,一見麵就是買奢侈品包包,你卻心裡還記掛著錢絮,你讓我這個做媽媽的臉麵往那裡擱?”
“程雙意!”她的媽媽直呼大名,又把她從孩子門外拉扯了回來,居高臨下地教導道,“彆什麼事情都和小孩子說,他們需要引導,而不是粗暴的乾涉。”
沈棲月和沈棲年總算從一場噩夢中喘上一口氣。
程雙意的母親罕見地親手替她倒了一杯水,“而且,你彆忘了,沈祈和那個女人的求婚並沒有成,這兩個孩子在你手邊一天,你的籌碼不會變少的。”
程雙意並不領情:“我真不知道我媽媽您到底有多高貴聰慧了?”
“你以為沈祈是誰,是開菜市場的,我們可以和他討價還價嗎?”她將開水撒了一地,口口聲聲質問自己的母親道:“他一旦做出了決定,又怎麼可能輕易更改?”
“怕是他根本就不想要這兩個孩子,所以才把他們扔給我。”
程雙意頓時變得清醒起來,略有自知之明道:“說不定之前給沈棲年的這筆巨款,就是用來打發我們的。”
程雙意母親苦口婆心道:“你稍微清醒一點,沈祈那裡也彆死心,你總歸能爭取的。”
“媽媽,你覺得有這個可能嗎?”
程雙意親自去參加人家的求婚宴了,從那個並不成功的求婚儀式當中感受的不是彆物,而是沈祈前所未有的用心,這種用心程度在他們長達七八年的戀愛當中是沒有出現過的。
“早知如此,我也就不替你去冒這個險了。”程雙意母親眸色暗沉下來,談起找人辦的差事,難免這會兒流露出一些後顧之憂。
她所憂慮的地方並沒有出錯,因為沒過多久,江城該區管轄的警察就已經敲門了。
對此,程雙意這時候並沒有流露出絲毫同仇敵愾的氣勢,反而覺得一切都很可笑:“我都說了讓你彆瞎操心。”
警察出示了證件以後,程雙意這才發覺這群人要詢問不僅是自己的母親,連帶著自己也脫不了乾係。
“程小姐,是這樣的,你被卷入的還不止這一件事,有多名熱心網友舉報,說你在節目中也蓄意害人。”
程雙意對母親的事情或許百口莫辯,但對於自己的事情卻有萬千說法:“我可做不出這種事情來。”
“請您配合我們的調查吧。”
就這樣,程雙意難以想象自己被她所藐視的法律帶走,而一同帶走的,還有故意傷人的母親。
她回過頭,回望著屋內,看著兩個孩子目送她們的眼神,那樣複雜的糅雜著不屬於這個年齡段的成熟,擔憂,懼怕以及後悔的目光,她這輩子無論如何也忘不了。
就當程雙意以為自己總有辦法出來的時候,沒有一人來保她,連自己的親弟弟也希望借此機會讓自己長長教訓,自己那圈子塑料花姐妹不聞不問,在她全麵放棄掙紮之際,那個最不可能會出現的人卻突然出現在這裡。
程雙意彆無他法,在沈祈麵前聲情並茂地哭訴道:“阿祈,求你了,看在我是兩個孩子媽媽的份上,你讓這群人放了我吧……”
她以為,絕情如沈祈,她此時已經步入陌路。
求情也莫過於一場自輕自賤。
可誰竟然能夠料到,沈祈非但沒有拒絕幫助自己,反而慷慨的伸以援手,他找來了江城鼎鼎有名的律師來協助案件的調查,電台也瞬間門配合起來,說這一切都是其餘一場節目的設計與安排;而沒多久,她就無罪釋放,正當她這個從來驕傲任性的大小姐想要去一去進牢子的晦氣,沈祈又一次親自找上了他。
邁巴赫的車窗緩緩下滑:“程小姐,或許我們可以談一筆合作。”